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軍在休整恢復士氣的同時,又、也在附近砍伐樹木,趕製了一批登程雲梯。
休整了一日,高冕留下兩萬後軍看守營寨和受傷計程車卒,點齊八萬大軍殺奔景雲關。
“眾將聽令,以萬人為一隊,輪番攻關,眾軍需齊心協力奮勇向前。左右架投石機向景雲關猛攻。”高冕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然而還沒等北齊軍架好投石機,上空就飛來一批石彈。數十枚近五十斤的石彈紛紛落下,北齊數架剛剛推出的投石機頓時被砸毀,士卒更是傷亡慘重。陸鵬再奪先機。
“混賬,立盾,投石機還擊。”一名副將看著死傷的部下,氣急敗壞。
“將軍,我們的投石機夠不著啊,至少得向前兩百步。”一名士兵剛喊完,又是數架投石機遭了秧,寧州軍的投石機不僅射程遠了,準度也提高了不少。
“架雲梯,衝鋒。”看著所剩無幾的投石機,高冕直接下令衝鋒。
關牆上,陸鵬神情冷峻且堅毅,面對數倍的北齊軍,絲毫不懼。
“準備,敵軍進入一百二十步內,投石機停止攻擊,弓箭手交替上前,先射架雲梯者。”
關牆下北齊軍衝進百步之內後,成片成片的倒下,高冕在身後看著心如刀割。這都是北齊的大好兒郎啊,可這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外如是。
終於衝到關下的北齊軍,卻又傻了眼。關牆下一片泥濘、溼滑。好不容易站穩,立下雲梯,人往上邊一站,雲梯直接陷下去一大截。頭上滾木雷石,沸水金汁交替而下,一個時辰過去北齊軍無一人登上關牆。丟下上千具屍體,蜂擁退去。
高冕將手中馬鞭憤怒的扔在地上,罵道:“陸鵬小兒,無恥之徒,居然往關牆下澆水,豈有此理。周亮,帶你所部盾牌手上前,弓箭兵還擊,壓制城頭守軍。徐昊,你部接替周亮所部攻城,井闌,巢車出擊。存忠,率飛爪兵和軍中力士向前。毀掉吊橋。”
“大將軍放心。”葛存忠領命而去。
北齊軍弓箭手還擊,城頭上的守軍開始有了傷亡。“盾牌兵上前,長槍兵起網。”陸鵬一聲令下,關牆之上立起了數張造型奇怪的漁網。有別於普通漁網的是中間沒有那麼多網洞,而是一片片鐵片。漁網罩住了整個牆頭,只留下垛口供守軍還擊,眾軍士頭頂上叮叮噹噹響聲四起。陸鵬的騷操作看得北齊眾將目瞪口呆。
吊橋邊,無數盾牌立起,葛存忠的飛爪軍和數千軍中力士開始破壞吊橋。數十隻精鋼打造的飛爪纏住了吊橋上的兩條飛索,一群力士開始向遠處拖拽飛爪的鐵鏈。關牆上的林東看著關下的一幕,向陸鵬進言:“陸將軍,北齊軍在破壞吊橋,吊橋一旦落下,他們就要撞門了。請您下令末將帶三千重騎出城滅了他們。”
陸鵬像看白痴一樣看了一眼林東:“關下近十萬北齊軍,關門大開,你是衝殺北齊軍?還是放北齊軍進關?”說完陸鵬心裡暗自嘀咕這林東也算久經戰陣,怎會有如此想法?此人莫不是混入寧州的北齊奸細吧?
砰的一聲,吊橋兩條飛索被北齊一幫力士直接拉的脫落。盾牌兵在前防備關牆上的箭矢,身後十幾名力士扛著攻城錘撞向關門。
關牆上的陸鵬對此視而不見,指揮守軍一心對付關牆下的北齊軍。
“城門開了,”隨著撞門的北齊力士一聲大喊,身後的數千力士紛紛湧向大開的關門,遠處的高冕高舉長槍:“眾將士,關門已破,殺敵報國就在今日。隨我殺進景雲關,活捉陳勇、陸鵬。”
身後大軍爭先恐後殺向關門。
景雲關關門大開,先入關的力士們發現前邊一片漆黑。忽然,跑在最前面的人腳下一空掉了下去,一聲聲慘叫過後,沒了聲音。聽到慘叫聲的人立刻停下腳步,但在身後之人的擁擠和衝擊下,又有人不斷被擠落。
好不容易站穩陣腳,前方傳來一陣“嘎吱”聲,昏暗的前方忽現亮光。慌亂的北齊軍尚未反應過來,大批弩箭飛射而來。
“啊……”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
“撤退,退出去。”關門口,衝鋒的撤退的混做一團,自相踩踏。喪生者無數。
北齊軍拋下一地屍體,再次如同潮水般退去。井闌,巢車不是被焚燒就是砸毀。第二次攻城又以失敗告終。
“存忠,既已攻入關內,為何擅自撤退?汝是覺得本將軍這寶劍殺不動人了?”高冕大怒。
“將軍,未得軍令,末將怎敢擅自撤軍?只是關門並未攻破。門內還有一道關門,兩門之間的路上還挖了陷坑,末將尚未派人檢視陷坑有多長,多深,前面另一道關門大開,無數弩箭飛來,將士們死傷無數。末將只能帶人先撤退,下一步該如何,請大將軍明示!”葛存忠鬱悶無比。
“陸鵬小兒,詭計多端。”高冕怒罵陸鵬,心中卻無比複雜,這景雲關處處陷阱,重重危機!為何林東一絲訊息也未傳出?莫不是離北齊日久,心生二意?
無錯書吧林東:我是誰?我在哪?我隨軍增援還未到景雲關又被人傳令兵喊回臨陽,陸鵬做了啥,我從何而知?我心裡也苦啊
“行百里者半九十,不可功虧一簣。周亮領軍繼續佯攻關牆,存忠命人取工具掘土填坑,盾牌兵防備弩箭。”
一聲令下,北齊軍再度攻關。關牆上陸鵬看著再次殺來的敵軍,對旁邊的陳勇笑道:“高冕要拼命了,陸某給他準備的驚喜還沒完呢?”
門洞裡,盾牌兵在前,葛存忠的親兵隊打著火把分立兩側。一批批士卒肩扛著裝滿土塊的布袋飛奔向前,一路上還有盾牌兵護送。但仍時不時的有箭矢飛過盾牆,射中飛奔的北齊士卒。
“前進者生,後退者死。”葛存忠冷漠的喊聲讓不斷進出門洞計程車卒們看都不敢看地上躺著的昔日同僚一眼。任由盾牌兵將躺著不知生死的袍澤拖到一邊。
不斷有人倒下,又有人補上。他們機械的重複著一個個動作,就像沒有思維的機器。
數個時辰後,“啊……”慘叫聲再度響起,門洞內一幫人爭先恐後狼狽而逃。
“站住,又發生何事了?”葛存忠攔住抱頭鼠竄逃出關口的北齊士卒急匆匆的問道。
“陷坑內被放置了引火之物,景雲關守軍點燃了大火,烈火熊熊,濃煙滾滾。將士們不得不退。”
收到訊息的高冕看了看垂頭喪氣的眾將,同樣束手無策。一個籌謀已久,手段層出不窮。一個一無所知,疲於應付。結局似乎早已註定。
“大將軍,大火熊熊不知何時才滅?且滾滾濃煙灼人雙目,填土滅火不知要到何時,今日一戰我軍死傷六千之眾且人困馬乏已不宜再戰,請大將軍下令退兵,明日再戰。”隨軍謀士杜遠上前勸慰。
“派人給陸鵬傳信,讓他暫息刀兵。我軍到關前收斂屍體,以防瘟疫。”
雙方暫時休戰,高冕領軍撤回大營,景雲關守軍埋鍋造飯,準備休息。
“陸將軍今日讓陳某大開眼界啊!防守稱得上滴水不漏,手段更是高人一等。我軍損傷不過數百,敵軍傷亡怕是不下五千。照此以往,景雲關高枕無憂矣!”
“不過是有心算無心罷了,高冕也算北齊名將,盛名之下無虛士。且看明日之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