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五連忙道：“叔說的對，您閨女很厲害！”

吳小五沒讀過書，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只能說厲害了。

所幸老人也不需要他說什麼華麗的辭藻來。

兩人說了這麼久，時間很快就到了，看著已經聚集起來排起隊的人群，老頭子推了一把吳小五，“你個傻小子，還愣著做什麼呢？趕緊跟上去，你不是要去見你家的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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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吳小五有些呆愣地道。

“好好好，你爹，趕緊去，就跟在那個隊伍裡，跟著他們走就行了，你看人家怎麼做的，你也就怎麼做，趕緊去吧。”老頭子擺擺手催促道。

吳小五認真地點了點頭，對老人說了句謝謝後才離開。

老人聽見吳小五的話，點了點頭，“去吧。”

今日吳大柱如同往常一樣，坐在人群中央，手中拿著白的晃眼的饅頭，有些捨不得下口，這麼鬆軟這麼潔白的饅頭，他長這麼大就見都沒見過，更別提吃了。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吳大柱頓時滿臉都是幸福的意味，他很想讓家人也嚐嚐這饅頭的滋味，可是有差爺盯著，根本留不住，必須吃下去才行。

“木成村程鐵牛，趙二牛……”

聽著遠處差役喊名字的聲音，吳大柱眼中有些黯然，這次服徭役的日子美好的他都不敢想，平時不止有這麼好的饅頭吃，什麼米啊面啊的，還有肉嘞，那可真好吃啊，在他看來，神仙的日子也不過是這樣了，可他還是很想念自己的家人，但是他很清楚的明白，他的家人是不可能來這裡的，家裡的事情那麼多，來這裡也要花費不少錢呢，他們家裡現在哪裡還能湊出錢來呢。

“吳大柱，大樹村吳大柱，你兒子吳小五來看你了，快出來。”

正當吳大柱心裡亂想的時候，外面差役的聲音就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小五！是小五，他怎麼來了？”

來不及多想，吳大柱就激動地站起身舉手大喊道：“差爺，我就是吳大柱，大樹村的吳大柱。”

差役聽見聲音走了走來，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就是吳小五的爹？”

吳大柱激動地點頭道：“是的是的，小人就是吳小五他爹。”

“行吧，跟我來，你兒子在那邊等你。”聽完這話，差役也不再多說，直接就帶著人往外面走去，徒留下週圍一片羨慕的眼神。

“小五！”吳大柱看著遠處那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的身影熱淚盈眶，是他家孩子。

“阿——爹？”吳小五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頓時有些激動地轉過了身，只是再看到來人的時候有些不敢確認了。

眼前這人真的是他爹？來時他幻想過自家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或者已然屍骨無存，可是眼前這人聲音中氣十足，看著還胖了一圈，身上穿著有些髒但顯然料子很好的衣服，要不是臉有些熟悉，吳小五還真的有些不敢上前相認。

吳大柱可不知道自家臭小子心裡在想些什麼，上來就直接抱住了吳小五，放開後看著吳小五的樣子有些心疼地道：“這一路累壞了吧？家裡怎麼樣了？你娘她還好嗎？……”

聽著吳大柱一連串的問題，熟悉的感覺終於來了，吳小五才交代了家裡的事情。

那天他爹離開後，等晚上他娘醒來又是一陣哭鬧，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生活還要繼續嘛，後來村子裡來了一些官府的人，說每家參加服役的人有補貼的銀錢，他們家也得到了一些，這也讓他後來能湊出銀子來探望他爹，對了，他還帶著村子裡人的央求，來幫忙問問，他們村的人都還活著嗎？

看差役和善的樣子，他剛剛大著膽子提了一句看看同村的人，差役沒多說就離開了。

很快，沒等吳小五交代完家裡的事情，他們村裡的人就都陸陸續續地趕來了這邊，激動地看著過來探望他們的吳小五。

“小五！原來是你小子過來了。”

……

一大群的人紛紛圍住了吳小五想要知道家裡的情況，無瑕伍看著都壯了一圈的村裡人有些麻木，他怎麼覺得這些人都是來享福來了？

一群人寒暄過後，在差役的催促之下，吳小五帶著村裡人的委託依依不捨地跟他們告別了。

回去的路上，吳小五看著路邊擺放的攤子，想起先前那個老人說的話，以及老爹的交代，最終下定了決心，朝著府城的方向走去。

在一路的打聽下，吳小五來到了府衙前，看著立在大門前的兩個石獅子，吳小五有些緊張躊躇地不敢向前走去。

官府對於老百姓而言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便是遇到什麼事情，他們更多時候選擇的是自己解決，而不是來求助官府，畢竟一旦報官，那就意味著要大量的銀錢，他們付不起。

現在他要克服心中的恐懼主動走進這個吃人的地方，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可想起那個老人自信的模樣還有老爹的變化，吳小五定了定心，然後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這個可以說是給了他第二次人生的地方。

而此後餘生，吳小五無不慶幸他今天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