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抽出佩戴的護衛,趕忙上前恭敬地勸慰道:
“主子息怒,臣會派人盯死她。她一女流之輩,量她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不過臣有一事不明。”
太子此時已然恢復了之前的淡然神態:“說。”
“主子為何會答應她與秦王在一起?萬一她回去之後就把東西給了秦王,那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哼,自古兒女多長情。她要的是秦王,若是她將那東西給了孤的皇兄,孤勢必不會留下他們,如何還能長相廝守?”
“原來如此,那她大可以自已動手除掉秦王妃。”
“你當孤的皇兄是蠢貨不成?更何況那秦王妃林婉清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能作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此等佳作的人,能是被輕易除掉的嗎?”
“是,臣愚鈍。那......那這南朝顏豈不是要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嗎?”
太子沒有立刻解答護衛的疑惑,而是慢慢踱步到船頭,望著波光粼粼的玄明湖,頭也不回地問道:
“你可知這世上何種人最讓人安心?”
“臣愚鈍,臣不知。”
“當然是死人了。她既然想讓孤做那噬人的劍,就該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吩咐下去,盯緊他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上報,不得有誤!”
“是!臣遵命!”
這時的謝青衣才剛剛趕到王府,從馬上下來,便見到秋菊領著一名帶著面紗的女子正要走出王府。
“秋菊姑娘,這是要去何處?旁邊這位......”
謝青衣叫住秋菊,一旁的女子也停下腳步,便聽到她回應道:
“原來是謝統領,奴婢帶冬梅去醫館取些消腫止痛的藥膏。”
“冬梅?你是冬梅?”
“怎的?謝統領非要戳人家的痛處?!看吧看吧!”
說完冬梅就把面紗從一側摘下,只見她的雙頰已經腫得像饅頭一樣,而本來就哭紅的雙眸又開始洶湧起來。
這下可給謝青衣搞得手足無措,只得關切地問道:
“姑娘這是怎麼了?怎得......”
秋菊見謝青衣這糙漢子再口無遮攔,惹得冬梅痛哭流涕,便趕緊接上話說道:
“冬梅在花園摘花時,不小心被蜂子蟄了兩下。府中的良醫正恰巧沒有了消腫止痛的藥膏,春桃姐姐便吩咐奴婢帶著她去診治一番。”
“好好好,那快去吧,我......我先回府了。”
說完,謝青衣便尷尬地逃走了,秋菊也只能嘆息一聲,帶著冬梅出了王府。
秋菊與冬梅二人不多時便到了樂平堂,還沒進到裡面尋大夫,就看到秦王與林婉清從內堂走了出來,她們趕忙向夫婦二人行禮:
“奴婢見過殿下,娘娘。”
“秋菊?你們是哪裡不適?你旁邊這......”
“回娘娘,奴婢是冬梅啊。”
林婉清這才從身形中看出像是冬梅,便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為何戴著面紗?”
冬梅聽到林婉清的問話,也不知是幾度落淚了,哽咽地回道:
“娘娘,奴婢今日見園中的花開著正豔,便想摘幾朵插在娘娘房中的花瓶裡,誰想一個沒注意,卻被蜂子蟄了臉。奴婢真是沒臉見人了,才戴了面紗......”說著哭得更兇了。
秦王與林婉清同時莞爾一笑,囑咐秋菊好好照顧冬梅後,便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馬車上,林婉清仍然笑意不減,秦王則是憂心忡忡。
“夫君何以愁眉不展?是清兒哪裡做得不好嗎?”
“清兒這是何故此言?為夫心中以你為傲,憐你還來不及呢,怎會怪罪與你?我只是在擔心你的安危和身體。”
“夫君是指我白日入宮,晚歸與重華習醫的事嗎?”
“正是。我明日便會入宮為父皇解毒,清兒大可不必如此。”
林婉清將小腦袋靠在秦王的肩頭上,輕聲勸道:
“深知夫君心繫於我,但我總覺得此事不會輕易解決的,就是蘇文瀾與太子也不會讓你輕易靠近父皇。清兒這是做兩手準備,有備無患。”
秦王仍舊眉頭緊鎖,林婉清支起身子,俏皮地用食指朝他勾了勾,輕聲說道:
“夫君你近前來。”
“清兒要講何事?”
林婉清突然用雙臂摟住秦王的脖頸,仰頭將自已的嬌唇送到他的嘴邊,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直吻得他禁不住用雙手握住林婉清的腰肢,就要有進一步的動作。
嚇得林婉清趕忙撤了回來,捉住秦王的手,急羞地說道:
“夫君!不要胡鬧,還在馬車上呢。”
“誰讓清兒如此動人,勾人心魄。說,如何補償我?”
林婉清一聳鼻尖,哼了一聲,嬌羞地說道:“大不了下次我在上面,夫君可滿意了?”
秦王也不作答,就只溫柔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秀髮上,輕嗅著她髮絲間飄散的香氣。
“滿意至極,只怕到時候清兒又會承受不住,若是這次再告饒的話,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林婉清捶了秦王胸口一記粉拳,突然想到明日他要入宮的事,可算是輪到她憂慮起來:
“夫君明日入宮,還是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若是見勢不利,也不必強求,萬一再引起太子與蘇文瀾的警惕,只怕會弄巧成拙。”
“我自是省得,清兒將心安下便是。”
“那就好,哦對了,三哥他們探查姬老先生妹妹一家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林婉清明顯感覺秦王的情緒有些低落,看來事情並不順利,只聽他說道:
“三哥將數名影衛派遣出去,透過調查當年知曉此事的百姓,卻也只查到姬仁美一家是被盜匪入室搶劫,而後發生了械鬥,全家都被殺死後,又放了火毀屍滅跡。”
“那這盜匪呢?之後可被抓住?”
“這件事的蹊蹺之處就在這盜匪身上,事後這幾名盜匪竟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毫無蛛絲馬跡可循,直至今日也沒有捉住這些兇犯。”
夫婦二人都察覺到此事確實存在著很大的隱情,林婉清更是感嘆道:
“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竟發生此等慘案,難道對此事就沒有絲毫記錄在案嗎?”
“不,這件事有記錄在案,但清兒可知是如何記錄的嗎?這件事竟然在三法司、巡城使司乃至鎮撫司都只簡單地寫著民戶家中失火!”
“夫君,看來這件事的背後,一定隱藏著極為強大的勢力,不然絕不會能同時讓這些人統一口徑的。”
“沒錯,也許這股勢力就在宮中。清兒,我有些後悔讓你參與其中了,不如你就......”
林婉清再次用一個深吻回答了秦王,看來今晚的秦王府中,必有一場翻雲覆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