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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妙音死了,說不定還有可能

趙啟偉護著懷中的人,恨不得能時刻護著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假以時日,他定竭盡全力護顏兒周全。

他還在暗暗發誓之際,沈妙音已和交好的貴女到梅園去賞花。

“丞相府的梅園景緻,果真是京中一絕,只可惜這等仙境般的美景,只有冬日才得間。”

貴女一行在梅園中踏雪而行,梅園地上鋪著一層薄雪,踩在其上發出輕微的細響。

欣賞著枝頭的梅花,有貴女不禁發出感嘆。

這倒不是恭維之語,相府的梅園確實打理地很好。

“須得是一年特定時節,才能賞的景緻才有趣,若是一年四季都有,看多了,也就不稀罕了。”慕容嫣挽著沈妙音的手,說罷,折下一枝梅花給她。

慕容嫣深深地看了眼身側好友,意味深長道:“一年好景君須記,莫被別的迷了眼。”

她話裡有話,意在提點沈妙音,別被不應該的事和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沈妙音聽出好友的畫外音,心頭一暖,擺弄著手裡的花枝終於笑出來:“美景不就在我眼前?還用被什麼別的迷住?”

慕容嫣嬌嗔地瞪了沈妙音一眼,兩個人對視一眼,便一齊笑了起來。

貴女們賞花後回席,慕容嫣安排的舞樂聲起,眾人在一片悅耳的絲竹聲與曼妙舞姿薰陶下用飯,氣氛好不熱鬧和諧。

是夜,慕容嫣的生辰宴完美落幕,眾賓客各自散去。

沈妙音坐上馬車,就靠在憑几上閉目養神。

她強顏歡笑應付了半日,說不累是假。

好在田嬤嬤伺候從來無不周到,待她回公主府,沐浴的熱水應當已經備好,她沐浴更衣就可歇下。

趙啟偉跟在她身後,登上馬車,人還沒坐下,就疾言厲色質問道:“殿下在宴席上,不是八面玲瓏能言會道?這會做出疲累的樣子來算什麼?”

為著趙啟偉與沈月顏之間那點事,沈妙音心情本來不大好,還好有慕容嫣開解才好了些,被趙啟偉一質問,心情再度跌回谷底。

沈妙音煩躁地睜開眼,頭一回對趙啟偉失了耐心:“駙馬有話,不妨直說。”

趙啟偉見她對自己擺臉色,冷笑著坐下來:“殿下在顏……二公主面前搬弄是非,淨胡言亂語,說別的就罷了,說什麼我們夫妻一切都好,是何用心?”

成長到今日,沈妙音從未想過,自己說與夫君一切都好,能和搬弄是非扯上關係。

她也料到趙啟偉對她沒好臉色,十之八九是為了沈月顏,但沒想到是為了這個。

沈妙音一臉猛然地抬頭看他,委屈到了極點,反而被氣地笑出聲:“別人問我們感情如何,本宮不說我們一切都好,難道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們才新婚就感情不和?”

她言之有理,而趙啟偉是為著沈月顏來找茬的,一時之間無法反駁。

無論是為沈妙音自己還是為趙啟偉考慮,她都不能於人前輕言與駙馬的關係。

就算開口,也只能說兩人關係和睦,此事不止關乎趙啟偉,還有他背後的趙將軍府。

沈妙音身居宮廷,不懂什麼家國大義,卻也懂得安居樂業,對百姓而言何等重要。

本朝缺將才,趙大將軍是難得的可用之才,若因為她的原因,使得君臣離心,她豈非罪該萬死。說夫妻和睦,是為了皇家顏面,更是為了趙家與皇帝的關係不鬧僵。

這套說辭對誰而言都有好處,是以沈妙音沒料到,這個男人會對她大發雷霆。

她定定看著趙啟偉,不待她收回目光,趙啟偉就轉而詢問:“那又如何?總歸改變不了你有意為難二公主的事實,你是知我的心上人……”

趙啟偉話音一頓,警惕地看了眼晃動的車簾,田嬤嬤今日可是跟來了。

男人壓低聲音才接著道:“殿下著急讓皇后娘娘給二公主覓夫婿,難道不是有意存心報復,想讓她不好過!”

沈妙音不想和他爭執,可聽見這樣一番驚駭世俗的話,還是忍不住匪夷所思地看向他。

不能因為她知道了他和沈月顏之間那點蠅營狗苟的事,他不遮掩還明目張膽起來。

當初求父皇賜婚時,沈妙音不知趙啟偉心有所屬,他更是不曾拒絕過她,她一直以為趙啟偉對她有意,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畢竟她曾親眼看見他的同僚拿她對趙啟偉獻殷勤的事情調侃,趙啟偉只是笑笑,並沒有解釋什麼。

她只是想,若是趙啟偉對她沒有心思,那應該會和別人解釋,他沒解釋,應當是對她有意思才是。

直到成婚她才知曉,自己的心上人喜歡的另有其人,婚事已定,要和離並非易事,沈妙音自覺對趙啟偉有愧,所以對他和沈月顏之間的事,是眼不見心為淨。

但他不應該因她退讓,就得寸進尺,公然和沈月顏眉來眼去起來。

甚至不知全貌,就欺到她面前來質問她。

“殿下看著我做甚?莫不是被我說中,心裡不好受?”趙啟偉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沈妙音很是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靠在憑几上輕吸了口氣開口提醒他:“駙馬這般在意二公主,怎的還要本宮來提醒你,二公主今年年歲將十九?”

眼前的男人眉眼深邃,卻全無救起她那日的溫和,只有對她的厭倦。

沈妙音心酸難當,面對趙啟偉的質問,還得忍著委屈和他解釋。

“二公主已到該議親的年紀,斷沒有耽擱年歲,在宮中當大姑娘的理,她的耽擱能得到什麼?到底是虛度光陰,還是駙馬覺得,自己能得償所願?一次娶兩個公主?”

沈妙音一針見血,給趙啟偉驚出一身冷汗。

看趙啟偉的面色,沈妙音驚覺,他是真的有這個心思,心頓時沉到谷底,冷笑著別過頭。

“既然駙馬覺得這是報復,那也好辦,本宮會去和母后說,二姐姐無心嫁人,願在宮中陪伴母后一輩子,決不嫁人,不知這樣,駙馬可還滿意?”

這樣的話倘若真說到皇后娘娘面前,沈月顏此生在宮中終老,和趙啟偉將再無夫妻緣分。

趙啟偉失神地靠在車廂內,臉色發白地握緊拳頭。

他與顏兒兩情相悅,心心念唸的就是娶顏兒為妻。

被沈妙音一攪和,本來就艱難的事變成絕無可能的死局。

趙啟偉皺著眉頭,久久沒有言語。

沈妙音看著他為沈月顏魂不守舍,心裡很不是滋味。

為什麼他滿腦子只有二姐姐?既然這麼喜歡二姐姐,當初又為何不和自己明說?

但凡他早提一句,就算是顧及二姐姐的名聲,只要和她說一聲他心有所屬,她都可以放棄。

一想到夢中預示的事,沈妙音不敢在他面前示弱,唯恐這人登鼻子上臉:“本宮是照著駙馬的意思提議,此刻駙馬沉默不語,不知心裡怎麼想的?”

沈妙音食指點著手背,給趙啟偉一個臺階。

趙啟偉嘴角抽了抽,儘管心裡不滿,但面上只能服軟。

“殿下那麼大氣做甚?我不過是聽他人說了一嘴,意會錯了意思,誤會殿下,我和殿下賠個不是。”趙啟偉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笑臉,看起來虛偽至極。

儘管知道這個人低頭,不過是逢場作戲,沈妙音也只能接受他的賠罪。

馬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趙啟偉雙手環胸,側臉看著另一邊,一記眼神都不給沈妙音。

沈妙音在相府又是賞梅又是宴飲,早已累了,見他這般,乾脆閉目養神,不看他。

過了好一會,趙啟偉轉過頭,幽深的目光落在沈妙音身上。

今日相府小姐生辰宴,他算是見識到沈妙音真正的手段,三言兩語,傷人於無形。

沈妙音說的話,確實提醒了他,顏兒過了今年生辰便是十九,議親一事,不久將提上日程。

他要怎麼做,才能迎娶沈月顏做他的妻子?

趙啟偉眼底暗流湧動,佔據心頭更多的情緒,是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

百年以來,還從沒有一個駙馬娶兩位公主的說法,倘若他位高權重,也許還有可能,可他只是將軍府的庶子,顏兒只是庶出公主,他們二人,可謂沒有出路。

他只是庶子,斷沒有娶了嫡公主之後,還能娶庶出公主的說法。

除非,沈妙音死了,說不定還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