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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假結局A(2):人類篇:黎明

(所有故事的起因,人類篇章,真實世界發生的事,倒敘,看不明白的可以等下一章一起看)

世界終有一日會被毀滅,那是人類自作自受的結果。

團結一致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只要人類的私慾存在,既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貪心,也會有摧毀一切的可能。

“安博士,您在想些什麼呢?赫爾墨斯協會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實驗展示也已經準備好了,就差您的主持了。”

實驗技術人員在不停的催促著,彷彿這場實驗不過是場表演罷了,但事實上對於那些金錢至上,權力至上的傢伙們而言,就是一場表演。

安黎明側過臉,久久凝視著身旁的技術人員,他恭敬的鞠著躬,一絲不苟的樣子讓她質疑著自已所做的到底是一項偉大的實驗,還是一個悲劇的誕生。

“我知道了。”淡漠的聲音從她的嘴縫中流出,沒有人注意到聲音之下的壓抑。

身後的腳步聲十分的沉悶,自已的鞋跟倒是清脆的很,安黎明不明白自已為什麼還在緊張,明明已經做過了那麼多次。

通電,注射,抽取,分析,然後冷漠的看著實驗體發著瘋的抽搐最後無力的癱倒在實驗臺上。

她操刀那麼久,不應該再因此而手抖,她早已經與他們同流合汙,早已經是他們中的一員了......

“各位長官,接下來由我來解說本次實驗成果。”

安黎明走進實驗室,隔著玻璃,看到了一雙雙貪婪至極的眼睛,如狼似虎般的飢渴,但那些目光投向的不是自已,而是那個身上連著數條管帶的孩子。

“本次實驗體編號75113,性別男性,年齡16歲,”她吞嚥了一下,口罩上的那雙眼睛有些許的動搖。

多麼小的孩子......明明是讀書的年紀......

“75113在腦機連線手術中適配程度高達45%,是目前最好的實驗體之一。”

技術人員們已經事先將實驗體的額骨開創了一個視窗,用於觀察大腦的結構,一旁裝置了連線著投屏儀器,此刻正記錄著她鑷子下紅白的端腦部分。

端腦是高階神經系統的主要部分,上面原本有許多細小的紅色毛細血管,因為長時間注射了柯敏西等致幻藥物,已經變得漆黑了起來。

“別怕,別怕......”安黎明看著那雙因恐懼而不停睜大的瞳孔,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已。

實驗體在做實驗的時候必須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但不能干擾到實驗進行,所以會事先對肢體注射區域麻醉劑,接著是面部肌肉和咬合肌,以防止自盡。

鑷子落下,伴隨著安黎明的解說,實驗展示緩緩的開始了。

待她的解說結束,陣陣掌聲響起,但誇獎的話語中帶著無形的壓迫,讓安黎明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愧是安博士,比以往的安家人都要出色啊!”

父親.....母親.....安黎明內心充滿了悲涼,但面上卻仍要回以微笑。

“只是這實驗什麼時候才能有最終結果呢?博士那麼出色,應該不想步入你父母的結局吧?”

“怎麼會,今天的展示不是已經充分的向各位說明了實驗的可行性嗎?只要有充足的資金,我一定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哈哈哈,安博士你可比你的父母出色太多了,我很看好你啊!”

一隻肥膩的手帶滿了珠寶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安黎明溫順的垂著眼眉,輕輕的點點頭。

等他們走後,她才抬起頭,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該死的東西,竟敢那樣子壓迫她!她的父母明明那麼優秀,卻被他們推上了基金審判。

壓抑不住的怒火,使得她不斷的往前走著。

“安博士,您好!”

“安博士,恭喜您的實驗取得進展!”

“安博士........”

誇讚的聲音與恭維的問候此起彼伏,但她通通無視,徑直的衝進科研所的最深處。

那裡是她的休憩地,是她唯一的家......她不停的喘著氣,試圖平息自已的怒火。

按下只有自已才知道的密碼,透過層層防衛,她才真正的進到了實驗室裡面。

全白的,十分明亮的地方,四周靠牆的是一圈實驗物品,而中間橫躺著一具冰冷的櫃子。

玻璃打造的面,都通了幾個孔洞,從裡面延伸出來幾十條醫用管,那些管帶正源源不斷的輸送液體。

而玻璃內,有著三層膜,由外至內,一層消毒膜,一層冷凝膜,一層氧氣膜。

在最後一層膜內,正躺著一個花季少女,那個孩子在安詳的沉睡著。

安黎明站在櫃子旁,她的手輕輕的搭在上面。

“您那無能的後代今天又挨氣了,您可否醒一下?或者您假裝自已已經在天堂了,然後幫她出出氣,可以嗎?”

安黎明壓抑著自已的嗓音,乾澀的,如鯁在喉的,肩頭不停的顫抖著。

“爺爺奶奶,您不願庇佑,爸爸媽媽,您也不願庇佑,那安家人到底算什麼?一隻被不停犧牲的小白鼠嗎?”

在這觀察櫃裡面躺著的是安黎明這一代往前十代的直系親屬——安然。

而安家人一直以來的心願,便是希望能成功的讓安然甦醒。

這是一場經歷了差不多十個世紀的實驗,是由安家人不停的為此做出犧牲和讓步的實驗。

為愛執著成病態的家族與一次讓人類科學界走向毀滅道路的背叛,全部都發生在一千年前的安家。

人心太過險惡,如果那時候,您死去了,而不是被利用,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一千年的折磨?

安黎明想著,對於安然而言,這些年來是何等的痛苦,對於自已而言也是何等的折磨?

可實驗一旦開啟,就無法被中斷。

如今,最瞭解這場實驗的人除了她以外全部都被基金審判殺光了。

他們在控制著自已,而她也做不到真正的放棄。

無論以什麼樣的立場,科學家對於研究的執念,安家人對於愛的執念,還是單純以人類的立場為那些實驗體的遭遇而憤恨,都做不到真正的放棄。

“怎麼辦啊?完全被控制住了呢?如果我放棄,那些孩子們也許會遭受更多的痛苦,而您也不會有甦醒的那一天了。”

安黎明顫抖的說著,她的生命是罪惡的,她的雙手已經浸滿了鮮血。

每當入夜,都無法安然入睡,從褪黑素,到給自已注射麻藥,都不能減緩夜晚的恐懼。

可是她又不能輕易的死去,一千年的實驗成果由她來揹負,安家人的願望也由她來揹負,還有那些孩子們的生命,也全部壓在她的身上。

“我到底該怎麼辦......”她哭泣著撲在冰冷的玻璃上。

安然對她而言,既像是母親,又像是朋友。

從她記事起,她便與安然息息相關,直到父母被殺害,安然便是她最後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