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
棄獸領域。
一隻瘦骨嶙峋,臉部凹陷得厲害的雌性氣息奄奄地俯趴在石床上。
床邊,一個身材魁梧肌肉恐怖隆起的壯碩獸人見她如此,冷笑道:“廢物!”
這獸人眼神混濁又奸邪,整個人的神態甚是瘮人。
他提了提腰間剛圍好的獸皮,掛著冷笑離開。
過了會。
一個臉頰長著對稱大黑肉痣,痣裡飄著大鬚毛的雌性偷摸在洞口虛虛張望,才躡手躡腳地跑進來。
她見床上的雌性要死不活的,臉露嫌棄,又憋住,堆出笑容,伸手推了推她。
“鳳七,鳳七…快醒醒…”
“水…餓…”鳳七虛弱地微睜開眼,嘴裡唸叨著。
星紅小聲嘀咕著,“真是餓死獸投胎…麻煩死了…”
她發洩完,就抱著鳳七半起身,拿著竹筒喂她,“先說好,我只帶了水,可沒有食物……”
“嗬嗬——”鳳七喉嚨裡發出乾澀的嗓音,笑得瘮人,憎恨地看著她。
忽的迅速伸出乾枯的雞爪手掐住星紅的脖子,渾身爆發力量,猛地把她反壓在石床上!
鳳七整個人壓上去,死死掐住她脖子,嘴裡瘮笑著,眼裡盡是癲狂。
“都是你害我的!”
“都是你!”
“不然我怎麼會被邪獸要挾,被整個西地厭惡!棄獸,荒獸都視我為敵!”
“憑什麼我淪落到這個地步!你還能好吃好喝的!給他們當軍師!憑什麼?”
“讓你不給我肉!”
“不給我肉!”
“嚇嚇…你…鬆開…快…”星紅被掐得吐出舌頭艱難說話,她雙手掙扎著,死命去掰鳳七的乾枯手指。
“啊!”
鳳七整個人被甩開!
又滾落地,翻了幾翻。
她終究是太瘦了,爆發力一過,就抵不過星紅的壯實有膘。
“你竟然掐我!”星紅粗喘著氣,陰狠地瞪著鳳七。
“讓你掐我!我讓你掐我!”隨後,她下床,狠狠地踹她,一腳一腳又一腳……
“別,別打了!”鳳七瑟瑟道,習慣性地抱頭卷腹。
很快,她整個人被踹得青紫紅腫。
星紅終於發洩完怨氣,她也怕把人打死了,被怪責。
她蹲下,一把扯開她髒黑的長髮,露出鳳七凹陷得厲害的瘦臉。
星紅一口唾沫噴在她臉上,鄙夷道:“呸!你以為你還是鳳凰神族高高在上的族長之女嗎?”
她狠狠地扯高鳳七的頭皮,湊在她耳邊陰冷道:“記住了……”
“啊!”鳳七痛呼!
“現在,你不過是邪獸營內一個小小的共用雌性!”
“知道嗎?”星紅狠狠說著,邊用力扯高她頭皮提醒著,枯黃的頭髮瞬間掉落一大把在她手裡,她嫌棄地甩開。
“嘭”一聲,鳳七的腦袋被甩在地上,碰到堅硬幹結的泥土,瞬間紅腫了一個大包。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鳳七泣血尖吼,狠狠瞪向星紅,用眼神凌遲她。
當初她信了星紅的鬼話,為了加速統一棄獸領地,竟妄想與邪獸結契後,利用他們吞併領地。
沒想到……
不僅她全部勢力被邪獸吞併,連最初跟著她的七個獸夫,及後面為了聯盟締結的獸夫,全被那群邪獸吃了!
如今的西地,早已不是之前三分天下的西地。
因她引狼入室,棄獸的領域已被邪獸侵佔了大半,很多棄獸被逼無奈跑去荒獸領域生存。
如今,西地二分天下。
邪獸佔一半。
棄獸與荒獸被逼統一戰線,一起佔領西邊,共同對抗邪獸。
作為罪魁禍首,鳳七理所當然地被所有人嫌棄,喊打喊殺。
她猶如陰溝渠裡的臭老鼠,只能躲在邪獸這裡避災,根本不敢出去!
她怕是一出去,就會被那群恨毒了她的棄獸和荒獸們分屍!
星紅冷笑,一腳踩在她頭上,碾壓著,“看來,你還是沒學乖啊!”
她瞧著鳳七陰毒的眼神,心裡舒爽得很,也不裝了,乾脆告訴她真相。
“我阿兄是被你們鳳凰族的獸人生生活撕了!我怎麼會幫你,給你籌謀呢?哈哈哈哈……”
“我不過是把你捧上天,再狠狠摔下來罷了!”
“當初,我早就與邪獸約好,把你和你的領地全部送給他們了啊哈哈哈哈……”
星紅仰頭大笑,得意又意氣風發。
她低下頭,欣賞著她狼狽不堪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嘖嘖,我最喜歡你這雙眼從來都高傲的眼珠子,裡面裝滿了毒,張牙舞爪的!卻又傷不得我半分啊哈哈哈…廢物!你真是廢物!”
“鳳凰族,竟出了你這個廢物!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鳳七咬牙顫抖著,是恨的!
她真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金年年,你害得我好慘啊!
星紅興致勃勃地欣賞著她的崩潰,這兩個月,她委實看爽了。
這高高在上的神女,一朝跌落臭屎坑的把戲,可是她一手促成的,非常有成就感。
“對了,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的,金年年竟然是獸神座下的送子娘娘。”
“人家跟你的水塵兄一胎生了十二個,第二胎十個!”
“你看看,你這個下不了蛋的雌性,怎麼跟人家比,你連人家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難怪水塵不選你,換我,我要不要啊!”
星紅大聲嘲笑著,臨走前瞥了她一眼,裝作不在意地說了句。
“唉,要是讓被詛咒的邪獸知道,有個送子娘娘的存在,那不得樂瘋了…聽說她在黑海呢…”
聞言,狼狽地趴在地上鳳七攥緊拳頭,雙目猩紅。
被人惦記著的金年年一無所知。
她一整天都在忙著安排騰龍山脈的事情。
麒麟族與鳳凰族為了給她壓陣,各自留了十個神獸給她鎮壓。
如今除了留守的鳳華與風河水景三人,其他人全部歸族。
麒麟與鳳凰雖不如龍族強悍,可也是以一敵數千的存在,二十人,足以抵擋千軍萬獸!
到了晚上。
隨身竹樓裡,金年年看著被白錦壓著過來的白湖,有些頭疼。
她真不愛強迫別人。
等白錦走人,金年年看向一動不動,仿如深閨怨婦的白湖,揉了揉眉心,試探道:
“若是你不願,能否換個願意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