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摸一下臉上的水，喘口氣：“海娘、海娘。”

大海也是剛剛被人提上船，他聽南絮在喊，還以為她被海水嗆迷糊了。

再看南絮一直盯著他，這才明白自己是個女子。

只比她大四歲，由於生長在海邊，長年累月風吹日曬，自己又是男的，面板粗糙暗紅，看起來是要比她大好多。

不過這個稱呼真是不怎麼樣。

她讓自己稱呼她為南弟，現在只能叫她南兒：“南兒”

大海捏著喉嚨撲過來護著南絮。

“這個黑娘們的聲音真難聽，和你不相上下。”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子嘲弄著剛剛那個粗嗓門。

“不喜歡，你就把耳朵堵起來。”粗嗓門的虎著臉。

看樣她們不太團結。

她們拿著繩索上來要綁南絮和大海。

“求你們別幫南兒，她身體嬌弱會經不住地。”大海看著那被海水泡白的繩索，一旦被它勒破面板，那傷口會比在陸地上疼上不知多少倍。

“身體嬌弱，那還是扔了吧。”細皮嫩肉的說著就要把南絮從船上踹下去。

“帶著吧，今天不宜殺生。”粗嗓門把南絮拎起來扔到大海身邊，“那就和你綁一起。”

大海伸手把南絮緊緊攬進懷中，低聲：“對不住，你不能受傷。”

南絮抱著自己身體蜷縮在大海懷中。

命都要沒了，他假扮奶孃抱一下應該沒事的。

兩個時辰後，他們被帶到到一個島上。

那兩個女人牽著繩索像拉牛一樣：“快點，磨磨唧唧地像什麼樣子。”

南絮和大海被綁在一起走不快。

“豆娘今天收穫不錯。”遠處跑來一個細長眼睛的女子，那眼睛似睜未睜，如兩道縫隙。

“細丫，交給你了，我倆去吃飯，快餓死老孃。”粗嗓門把繩索朝那個叫細丫的手中一丟。

南絮上島時觀察過，島還不小，一眼望不到盡頭。

島上散落著一座座木質房子，這麼多人在島上生活，食物從何而來?

細丫牽著大海和南絮來到一處木屋前：“阿孃，又來新人了。”

一箇中年女子從屋中探出頭來：“把她們帶到西房中，這裡還有點吃得拿給她們。”

“阿孃，你好點沒？”細丫擔憂用腳踢著地面的泥土。

細丫害怕她阿孃死掉，去年海兔的娘也是得這樣的病，不久就死了。

“你娘病了？”南絮看到剛剛探出來那張臉，枯黃乾瘦，不像是飢餓造成。

“嗯。”細丫牽著繩索來到西房，“你們進去吧，我去拿些吃的給你們。”說著把繩索拴在門口一棵樹上。

南絮和大海小心邁進門去，在草墊上坐下來。

細丫端著一盤魚還有一些玉米餅子進來。

她把大海手上的繩索解開，只留綁在兩個人腰間的繩索。

“吃吧。”

南絮還沒餓，她讓大海吃。

“你娘生什麼病？”南絮忍不住問細丫。

細丫抬眼看南絮一眼：“下身流血不止。”說著她背過臉去。

“她是不是經常失眠，煩躁，舌頭開裂，腰痠痛，小肚子冷痛?”

“你怎麼知道?”細丫回頭驚訝地盯著南絮。

她母親就是這樣，還有很多女子都這樣。

“你能讓你阿孃過來讓我搭脈，或者帶我過去也行。”南絮需要透過診脈來確定自己的推測。

自己起先上兩年的中藥大學，因為外公是中醫，他希望自己能繼承他衣缽。

只是後來為了哥哥去學西醫，研究那種毒藥去了。

細丫看看她們，覺得帶她們過去不方便：“你真會看病？”

南絮嘴朝自己身上繩索撅撅：“騙你，我也跑不了。”

細丫撒腿就跑向她阿孃房中，不一會就帶著她阿孃到南絮面前。

南絮搭上她阿孃的脈，細細沉沉，或大或小，時急時緩。

“我開張方子，你有地方抓藥嗎？”

“有，我們有藥庫。裡面的藥是從東萊島運過來的。”細丫欣喜萬分。

她跑出去，不一會拿著筆和墨進來。

南絮寫一張藥方遞給細丫。

“我們島上有許多女子生這樣的病，都可以按照這張藥單抓藥吃嗎？”細丫那細細的雙眼中迸發著期望。

南絮搖搖頭：“每個人病有輕重不同，各個人身體素質也不同，要親自看過才敢下藥。”

細丫想來是聽明白了，歡快得跑離。

“謝謝你。”細丫娘幫大海和南絮解開繩索。

“大娘，你不怕我們逃走?”大海吃著魚，看著身上繩索掉落在地上。

“不怕，你們沒有船能去哪兒?”細丫娘乾枯的臉上露出一點苦澀的笑容。

想當初自己也是被逮來的，偷跑過許多次，險些葬身大海。

這裡離陸地有兩天兩夜的路程，那裡容易跑出去。

“大娘，島上食物從哪裡來？”南絮看著大海手中的玉米餅。

難道這島上還能種出玉米來。

“我們自己種的。你們沒發覺現在是冬天，島上並不十分寒冷。”細丫娘指指自己身上穿的厚秋衣。

南絮還以為她們是窮沒得厚衣服穿。自己剛剛入海不久就兩次落水，還沒心思感受到這些。

“這裡一年中，冬天只有兩個月不到，還有三個月不冷不熱的時候，別的都是夏天。”

細丫娘說到這些眉目間有些許活氣。

“能種植不少吃食。草藥缺少的可以到東萊島去交換。那島上不知為什麼只能長些草藥。”

南絮一聽有門子。

“大娘聽說過東萊島上有個老巫師嗎？”

“你說得是前年死掉的那個老巫師嗎？”細丫娘皺一下眉頭。

“東萊島上有多少老巫師?”南絮心中驚慌起來。

不會這麼巧吧，死得是自己要找的那個老巫師。

“只有一個，就是前年死去的那個。”細丫娘眯起雙眼回憶著，“他是出海時被海盜害死的。”

無錯書吧

南絮有點失神，怎麼辦？想了半天，最後決定還是要到東萊島去一探究竟。

細丫抱著抓好的草藥回來。

“你們先休息，我回去了。”細丫娘和細丫回去熬藥。

三天後，南絮還在睡夢中，被吵鬧聲驚醒。

“三天了，怎麼還沒見那兩個新來出來做事。”粗嗓門對著細丫娘房中大喊。

“冬天也沒什麼事，她們來後又水土不服病了，等她們好點，我一定讓她們好好幹活。”細丫娘出來解釋。

這時不少人出來觀看。

“你發覺沒？細丫娘臉色看起來紅潤些。”

“對，你不說，我還沒在意，這樣仔細一瞧還真是的。”

“細丫娘，你身體怎麼樣？”有個女的忍不住上前問。

“差不多好了。”細丫娘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