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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蘇叔,屁股疼

陣法已破,程曉見後方大軍源源不斷地湧上前來,便不再戀戰。

哈哈一笑,斬出幾道刀氣逼退蘇百,轉身抽離山谷。

離開前留下來一句話,在山谷中不斷迴盪。

“道子殿下,別怪我哦~要怪就怪你們田將軍說的東西太能煽動人心了~我實在怕呀~哈哈哈哈哈!”

程曉的身影隨著笑聲一同遠去。

蘇百見山谷中人仰馬翻,哀鴻遍野的場景,也沒有多做追趕。

何況追上了也不一定打得過。

“金玉!”

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王金玉身邊,蘇百顫抖著手撫在王金玉臉上。

很涼。

“蘇.....蘇叔,屁...屁股疼。”

王金玉氣若游絲,分明是在看著蘇百,眼神卻是渙散到了極點。

“怪蘇叔不好,壓到你了,不疼了不疼了,屁股在地上呢。”

蘇百握住王金玉冰涼的手,不留痕跡地把自已的長袍蓋在王金玉的腰間。

“蘇....叔,你烏鴉.....嘴。”

王金玉嘴唇顫抖著,話語斷斷續續的。

“都怪蘇叔,是我不好,是我沒用——”

蘇百吸吸鼻子,微微仰頭,不敢讓眼淚離開眼眶。

“我衣..服夾層..裡面....有信......有一封是...是給你的.....真....真的好疼,蘇叔..你幫..幫我解脫了吧...”

蘇百感受著手中的手漸漸失去最後的力量,含著淚,用力點了點頭。

“別哭...蘇叔...你怎麼...娘們兒..唧..唧.的”

蘇百用力擠著眼睛,努力讓嘴角上揚,同時單手掐訣,輕輕按在王金玉已經失去血色的額頭上。

那雙本就渙散的瞳孔徹底睜大,嘴唇微微張開,有一抹淺淺的笑意定格在這個少年人的臉上了。

棕色頭髮下面的年輕的額角,同那微微的蹙在一起的眉毛一起,徹底展平了。

從來都是無比跳脫的少年郎徹底安靜了。

世界上少了一個叫王金玉的少年郎了。

那隻放在王金玉額頭上的手,鬆開了捏著的手訣,展開五指,輕輕拂過少年郎睜大的雙眼。

那隻手在深入少年郎衣裳的裡襟,抽出來兩封信。

手的主人拿到眼前看了看,沒有急著開啟。

站起身,袍子下隱藏的身體就暴露了出來。

少年郎整個人被攔腰斬斷,只有背部的皮肉還連在一起。

血淋淋的腸子拖在地上,周遭的地上佈滿了一片片猙獰的血痕。

帶著身上袍子下端沾染的血汙,蘇百平靜地指揮著有些混亂的大軍。

“中軍收攏戰俘,督戰隊清點傷員,文浩軍..把我軍重傷人員和屍體用擔架抬出去。”

“報告教官!沒有擔架怎麼辦?”

文浩軍中有人發問。

蘇白踢倒靠近山腳的一棵樹,拿起王金玉的佩刀“刷刷”幾刀,碗口粗的小樹就變成了幾根細長方正的木棍。

控制法力把地上的邊角料當做釘子,砌入木棍的疊層處,一個梯子狀的擔架就做出來了。

說起來複雜,實際上也就五六秒的功夫。

“我-沒-教-過-你?!”

蘇百看著提問的少年郎,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雖說王金玉廢話也不算少,可也從沒問過這種弱智問題。

原來王金玉這麼優秀,蘇百有些恍惚。

……

“報——”

當夜,坐在主將營帳中的蘇百正聽著軍中副將的彙報。

“我軍減員七百餘人,傷員八千一百三十餘人,文浩軍減員五百七十人,重傷者三百二十餘人,其餘皆有輕傷,戰俘死三千人,無一存活......”

說著話,副將聲音漸漸小下去,看著蘇百的臉色,不敢說話。

“行了行了,退下吧,好生安置傷員,記得我說的——紗布要用開水消毒。”

蘇百按按眉心,臉上一片愁雲,實在是沒想到程曉會來這麼一次自殺式的襲擊。

“還有..我軍糧草已然不足,帶著傷員,路程還有兩日要走,先前王將軍帶走了一半糧草,我軍糧草有半日的缺口,您看——”

“糧草我已有法解決,你只管去安置傷員便是。”

蘇百屏退副將和暗中守著的暗衛,右手托腮,面上一片凝重。

“糧草玉牌中有的是,用撒豆成兵假裝是早前就出發的運糧隊伍便是。只是——”

蘇百嘆了口氣,眸子裡是揮不去的陰霾。

出發前馬御史給的“禮物”,便是道門中用於定位門下弟子的單向定位符籙,還有一封邊關和朝堂的奸細名單。

馬御史家在清安郡,離東山觀不遠,刀門不知何時把他的家人掌握在了手中。

受刀門鉗制,馬御史不得不替他們做事,只是此番羽禾宣戰,刀門竟然打起了軍隊的主意,大部分的暗樁都開始運作了起來。

馬御史藉機摸清了大部分的細作名單,趁著刀門給任務的機會,把名單送給了蘇百,同時還有那個符籙的作用。

大抵是京城裡捉拿奸細時走漏了風聲,軍營內幾個奸細竟然敢直接放火燒糧,逼得王炳將軍不得不拋下援軍隊伍,親身趕往邊關。

同時,為了不打草驚蛇,蘇百便只能將符籙帶在了身上,本想著到了邊關再賣個破綻,引蛇出洞,給他們狠狠的一下重創。

誰曾想這程曉膽子這般大,帶著一批兵家修士就衝進羽禾境內了。

“難怪說四五境是個極大的分水嶺,程曉的心魔之道明明對我可以說是毫無作用,可偏偏能輕鬆造成大範圍群傷。”

蘇百恨恨地一拍掌。

“木南王朝這批人心魔入體,幾乎是無藥可救了,受了我一篇《太上老君常說清靜經》,竟然一個也沒救回來。”

其實不止木南王朝的人,文浩軍中也有不少受傷者是這麼來得,只是心魔存在的時間尚短,這才只是受傷,沒有性命之憂。

“這下子不管怎麼樣都沒法在羽禾王朝待了。唉——暴露了道教修為,文浩軍這批有背景的又損失這麼多,真該死啊!”

蘇百自已都沒注意,說到文浩軍損失之時,自已眼角不自覺的有些溼潤。

也不奇怪,畢竟同吃同住同練了整整兩年,一天損失這麼慘重,心裡沒有波動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