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
金年年每天塗得滿臉黑灰,換著醜臉出門逛街。
今天是黑漆漆佔滿整張臉的大黑胎記,嘴唇塗得血盆大口,眉毛黑粗得像毛蟲蟲。
獸人用氣息辨人,每次被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就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日,又一個雄性聞著氣息尋來。
金年年眨著黏成一條縫的眼,嬌羞地看過去。
“這位……嘶!怎麼這麼醜……”綠髮飄飄的蜥蜴族獸人退後幾步,瞪大眼睛。
她含羞帶怯地看過去,扭捏著身子,“這位雄性,你喜歡我?想跟我結契?”
“不不不!!!”綠毛蜥蜴連連否認,他懷疑地看向金年年。
當日一見,他明明嗅得極認真,每日睡前還回憶一番,那美雌性就是這個氣息啊。
“看來,又是一個喜歡我姐姐的雄性!”金年年捂著臉,故作傷心。
綠毛覺得她哭起來更是醜得驚心,又嫌棄又強忍住,打探道:“你姐姐?”
“可不就是我姐姐,金年年嘛!我是她同胞妹妹,金剷剷。”她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可憐我身為她妹妹,卻沒她萬分之一的美貌,我喜歡的雄性都愛她!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阿母為何這麼不公平,把美貌全分給她,只留下醜陋給我!老天不公啊!”
怒吼完,金年年又羞怯地看向綠毛,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眨眨眼。
忽的上前扯住他手臂嬌羞搖晃,希冀道:“你不喜歡我姐姐的,是喜歡我的對吧?”
綠毛驚恐地甩開她的手,連滾帶爬的被嚇跑了!
他喜歡的雌性,絕對不是這樣的!
綠毛堅信,肯定是他找錯人了,果然是同胞妹妹,氣息就是相近。
離她三步遠的風離笑噴了,每次看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都笑得不行。
鳳華沒找到巫山雪蓮,跟水塵一起去打聽訊息了。
何況他們倆都跟金年年一起露過臉,不方便出來。
於是,風離就愉快的簡單偽裝一下,天天陪著金年年逛街。
這些日子,集市隱有傳聞,說那美貌驚人的美雌性,有個醜陋無比的同胞妹妹,實在可惜……
忽然。
一個小少年扯住了金年年的衣角。
“姐姐,別哭。”一個清綠色長髮的幼崽與她齊高,眼睛澄澈,漂亮得彷彿會說話。
“給你糖。”漂亮純淨的少年從懷裡拿出珍藏許久的糖,嚥了咽口水,“吃了會開心。”
金年年愣了幾秒,才把糖接過,這糖外包著的勁葉已經老化了。
“謝謝你,我們先走了。”風離看不得雄性靠近她,插在兩人之間,擋在他前面。
“走吧。”他牽著她的手就走。
“不用謝,金剷剷姐姐,我……叫龍棄。”龍棄低頭自語。
金年年握著手裡的糖,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很失落。
真是,好純淨的小少年。
“哼!”風離不高興了,“小雌性,不准你喜歡他,他是龍族幼崽!”
“龍族行事霸道,附庸族苦不堪言,你別可憐他,他肯定是裝的。”
“知道了,你個醋罈子!”金年年沒在意,只是有些可惜。
龍族,怎麼會有眼睛如此純淨的幼崽。
今日是最後一天,金年年終於把整個諾曼大集市逛完了,兩人準備回去。
半路上,被一個急匆匆趕來的鷹勾鼻雄性攔住了。
金年年對他有印象,是附庸族的狸貓部落獸人。
“金年年雌性,鳳華大人好像聽到什麼訊息,去了藏繪山脈找東西,一直未回。”
“鳳翔尊者說訊息是假的,正前往營救,怕你有危險,讓我先把你安全帶回去。”
“我們快走吧!”鷹勾鼻神色慌張,說完沒等她答應就領路走。
金年年見他神色不假,一時疑慮重重。
要是針對她,怎麼還把她帶回居住地,應該要引她外出吧?
“小雌性,表兄他們有危險,你可別傻乎乎想去救人,我們趕緊回去。”風離握著她的手,抓得很緊。
三人匆匆忙忙,一路上金年年慌得不行,回去後,找了許多熟悉的獸人問話。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鳳翔尊者一刻鐘前已帶著過半族人飛走。
她更擔心了,在獸窩坐立不安,走來走去。
風離想守著她,又想回麒麟族和龍象族搬救兵,頗為忐忑。
“你去吧,我去找美麗阿母,陪她說說話。”金年年看出他的想法,心裡也著急。
“好,那我先送你過去。”風離猶豫了會,還是答應了。
沒想到他剛站起來,人就暈倒了。
金年年也雙目一閉,軟在床上。
此時,帶路的鷹鉤鼻雄性掀開了獸皮簾子。
一路暈暈沉沉。
金年年一醒來,就發現在天空上飄著。
嚇得她抓緊了身下的羽毛!
羽毛?
她低頭一看,那叫恨得咬牙切齒啊,又是這兩隻雕!
陰魂不散!
“快放我下去,不然我就掐死你!”金年年被綁在五米長的白頭雕身上,雙手卻是自由的。
金年年見他不理,立馬伸手掐他脖子。
旁邊的金雕卻大展翅膀,勁風略過,把她整個人往後吹倒了。
有繩子綁著,她掉不了,臉被颳得生疼。
“你們再飛,我就自爆星源,死了算了!”
“反正我星源受損,沒藥吃,遲早得死!”
見他們還是不理,金年年眼睛一閉,豁出去了!
逆行運轉星源……
“別!快停下!”白頭雕荊川急忙道。
“你們馬上放我下去,我餓了,要吃肉!”金年年賭對了,卻也傷了星源,嘴角流出一絲血液。
金雕領頭拐彎飛去,白頭雕跟隨。
很快,兩人找了個洞穴,把她放下,進去打掃。
夜晚,金年年吃飽喝足,躺在倆人辛苦削好抬來的石床上。
“荊川,人家好想你啊,幹嘛那麼晚才來找我。”她抬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嫵媚動人。
“人家都要餓死了,你們還要飛,難道都不喜歡我,不心疼我了麼?”
她委屈地慢動作咬唇,輕放,唇齒間隱約露出一抹嫩粉。
又嬌嗔晉華一眼,指尖輕滑過臉,“你剛剛弄得人家的臉好痛呀,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媚然天成,看得荊川和晉華兩人心都酥了,立馬把星紅的話甩到天邊去。
急急上前安慰她。
“我們不是不想來接你,是鳳凰族守衛太嚴了……”
“是啊是啊,我們忙著在西地搶地盤,鳳……不,星紅跟她阿兄一樣,很是聰明,我們領地越來越大了!”
荊川連連點頭,“我們是為了早點帶你回去,才飛得這麼急的。”
“你們真好。”金年年撲在荊川身上,蹭著他。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們,他們老限制我外出,還要我打扮得這麼醜。”
“沒事,你看,我早給你擦乾淨了。”晉華嫉妒了,特意拿過水杯給她看,把她撈出來。
金年年看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
她高興地親在晉華臉上,“你真棒!”
“可惜……”很快,金年年變得失落,悶悶不樂。
“可惜什麼?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荊川急了,日思夜想中,他越來越愛她,見不得她不開心。
“可惜,我肚子有他們的崽崽了,我一點都不想要。”
“要不然,上一次,我不會吃星落給我吃的含情果。”
“可惜,它就是打不掉!”金年年低著頭,雙手狠狠地打向肚子。
見她砸得這麼狠,兩人最後一絲疑慮也沒了,荊川緊緊抱著她,握住她的拳頭。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回去找星紅,她是巫,肯定有辦法的!”
晉華也是,心疼地摸著她的小手,恨不得以身替她。
“那,還有一個辦法,你們幫幫我,好嗎?”
兩人不解,疑惑看向她。
“上次在洞穴裡,我們也這樣過,你們沒事的,不是嗎……我很懷念。”金年年害羞地拉著荊川的手,教他一點點褪下布衣。
趁他呆滯,樓他入懷,吻隨之落下。
糾纏間,她半掀開迷離的眼皮,媚眼勾人,眉毛輕佻地看著原地嫉妒得要爆的另一人。
伸出一隻手,食指緩緩勾了勾……
很快,麻線般亂成一團。
金年年粉腮染上潮紅,仰頭望向洞穴上方的蜘蛛絲,還有心情猜測。
石榴給她植入孕像。
獸神,會把她歸在孕雌性一類嗎?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金年年親眼目睹著,嘭嘭兩聲,猶如煙花爆炸,星星點點落在她臉上,彷彿染上胭脂。
那一刻,兩人同時爆體而亡!
潑開身上掉落的髒汙,不知是骨骼硬塊,還是臟器碎片?
她面無表情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