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是雌性？”
一個半老雌性笑眯了眼，熱情地拉著金年年進獸洞，絲毫不理會龍棄，擺擺手讓他趕緊幹活。
她左臉有三顆黑痣，呈直線分佈，每顆痣各冒出三條濃密粗壯的黑鬚。
“長得真俊啊，身子骨…瘦了點，不過沒關係，快快，進來坐。”
三顆痣上下打量她，這目光讓金年年汗毛豎起。
“小雌性，你是哪個部落的？叫什麼名字？大娘我叫九毛，你叫我九大娘就行。”
金年年盯著她痣上迎風飄揚的九條黑毛，抽了抽嘴角。
“我叫金剷剷，是狂貓部落的。”直覺告訴她，不能說自已是流浪獸人。
“哎呦，那可是中型部落，大娘記得是在琨芽山脈那邊吧？這可遠了，你咋跟小蟲子來了？”
九毛大大臉盤上做著誇張的表情，小眼睛咕嚕嚕轉，閃著精光。
金年年沒想到她還有點見識，她昨夜已從龍棄口中得知，這附近皆是窮鄉僻壤。
臨近東南西三塊大陸的交界處，植被少、野獸更少，大多是實力較弱的部落在此避讓、苟延繁衍。
“嗚嗚…都怪我太調皮…”金年年捂著臉，自責道：“我跟隨父兄前往諾曼大集市，回程路上過於貪玩…走失了…幸虧遇上龍棄這才嗚嗚…”
“嘖嘖，可憐的小雌性…”九毛憐憫道，無人發現她眼底深處湧起絲絲興奮。
“小蟲子，獵物都剝皮鞣製好了沒？手腳快點，磨磨蹭蹭的！”
九毛對著洞外高喊，她洞穴位置非常好，靠近小溪。
金年年用手抹了把臉，故作堅強道：“九大娘，我去幫忙吧。”
“別！咱們雌性什麼都不用做，大娘看你是傷心了，我喊我兒來陪你，你先坐會，他馬上就來。”
九毛晃盪晃盪的扭著屁股往外走，腰間一圈圈的肥肉如波紋盪漾。
金年年等她走後，飛快往洞口靠近，伸頭一看，不遠處，一個渾身肥肉的雄性嬉笑著走來。
這還得了？
她化作一隻貓，咻一下往洞外狂奔。
“小棄！”
溪邊，金年年急呼喊道。
龍棄整個人被高聳的獵物掩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他扒拉了會，才從肉堆裡擠出來。
“姐姐，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龍棄急忙迎上去。
“我看看…唔…”他心焦想檢查她是否受傷，剛伸手，發現滿手鮮血，又尷尬把手藏在背後。
“沒人欺負我，姐姐是看你辛苦了，你還是幼崽，累壞了會長不高的，姐姐幫你。”金年年眨眨眼，眼神溫柔關懷。
聞言，龍棄眼淚汪汪，心裡湧現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從未有人關心他累不累，也沒人想過幫他幹活，他一直都是孤獨一人，打獵，吃飯…
龍棄抹了把臉，堅決不讓她幹活，在兩人爭執間，一個肥壯的雄性笑容滿臉的跑來。
“嘿嘿，你是金剷剷雌性吧？我是天寶，阿母喊我來陪你呢。”
金年年看他肥頭大耳，渾身顫顛顛的肥肉，再看看龍棄，搖了搖頭。
“天寶是吧，你來得剛好，快幫龍棄處理獵物吧，他一個幼崽忙活不過來。”
誰知，天寶蔑視地看向龍棄，一副鄙視嫌惡的樣子。
“以前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怎麼有雌性在，你就忙不過來了？”
“龍性本淫，你這騷龍就愛在雌性面前裝模作樣！跟你阿父一樣噁心死了！”
“阿母說得對，有些幼崽就愛仗著身份偷懶耍滑，難怪獸神嫌惡，降下神罰，活該你不會飛！”
“不不…不…不是！不是的！”龍棄痛苦地捂著耳朵蹲下蜷縮，眼淚唰唰往下流。
“龍棄不是騷龍，龍棄從小就很努力很努力…去學習打獵，要養活阿母…才不是…不是…”
他哭得岔氣，不停唸叨著搖頭辯解，整個人似委屈得不行。
“嘭！”
金年年火冒金光，直接撿了塊石頭扔過去！
“啊痛！你這壞雌性，幹嘛砸我！”天寶捂著腦袋，委屈又惡狠狠地瞪著她。
“啊，不是，那有條蛇！我是想砸它的。”金年年指著他身後，一條紅色尾巴一閃而過。
天寶恍然大悟，扭捏著紅了臉，“那你下次要看準點…我不怪你了…”
這雌性肯定喜歡上他了，別的雌性看見蛇一準尖叫著跑走。
她竟能忍著害怕幫他打蛇，是怕蛇咬傷他嗎？她真可愛……
“呵，那我謝謝你啊。”金年年笑嘻嘻。
心裡卻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他臉紅個什麼勁，看著就瘮人。
那當然不是蛇，是小蜥蜴而已。
“不用謝。”天寶見她對他笑得那麼開心，肯定是愛慘了他，不由高昂著頭，展現他的威武。
金年年扯了扯嘴角，暗罵他白痴。
她蹲下來，摸他頭，“小棄，別哭了，姐姐想吃果子了，你能不能帶姐姐一起去摘？”
金年年語調溫柔，聽的龍棄心中升騰起一股暖意。
姐姐沒嫌棄他！
龍棄帶著驚喜仰起頭，眼睛帶著雨後初晴的溼潤和乾淨，漂亮惹人心疼。
他剛想說什麼，就被天寶橫插一嘴。
“外面很危險的…剷剷…我家有野果，我給你拿來，你別去了。”
天寶生怕自家未來伴侶會出事，急忙打斷她可怕的念頭，又狠狠瞪著龍棄，一副他敢帶她去就死定了的樣子。
“好啊，你回去拿吧，我現在就想吃。”金年年朝他甜甜一笑。
天寶暈乎乎的往回走，嘴裡還掛著傻兮兮的笑容。
“走吧。”金年年等他走遠，連忙拉著龍棄走。
“誒，姐姐，去哪裡？”龍棄看著被她拉著的手，嘴角微微上揚。
“去摘果子。”
龍棄捨不得推開她的手，念念叨叨著：“可皮毛還沒鞣革好，阿母會罵的…不能浪費糧食…”他打得很辛苦的…
他偷偷覷了她一眼，不自然地揉了揉腹部，破敗開裂的獸皮滲出絲絲血跡。
“別管了，你阿母有三個成年崽子，輪不到你操心！”
“哦…噢…”龍棄低頭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他隱隱感覺姐姐很生氣，再說下去，姐姐怕是不要他了。
不知為何，每次待在姐姐身邊，他就覺得很歡喜很滿足很開心。
他感覺到姐姐也是喜歡他的，比阿母，甚至是江叔對他的喜歡還要多很多……
想到這，龍棄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不過，很快，他嘴角就僵住了。
兩人還沒走出剛鬣部落，一群調皮搗蛋的幼崽，就圍上來，興沖沖的朝他扔石頭。
“啊，臭蟲來啦，快砸他！”
“砸他，砸死他！天寶早就說過不會幫他的！別怕！快砸！”
“不如，我們來比賽，看誰砸得又快又好？”
“哼，我肯定砸得最多！”
“快看！這殘疾廢蟲還帶了個雌性回來，她肚子鼓鼓的，裡面不會又是一條殘蟲吧哈哈哈哈……”
“真的嗎！廢獸竟然還有雌性喜歡？我們把她抓去雌洞吧！首領肯定會高興的，說不定會獎勵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