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忙嗎?”謝慧文把手裡的包交給兒子,拍拍他的手臂,用一個微笑示意他沒事。
“不忙,我和爸爸特意回來等你吃晚餐。”
“好。”謝慧文見到程晟,他總算是抬頭看了她一眼,謝慧文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理解出他的些許不滿,但現在,她沒那麼大的精神去應付他,“我上去洗漱一下,一會兒下來吃飯。”
看著媽媽上樓去,程森還是沒忍住去問爸爸,“媽就是多去了幾天,不至於這麼不高興的吧?”
“從哪裡看出我不高興了?”程晟眼睛看著檔案,但眼神卻是直的,並沒有看進去。
“爸,你不用否認,高不高興你最清楚,媽媽只是去外祖家住幾天,現在小妹不在家,她總算是能有時間去陪陪他們,多住上幾天也不是什麼大事。”
“程森,我和你媽媽的事情,還不到你可以插嘴的時候。”程晟總算是抬起眼皮,看著程森,“你要知道,現在公司忙,你的婚事也在忙,正是需要你媽媽忙的時候。”
“我的婚事自已解決,媽媽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程森的脾氣也上來了,“這些年,媽媽做的已經很多了,她不是這個家的奴隸,不需要一定要聽誰的指令。”
“誰說你媽是奴隸?你就是這麼定義 這個家的嗎?難道我是奴隸主?”程晟起身,那威嚴的氣勢讓程森的氣勢軟了下來,但憋悶在心裡的事情卻讓他還是起身,想為媽媽說一些話。
“這麼多年,媽媽為了這個家,同外祖家的聯絡都少,就算是回去了,也都是錢的問題,要不就是公司的問題,為了我們幾個孩子,她能付出的都付出了,為了你……就算是你出軌了,她還是原諒你!”
“混賬!”清脆的巴掌聲,讓正走下樓梯的謝慧文愣在當場,“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除了小妹,你以為我和小茹什麼都不知道嗎?”程森把心裡的話全都倒了出來,“包括你們討論關於那個女人,那個孩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只是埋在心裡不說罷了,如果不是媽媽堅持,你以為這個家還能完整存在嗎?”
程晟覺得自已後背已經開始冒汗,眉頭止不住的抖了幾下,“程森,我不過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且我把事情已經解決了,是你媽媽她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釀成大錯,到最後還需要我去收拾爛攤子,你明白嗎?完整的家?如果沒有我,你想要的完整的家從何而來。”
程晟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打程森巴掌,等到最後一句說完,程森完全癱在沙發上,完全沒了方才的氣勢。
“我告訴你!我是程家的主人,想待在這個家裡,就給我好好聽話,否則就滾出去!”無論是孩子,還是妻子,程晟接受不了她們任何一個人違背自已的意願,他接受不了失去 這個家的控制權。
“你沒權利讓我的孩子從這裡出去!”謝慧文直衝到程晟面前,兩隻手用力的推了程晟,把沒有防備的他推了一個踉蹌,“要走你走!”
“你瘋了嗎?”程晟看著謝慧文張開雙臂擋在程森面前,怒氣達到了頂端。“你們要這樣同我說話?”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下屬,為什麼不能說。”謝慧文說完,就拉著兒子起身,“今天不吃飯了,你回家去。”
“媽,我不走!”程森從小就知道,只要孩子一離開,妥協的只能是媽媽。“既然說了,就把事情說清楚,這麼多年了,為什麼要這樣心甘情願的受委屈?”
“你媽媽受委屈?”程晟上前,把他們母子二人拉回來,“好啊,我們就來說說,到底是誰受了委屈!”
“程晟!”謝慧文看著失控的父子二人,想要制止,卻被程晟一把拉開推倒了沙發上。
“我告訴你,男人有了地位,身邊有些鶯鶯燕燕很正常,誰家不是這樣?我為這個家辛苦了十幾年,不過是做錯了一點事情,就被她鬧到出了人命,還需要我來解決,去平事,你覺得是她受了委屈?”
“人命?”程森被這兩個字衝擊到,轉頭去看媽媽,卻只看到那一臉的淚水。
“程晟,這麼多年,你自欺欺人已經做得這麼好了嗎?”謝慧文自嘲的笑了起來,“天啊,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安慰自已的嗎?程晟,你真是無恥到讓我覺得害怕。”
“你說什麼!”又一聲清脆,讓呆愣的程森緩過神來,下意識的推開了程晟。
“你幹什麼!”
謝慧文一瞬間就冷靜下來,拉過程森嚴肅的說道,“現在你回家去,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媽!”程森看著媽媽臉上的巴掌印,分外刺目。
“沒事的,回去,聽話。”
“不行。”程森堅決不走,謝慧文只能妥協,“你在這裡等著,我們上去談。”
程晟不知道謝慧文要談什麼,但還是 跟了上去,他們之間的一些事情,孩子知道的確不好,也趁著這個間隙,程晟稍稍反思一下自已,剛才沒控制好自已的情緒,說了一些過激的話。
“說吧,想談什麼?”兩個人站在書房裡,程晟看著謝慧文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轉過身,定定的看著程晟,然後問出了自已一直想問的話。
“那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程晟沒想到她想問的竟然是這個,他努力的控制了自已的表情,說出了這麼多年反反覆覆告訴自已的那個真相,“腦袋摔壞了,死掉的,你不是知道嗎?”
“是嗎?真的是摔死的嗎?”謝慧文看著他堅定重複,覺得很可笑,“那脖子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什麼痕跡?”
程晟瞬間提高的聲音,開始變得猙獰的面孔,都讓謝慧文確信,她想的是對的。
“那個女人脖子上的痕跡,掐痕,你竟然不記得?但我記得很清楚,”謝慧文來回走了幾步,像是在回憶當初的那個畫面,“我的確推倒了她,看著她躺在那裡,甚至沒看到有血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