這是一場註定好的結局。
它們為此努力了無數個春秋,才換來的一次能夠完成實驗的機會。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它們或許能更快......
但沒關係,現在即將迎來第3400萬次實驗結果。
所有發生的一切,全部在可控範圍內。
最後,只需要等待,恰如過去那般,一直等待就好。
...
...
回到灰雨落下前的那一刻,大腦單方面的宣佈與脊髓層斷裂,然後就被源初放入自已的體內。
不過一瞬間,被迫接收的到的記憶紛然呈現在自已的眼前。
眼前浮現出曾經的她拖著傷來到深淵,哭訴著這世界的欺騙。
記憶中的自已只是在央求著:“不要相信它們,永遠也不要相信它們。”
如果是一份這樣的記憶,源初不會深究,但腦海中卻呈現出更多的有關這樣的記憶。
“它們到底做了什麼?”
源初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抬起頭,在那片漆黑的天空中,她好似看到無數道裂痕。
灰雨淅淅瀝瀝的落下,後面發生的一切都存在著強烈的既視感。
在安然說出:“就這?源初,你也不過如此啊......”
那種經歷過的感覺就變得更加的劇烈。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源初皺起眉,她向後撤去,遠離了安然,隨後想要揮起雙刃,可手臂在不停的顫抖,心中則是萌生出“停止戰鬥”的念頭。
這一切的都很不對勁.......
哐當——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安然手中的光刃被源初擋下。
很快,星火在激戰中迸發開來,以安然的一方壓倒性的攻擊著源初。
源初在詫異之後,便轉變成防禦的姿態。
這一次的她,面對安然的攻擊顯得格外的從容。
安然的招式,攻擊的模式,下落的角度......在她的眼中變得格外的清晰。
不是預判,也不是她變強了,而是她躲閃的動作提前了,她形成了肌肉記憶。
腦子不帶思考的,下意識就這麼閃開了。
而閃開的最終目的,是不願意繼續和安然打下去。
這才是真正令源初感到疑惑的地方。
源初一邊後退,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光刃,任憑安然如何攻擊,她都能阻擋得下來。
在源初仍在思考的過程中,安然已經逐漸的開始惱火。
“躲什麼躲?有本事迎戰啊!”
安然一聲怒喝,停止了對源初的攻擊,整個人懸浮在空中,雨滴被她周身的黑霧影響,變得雜亂無章。
黑霧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向安然,而她收起光刃,雙手放於胸前不斷的蓄力,巨大的風旋正以極快的速度生成,手中也開始凝聚起一團黑色的能量球。
熟悉的招式,讓源初想起了五號,隨之而來的是腦海中的一陣刺痛。
面對花海里的種子,五號用同樣的招式,將熒光小菇雜糅進黑泥,堵住了漆黑的坑洞。
隨著安然的動作,風旋開始迅速擴大,如同一個黑洞一般,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物質。
與此同時,安然那得意的笑聲響徹整個空間:“哈哈,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躲!”
源初一驚,猛然回過神來,只見那近在咫尺的氣旋正帶著強大的力量朝自已下壓而來。
她連忙環顧四周,發現這種攻擊範圍似乎是全方位覆蓋的。
而且,此時她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越到安然的背後去躲避。
“既然如此,那就正面迎接吧!”源初心中一橫,咬牙說道。
只見那些原本顫抖的雨滴瞬間加速,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源初的方向飛去。
它們在空中不斷地融合、匯聚,從一顆顆小水珠逐漸變成了一個懸浮於空中的巨大水球。
源初雙手緊緊握住,額頭上青筋暴起,她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著這個水球。
她艱難地扯著嘴角,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目光死死地透過水麵,看向安然。
希望以水的阻力,能夠稍稍偏移安然的主要攻擊方向……
安然得意地大笑著,越來越多的黑霧被聚集起來,能量球越變得更加的巨大,伴隨著強烈的風旋,整個空間都好似震動。
嘩啦啦的風侵略著源初的一舉一動,髮絲朝後胡亂的飛去,就連自已的身形也開始朝後退去。
撐住!
源初此時只有這麼一個念頭,她極力的穩住步伐,然後不斷的控制著雨水,並將自已的黑霧滲透進水面。
安然的笑聲愈發狂妄:\"哈哈哈,受死吧!\" 說著,她猛地將手中的能量波朝著源初扔出。
能量波迅速衝擊而來,巨型水球以一種怪異扭曲的方式即將被那股力量擊穿。
源初緊盯著能量波與水面接觸的瞬間,迅速做出判斷並預測出它的擊穿軌跡。
她毫不猶豫地側身跳入水中,並迅速收回了對水球的力量。
失去力量支援的水球瞬間崩潰,化作無數水珠朝四周散去。
安然的能量波穿過水球,擊中了空無一物的地面,發出一陣巨響。
而源初則摔倒在一旁,身上滿是被風割破的傷口正外洩著黑色的霧氣。
“咳咳咳——”
她吐出一大口水,抹了一把臉,露出冷冽的眼神,直視天空中的那個身影。
“嘖,這都能躲?”
安然壓根沒想到源初還能這樣躲過她的攻擊,比起更加強烈的怒火,滿腹的疑慮將其取而代之。
“怎麼可能?不應該啊?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高高在上的質問道,深淵,她是去過的,那裡除了黑和一些奇怪的聲音,壓根什麼的都沒有,而給她帶來的也就精神與肉體的折磨。
源初指了指腦袋:“這裡...有很多記憶...我看見了你以及過去的你。”
安然心中一驚,看向源初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份探究。
“哦?那你說說看。”她搭起手,面露不屑的看著源初。
“安然...一個被實驗的孩子。”源初邊說著邊直起身,冷冷的看著空中的那道身影。
“只有這個嗎?”安然問道,她放下了手,斂去那不屑的神情。
她沒有反駁,源初想,這是說明她是知道有關自已的記憶。
所以,安然是怎麼知道的?她是不是同樣知道它們對於她的執著?
大腦屬於世界,從某種程度上,它對安然的執著就決定了世界的思想。
“說話啊!”安然有些煩躁地催道。
她的腦海裡不斷湧現出各種雜亂無章的念頭,尤其是那個揮之不去的想法——果然還是殺了他比較好吧……
然而,就在這時,源初緩緩抬起了眼簾,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和鎮定。
她張開口,輕聲說道:“不能相信它們,永遠也不能相信它們,這一切都是被算計好的。”
身體的反應、內心萌生出的想法,以及大腦所傳遞的資訊,無一不在提醒她,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曾經真實經歷過。
突然間,源初回憶起了三號說過的話,世界正在矇蔽和篡改他們的認知。
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安然眯起眼睛,緊緊盯著源初,仔細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舉動。
她問道:“這就是你想要對我說的嗎?”
源初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突然指向天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讓我們來做個實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