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又彷彿看到了希望,心想:“我這是主角光環亮了?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但是用什麼抵呢?總不能真把小丫鬟押出去吧。”
李掌櫃順著她的視線,都一起看向哭得期期艾艾的小丫鬟:“小姐您別開玩笑了,我是正經生意人,不做那違法亂紀之事。不如這樣......”他環顧四周,復又說道,“現在春闈在即,我們這祥福酒樓現住的都是趕考的學子,再就是文人墨客,不知小姐可否做詩一首,給這些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一些鼓舞?”
“掌櫃的此話當真?”林婉清頓時就像是見了光的向日葵,整個人都舒展開來,突然雙手合十,嘴裡唸叨的什麼,隱隱約約聽到“勿怪勿怪”的話語。
“老夫還是能做這個主的,去,給這位小姐筆墨伺候。”李掌櫃吩咐身邊的小廝,去拿文房四寶去了。
剛才還殘血狀態的杏兒,湊到林婉清跟前:“小......小姐,您真的會作詩嗎?”
“喲!瞧不起你家小姐?我不會做,自然是有人會做,你就等著瞧好了。”
不一會兒,林婉清的“作案工具”就被拿來了,只見她小手一撇,洋洋灑灑地汙染了一大張紙,一番馬叉蟲操作,看得李掌櫃直呼“好傢伙”。
待到林婉清書寫完畢,在場的三人都只會說“好傢伙”了,還是李掌櫃最先反應過來:“快快快,去把小姐的墨寶送過去。”小廝應聲後,雙手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張紙,直奔樓上雅間去了。
“恕老夫眼拙,竟唐突了先生,敢問先生您貴姓?”
這下可給林婉清整不會了,心想:“莫非是勁兒使大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小女子姓林,可不敢當‘先生’二字。敢問掌櫃的,能否抵這飯錢?”
“哎喲,先生,您可折煞老夫了,這些吃食怎能與您的佳作相提並論?還請您稍待片刻,招財,招財?!”李掌櫃衝著那邊喊道,“快點過來!”
對著眾人自稱爺的夥計又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來,“掌櫃的,您吩咐。”
“去,給這兩位小姐上茶,上咱們這兒的好茶。”
這下又給這夥計給整不會了,心想:“搞什麼?爺這才離開多久,這倆人用的什麼狐媚計,就給這老登拿下了?”
“傻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李掌櫃又給了夥計後腦勺一個巴掌,後者“哎”一聲屁顛兒屁顛兒地去了。
接著剛剛的小廝滿頭大汗地跑回來,看來這次是真跑得有些急了,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到李掌櫃跟前又耳語了幾句,這次的李掌櫃聽後是喜笑顏開,林婉清就知道自己過關了。
“林先生,我們東家有請,您看可否賞臉,到樓上雅間一敘。”
“這......”林婉清倒不是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自保沒問題,只是這還帶著一個杏兒呢,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李掌櫃暢快一笑,隨後從小廝手裡接過一個物件,遞給林婉清:“還請先生看看這個。”
“那好吧,煩請掌櫃的前面帶路。”
“好,請隨我來。”李掌櫃彎腰側身,伸手做請,卻不料三人沒走幾步,就被一書生攔下。
“小生失禮了,敢問您可是大理寺卿林大人的千金?”這書生上來就道出了林婉清的身份,搞得她一頭霧水,也讓李掌櫃吃了一驚。奇怪的是,在得到林婉清肯定的答覆後,這書生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杏兒給了這人一個白眼:“這書生好生無禮!”
不久之後,林婉清被李掌櫃親自引到三樓的一個包廂門口,恭敬地為其開啟房門,“林先生,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您請。”
林婉清剛走進房間,就看到秦王站在視窗,正俯瞰樓下的食客,心中頓時有些不爽:“還以為是主角光環開了呢,原來是被人給安排了。等等!本姑娘剛才的那些糗樣,豈不是都被他看到啦!”想到這兒,林婉清整個人都emo了。
這時桌上的另外一人站起身來,行禮道:在下安晴川,忝為酒樓的東家,總算一睹林先生芳容。快快請坐,在下為您斟茶。”
秦王也轉身看了她一眼,青叔音就來了:“林小姐,在樓下吃得可還盡興?”
林婉清想用眼神剜死他,又看向安晴川,說道:“安老闆,您謬讚了,小女子也只是文字的搬運工,先生實不敢當。”隨後飄到桌前坐下,看到桌上的茶杯,舉起剛放到嘴邊喝了一口,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給捉住了。
她疑惑地抬頭看去,發現秦王不知何時已站在身邊,正抓著自己。
“喝了?”
“嗯呢。”
秦王臉上突然有種說不明的神情,鬆開林婉清後,走到桌子另一邊坐下,掏出一張手帕,掩住口鼻輕咳了幾聲。
安晴川什麼話也沒說,趕忙取出一盞新茶杯,將其斟到七分滿後遞給秦王。
林婉清並無察覺到有何不妥,又飲了兩口茶後,狀態有所回覆,準備炮轟秦王,找回場子。
“沒想到秦王真是好雅興啊。”
“哦?林小姐此話怎講?”秦王端起茶杯,正要飲用。
“秦王這是佯裝不知?還是心知肚明卻明知故犯呢?總是尾隨我這未出閣的靚麗少女,未免失了禮數吧?”
“噗”的一聲,秦王這剛入口的茶水就噴了出去,“林小姐還真是語出驚人呢,怎的就是尾隨了?”
“怎麼就不是?本小姐前腳剛吃完,你後腳就......”
“哎喲,您看看,這都怪我,都怪我......”安晴川趕忙出來打圓場,“林先生有所不知,確實是鄙人邀請秦王來我這兒品茶的,這才惹了林先生誤會秦王,在下給賠罪了。”說著就起身後退幾步要行大禮。
林婉清見狀趕緊讓開,“這如何使得?小女子非是真要與秦王計較,只是......”
“林先生該受在下一禮。”
“哦?這是為何?”林婉清感覺到該是有大事發生,手心有些冒汗。
“鄙人跟王爺剛才還在商討,想借林先生的東風,起一起我這酒樓的名聲和財運。”
“敢問,小女子哪裡有東風能借與安老闆,還想感謝你能免了我的飯錢呢。等等,你是說......”
“林先生想的沒錯,就是剛才您的佳作,秦王說得不錯,實在是語出驚人吶。不過這還需林先生同意,在下才能......”
秦王這時卻插話了:“怎還需她同意?這本就是她的飯錢,安老闆自去安排便是。”
“你!哼!”
剛剛還平和的氣氛又開始尷尬起來,安晴川心想:“這倆是冤家啊,我怎麼感覺到現在有點酸呢?”隨後看了一眼林婉清,見她沒說話,就吩咐李掌櫃安排一番去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安晴川剛想要破冰,沒成想這倆人又開始了。
“謝賤嘴怎麼沒在這裡啊?”
“剛才那個書生找你何事?”
秦王和林婉清同時出口,同時又驚訝地望向彼此。
“你先說!”
“你先說!”
安晴川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叫“俺多餘”,剛想開口,房門被一人推開,是謝青衣走了進來。
“出去!”
“出去!”
謝青衣愣在門口,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是我嗎?”
安晴川趕緊擺擺手,對他示意,就是他沒錯,他趕忙又開門出去。
秦王微微揚了一下下巴,語氣輕快:“現在該是你說了。”
“王爺?”剛出去的謝青衣,突然感覺不是個滋味,秦王呵斥自己也就算了,怎的還被這個小姑娘給噴出來了呢,遂又推門進來。
“閉嘴!”
“閉嘴!”
謝青衣趕忙站得筆直,一張嘴閉得緊緊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完全詮釋了“尬死”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