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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毛遂自薦

大武王朝,皇宮內苑,太醫院。

祝祁山作為太醫院的院判,此時正在桌案上奮筆疾書,只因當朝武帝不明原因,至今昏迷不醒,這可愁壞了太醫院的一眾御醫,最為關鍵的是,弄不好這可是掉腦袋的。

“祝大人,祝小蓮求見。”

門口一名吏目進來通傳,祝祁山頭也不抬,只擺擺手,便沒有了下文。

這名吏目剛要退走,卻又被喊住,讓他將林婉清,現在是祝小蓮引進來。

“祝小蓮拜見堂叔公,公事已畢,小蓮特來找叔公銷假。”

“嗯,節哀順變。”祝祁山並沒有從桌案上走過來,只捏了捏鼻根,滿是有些愁苦之色。

林婉清很自然地躬身行禮,悽瑟地說道:“小蓮多謝叔公掛念。”

“嗯,你父親走得早,現在母親也逝了。你別怪叔公多嘴,你一女兒家的,還是早些尋位好夫婿才是啊。”

“是,叔公說得極是。可小蓮此時......哪有那心思,我這孤露(父母死後,孩子們則諱稱“孤露”)......”

話還沒說完,林婉清便生生擠出幾滴金珠,故意以袖掩面,作勢就要放聲哀嚎。

祝祁山這下慌了神兒,急忙從桌案後走出來,虛扶林婉清,寬慰道:

“蓮兒勿要傷感,叔公還能在此護你,今日就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來點卯也不打緊。”

林婉清見好就收,恭敬地稱是後,便施施然退走了。

祝祁山待其走後,又忍住不住捏了捏鼻根,朝外喊來剛才通傳的吏目,吩咐他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擾他,隨後嘆息一聲又回到桌案前埋頭苦思。

林婉清按照之前眾人商議好的,她入宮的第一步就要先去查明姬仁昌的兒子,姬玉軒的死因;而秦王等人則會在外面探查姬仁昌的妹妹,姬仁美全家被滅門的真相。

她知道時間緊迫,今日也許是最為清閒的時候,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所以她在太醫院中直奔存放檔案的庫房。

一路疾馳中,林婉清生怕遇到與祝小蓮相熟之人。這個時代沒有照片,就算她過目不忘,可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為資料中根本沒有相對應的人像。

萬幸的是,路上的人全都低頭疾走,行色匆匆,互相都不搭話。哪怕遇到相熟之人,也只是略微點頭或拱手回禮。

林婉清順利到達檔案庫房,將自已的腰牌遞與門房的管事吏目。

這人核對了一下資訊,林婉清都對答如流,隨後告訴她出來時別忘記從他這裡取走腰牌,對她擺擺手,便放她進去了。

林婉清走過一排排的櫃子,不時傳來一股股嗆人的黴味。

一段時間後,終於找到了醫籍檔案。但不管她怎麼找,都沒找到關於姬玉軒的任何資訊。

就在她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想到,姬玉軒並不是用原名入宮的,應該查詢吳軒的名字。暗罵自已一聲蠢笨,再次仔細檢索一遍,果然找到了吳軒的名字。

但上面的資訊令林婉清瞪大了雙眸:

吳軒,卒。

什麼!為何會如此?

檔案記錄的內容如此簡單,這其中必有貓膩。

“你在做什麼?”

林婉清被這一聲疑問驚得寒毛乍起,心想壞了,剛才被檔案上記錄的資訊震懾心神,注意力太過集中,根本沒有察覺到身邊來人......

與此同時,秦王府中。

冬梅正在春桃的房間中與其商量給南朝顏派遣丫鬟的事,只聽冬梅惱怒道:

“春桃姐姐,我瞧這小蹄子就是故意的,小翠算是府裡比較伶俐的了,她還不滿意,對著我們姐妹就好一頓數落。”

春桃輕笑幾聲,落得冬梅幾句埋怨,這才安慰她道:

“妹妹莫惱,咱們再挑人便是了。”

“姐姐,你沒聽說嗎?府裡沒有哪個願意去伺候她,都知道是她刺死了小青,誰願意伺候一個殺人惡徒啊?”

春桃聞言也在皺眉,此時房中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突然開口道:

“春桃姐姐,錦環願意為您分憂。”

屋裡的眾人都齊齊看向這名叫錦環的小丫鬟,春桃更是驚訝地問道:

“錦環,你確定要去嗎?這是為何?”

“錦環看到春桃姐姐和冬梅姐姐都為此憂愁,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做。奴婢感念春桃姐姐往日的照顧,此時姐姐有難處,做妹妹的當然要挺身而出。”

這番話還真是賺足了在場這些佳人的眼淚,春桃也是在依依不捨中,看著冬梅領著錦環丫頭去了。

二人一路走到南朝顏的房中,與護衛打過招呼後,第二次見到南朝顏。

此時的南朝顏已經蓬頭垢面,不復當時的光彩照人。

“哎喲,這是一坨什麼在床上呢?看不真切呢。”

“若是你主子讓你來回復這些話的,那你們可以滾了。”

“呵呵,南長史怎得還著急了呢。莫急莫急,我可是為了你好話說盡,我家主子才同意見你的。這不,我還為你精心佈局,你可不能再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呢。”

南朝顏的髮髻早已散落,髮簪也不知丟在了何處,臉色泛白,眼底充斥著深深的疲憊,整個人說不出的陰鬱。

“呸,少往自已臉上貼金!有話直說,我要怎麼才能見到你家主子?”

“哼,那就需要你南長史受些皮肉之苦了。”

不多時,值守在門口的護衛似乎聽到房內有尖叫聲,對視一眼,連忙闖了進去。

房門被踢開,映入眼簾的是冬梅癱坐在地上,錦環將匕首架在南朝顏的脖子上,看到護衛衝了進來,隨即衝著他們吼道:

“不許靠近,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

兩名護衛也被這突發情況搞得措手不及,二人只得商量後,由其中一人去通知王府長史司。

不待片刻,長史司就趕到此地,見到此情景也只能柔聲勸道:

“你是不是春桃屋裡的丫鬟?叫......叫錦......”

“回大人,奴婢錦環,讓您費心了。”

“費不費心的先不說,咱們先把刀放下,萬事都好商量。”

錦環將匕首的刀鋒向前方亮了亮,似乎是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便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奴婢深知今日必死,但在死之前,奴婢想見兩個人。”

“好好好,你想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