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把銀子都扔給人家了？”林婉清聽後瞬間氣炸，臉色已不受控制地開始漲紅。
“嗯呢。”
“一個子兒都沒給咱剩？”
“嗯呢。”
“然後咱剛才吃飯的時候沒有錢付賬，就是因為你昨晚把荷包扔給人家了？”
“嗯呢。”
林婉清一個彈跳，伸手一把拎住了小丫鬟的耳朵，就準備開始炮轟她。
“啪”的一聲，驚堂木落桌，“再擾亂公堂，你二人都拖出去杖二十！”主審官一句話讓兩人歇菜了，“堂下那小婢，講清楚昨晚的事！”
杏兒又開始啜泣道：“是，這件事確實是奴婢的錯。今年上元節的時候，小婢與我家小姐去賞花燈，結果在猜燈謎的時候就遇到了趙秀才。誰知他對我家小姐一見鍾情，還特意給我家小姐送了一個猜燈謎獲勝的彩頭，但小姐並沒有收；再之後，趙秀才對我家小姐念念不忘，多次私下找到我，要我幫忙將小姐約出來，更是在昨晚給了小婢一些......一些......”
“一些什麼？如實講明！”
“是一些......一些銀子。小姐啊，是杏兒一時糊塗，小婢知錯了。”林婉清看著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丫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她氣的是這小丫頭竟然把銀子扔給對方了，一點沒留！
林傳明聽到杏兒的坦白，忍不住怒斥道：“你個賣主的東西，回去再懲治你。還不繼續說，給你銀子讓你做什麼？”
“嗚嗚嗚，小婢真是一時糊塗。他給了我銀子，讓我帶著二小姐再去賞花燈、猜燈謎之處。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拒絕的，我沒同意；但他欺騙我說，只是與小姐談詩論詞，不講其他。我實在不堪其擾，就答應了......”
“你！”林傳明用手指著杏兒，被氣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我家小姐對我最好，架不住我的哀求，就答應帶我一起去賞花燈。等我們到了猜燈謎之處，趙秀才早已等在了那裡，又對小姐展開追求。但小姐知道是我收了好處以後，對我失望至極，哭著就跑走了。我怕小姐出什麼事，隨後就把荷包扔給了趙秀才，去追小姐了。”
主審官張大人清了一下嗓子，“照你這麼說，你家小姐昨晚並不是一直與趙秉才。”
“回大人，是的，小姐並沒有糾纏趙秀才，反而是趙秀才一直在糾纏我家小姐。所以是他們撒謊，汙衊我家小姐。”
一旁的趙珂冷笑一聲：“可笑至極，我和兄長的同窗們都看到是你家小姐糾纏我兄長，在得不到我兄長的妥協後，惡向膽邊生，趁其不備，將我兄長推入水中，導致我兄長淹死了。”
“不是的，你胡說，昨晚我家小姐明明是與......是與......”杏兒急忙收住了話頭，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張大人又是拿起驚堂木給了桌子一下，大聲說道：“不得有所隱瞞！”
杏兒又開始抽泣了，看樣子頗為為難，頭上的主審官看到後又催促了一邊，“如若不說，那就大刑伺候，來人吶！”
“不用了，她昨晚是與孤在一起。”
眾人齊齊看向衙門門口，此時中間不知誰給讓開了一條路，秦王就這麼從容自若地走了進來，來到大堂上，先是看了一眼林婉清，還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說道：“林婉清昨晚是與孤在一起，並未與這個什麼趙秉才在一起，更別說是謀害這人了。”
這時公案上的三個人才反應過來，趕忙去到秦王面前，恭敬彎腰行禮：“下官拜見秦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來人吶，給秦王殿下上座。”
“都不用拘禮，孤也算是本案的人證之一吧？站著就好。”
“這......殿下萬金之體，怎敢讓您站著，您快上座。”
“那......孤就在林大人旁邊吧，林大人覺得可否？”
“殿下的決定自是極好的，下官豈敢隨意置喙，您請上座。”
衙門門口的百姓都開始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大都踮著腳尖望向秦王，想一睹王爺的尊容。張大人這時又向秦王請示道：“不知秦王殿下來此......？”
“孤剛才不是說了嘛，我也算是本案的人證之一，是來為本案的疑犯林婉清作證的。”秦王又輕咳了一聲，看向林婉清，看到她正看著自己，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抹笑意，“張大人不用理會孤，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孤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三法司必會還眾人一個朗朗乾坤。”
“是，殿下。”主審官與另外兩位陪審官又返回公案坐下，“既然殿下這麼說，那下官就得罪了。還要敢問殿下，您說林婉清昨晚與您在一起，是否屬實？”
“自是屬實的。”
“可苦主說，林婉清昨晚是與死者趙秉才在一起，您卻說是與您在一起，不知您可有證據？”
“自是有的，昨晚打更的更夫可為孤作證。”林婉清看到秦王此時露出的迷之自信，心想這人應該是靠譜的吧？
“好，傳更夫上堂。”張大人吩咐後，立刻就有一名尉兵去找人了，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名更夫慌慌張張地走上堂來。
“小人李大牛，叩見王爺及諸位大人。”
“李大牛，本官問你話，你需仔細斟酌回答，如有隱瞞謊報，大刑伺候！”
“是，小的不敢說假話，一定如實相告。”
“本官問你，你昨晚可見到秦王與你身邊這女子在一起？”
更夫李大秀靠近林婉清，仔細看了一下，“是是是，是這女子，化成灰我都認得。”
“啪！不可油嘴滑舌。為何會認得這女子，如實講來？”
“啟稟大人，這......小的見秦王抱著這麼美麗的女子，忍不住......忍不住偷看了幾眼。還請王爺恕罪啊！”
林婉清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向主審官張大人說道：“啟稟大人，小女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准許民女詢問。”
張大人疑惑地看向林婉清，鑑於秦王在場，只好說道：“好，你問吧。”
林婉清轉向那邊的苦主趙嚴氏問道：“敢問夫人，你剛才說，你讓你的小叔趙公子去給你的夫君送手爐，可還記得是幾時？”
“怎麼？這與你謀害我夫君有何關係？”趙嚴氏帶著哭腔回道，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好似又要痛哭起來。
“還請夫人告知小女子，這關係到我的清白，也關係你能否得一個公道。”
“這......”趙嚴氏猶豫了片刻，被林婉清的“公道”一詞打動，“民婦記得，是昨晚的二更。因為民婦一直在為夫君準備春闈的衣服，突然聽到打更的聲音，這才警覺到忙起來忘了時辰，隨後想起夫君怕是會著涼，想要給他送個手爐。”
林婉清聽後，心中終於安定了不少，又問道：“那敢問夫人，你小叔回來時又是什麼時辰？”
“是亥時左右，可又如何？難道你還妄想問個時辰就能逃脫罪罰嗎？”這時趙珂又忍不住插嘴道，臉上寫滿了不屑與狂妄。
林婉清此時終於確定，自己不是殺人兇手，那......
三法司反擊戰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