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佛護佑，救救我們！”
“佛祖慈悲，保佑我們遠離病痛。”
“佛祖，我一生從未做任何害人之事，求您慈悲救救我的女兒！”
無數百姓跪在清靈寺中，祈求神佛。
墨燼冥站在後院，看著絡繹不絕的百姓，面上透著哀色，“還是查不出病因嗎？”
王太醫站在他身後，一臉凝重，“還未查出。”
“信送出去了嗎？”
“已經讓紫麟衛送去了，算算時間，三殿下應該收到了。”
墨燼冥看著低低悲泣的百姓，閉了閉眼，“希望他們儘快趕回來。”
王太醫嘆了口氣：“淑妃和昭和公主也陷入了昏睡，若是三皇子妃十天內趕不回來，恐怕......”
他話音落下，後院一片安靜。
許久之後，墨燼冥才無力開口，“王太醫先回宮吧，不要接觸任何人。”
王太醫面色凝重：“殿下，您身子骨歷來較弱，這段時日，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了。”
他猶豫了一下，糾結著開口，“殿下，陛下壽辰今年不辦了，您的選妃......”
墨燼冥想到那莫名出現在自己書房的信件，眼底色澤冷了冷，“簪花宴暫時推後，本殿先看畫像。”
簪花宴正是皇子選妃準備的宴會。
王太醫低低恩了聲：“這種情況，真的不適宜舉辦宴會。”
他帶著滿腹憂心退下。
直到天色將黑，墨燼冥動了動站得麻木的雙腳，因許久未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去四皇子府。”
他找小四談了。
小四也承認了裝傻。
但他給朝中大臣下蠱，並不是想控制他們。
他嫌那幫大臣蠢看，都懶得控制他們。
本想用情蠱控制父皇，愛上采薇，封采薇為後。
之後，利用采薇讓父皇解除他和檀芷溪的婚姻，立他為儲君。
小四想將最好的東西給他，在小四的認知中，皇位便是最好的東西。
幸而三弟發現了小四的裝傻，他找小四深談，總算讓小四明白了自己並不想要皇位。
只是小四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采薇在侍寢之後，好似換了個人。
父皇身上的情蠱，也莫名其妙解了。
四皇子府。
墨辰逸端著酒杯，坐在院中。
看到墨燼冥，他並不驚訝，舉起手中酒杯晃了晃，“喝一杯？”
墨燼冥坐到他對面，無奈道：“小四，少喝些酒。”
墨辰逸拎起青色的瓷壺，倒了一杯溫茶推到墨燼冥手邊，“哥哥，你不懷疑我？”
墨燼冥指尖輕輕碰觸酒盞，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全身，驅散了身上的寒涼。
他勾唇淺笑：“我認識的小四，不是草菅人命之人。”
墨辰逸眼眶微酸：“哥哥，對不起，檀姑娘確實因我失蹤。”
墨燼冥抬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我們小四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做錯了選擇，二哥不怪你。”
若是檀小姐出事，二哥會用這條命，去檀府贖罪。
後面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
只是眼眸中，瀰漫著難以言喻的哀傷。
墨辰逸抿了抿唇角：“哥哥，我的蠱術是一名老者傳授，但他從未向我說起過身份來歷。”
當時他為了把皇位奪給哥哥，拜了那名老者為師。
只學習蠱術，不問其他。
墨燼冥點點頭：“二哥相信你。”
猶豫了一下，墨辰逸有些忐忑地開口，“哥哥，我懷疑百姓們是中了毒。”
墨燼冥眯了眯眼尾：“是你那師父下的？”
墨辰逸眼中忐忑更濃：“大機率是，我已經有一個月沒看到師父了。”
“我放出去的蠱蟲，也聯絡不上師父。”
墨燼冥看到他眼中的忐忑，溫和笑了笑，“小四這麼緊張，是因為明日要見父皇了？”
墨辰逸撇了撇嘴：“哥哥，你就笑話我。”
他對那所謂的父皇並沒有感情。
哥哥半月前讓他裝作從假山上跌落，醒來後恢復正常。
這半個月，他一直稱在府中養病，除了哥哥，並未見任何人。
墨燼冥笑笑：“小四，母妃一直擔心你。”
一句話，讓得墨辰逸面上的輕鬆淡去。
對於婉貴妃，他的心情極為複雜。
她是幼時給過他溫暖之人。
可他的母妃也是間接因她而死。
“小四，你的母親是南辰公主，母妃並不知道她的身份。”
“後宮是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冤魂無數，當時廢后把持後宮，母妃也顧不上所有人。”
墨辰逸輕輕開口：“哥哥，我知道柳貴妃的難處，我也沒怪她。”
墨燼冥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二哥陪你一起去見父皇。”
墨辰逸抬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今晚你能宿在我府上嗎？”
墨燼冥深深地看著他。
最終，輕輕嗯了聲。
幼時，小四幾乎都是與他同塌而眠。
但如今二人都已成年，之前是他裝傻，自己一直把他當小孩子，所以會與他同榻，哄他睡覺。
但如今，斷不可再同塌而眠。
墨辰逸聽墨燼冥答應，眼中的欣喜幾乎溢位來。
隨即，他有些緊張地問道：“哥哥，那住主屋旁的廂房？”
墨燼冥撩起眼簾，定定看著他。
墨辰逸抿了抿唇角，眼底失落漸漸暈染開，“主院有溫泉，夜間寒涼，哥哥身子不好，就住主院，我去旁邊......”
“好。”
“或者我現在送哥哥回府，明日.....”墨辰逸剩下的話驀地頓在喉間。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墨燼冥：“哥哥，你說......你說什麼？”
墨燼冥溫和地看著他：“小四都說了夜間寒涼，二哥怎麼忍心你去睡別院。”
“主屋旁的廂房，佈置和主屋一樣，二哥很喜歡，小四有心了。”
墨辰逸彎了彎眉眼：“哥哥喜歡就好。”
墨燼冥聽著他的稱呼，眼底暈染開無奈。
小四並未接受其他血親。
在他心中，依舊只認自己這一個哥哥。
他在他‘痴傻’的那段時日，多次糾正他的稱呼。
現在想來，他就是故意的。
“小四，三弟一直都挺關心你。”
墨辰逸細細想著屋內是否還有佈置不妥當的地方，敷衍地嗯了聲。
墨燼冥看著他敷衍的模樣，語氣中滿是無奈，“小四，三弟解了體內的寒蠱，必然會成為儲君，未來便是帝王。”
“三弟重親情，他登位後，必不會虧待你，不過你遲早得進入朝堂，還是需得和三弟多多相處。”
音落，墨辰逸忽地抬起眼，面色凝重地看著他。
墨燼冥以為自己勸說起了作用，欣慰地繼續道：“小四，三弟面冷心熱，他......”
他話音未完，墨辰逸面無表情問：“哥哥，他登上皇位，是不是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