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中午頭上，顏仲一抬頭，眼睛直視到陽光，被照射的眯著眼睛，趕緊用手揉揉眼圈，緩了一會兒才敢重新睜開。
“太明顯了，今兒的太陽好毒，簡直不能直視，眼睛再看就瞎了。”
閃閃不信邪，非要抬頭去瞅，被日光照的呲牙咧嘴，“這是什麼東西！眼睛好痛！”
“你不要立馬睜開，以後可是會看不見的，要一直閉著眼睛才會好的。”
顏歡嚇唬它，讓它不聽話一直跑來跑去的添亂。
“好，我不睜開眼睛！”
閃閃直接就地趴下，兩隻前爪把眼睛擋的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它才不要看不見呢，成了瞎狗可咋整……
“歡兒，太陽和客人有什麼關係？”
看她在逗狗顏仲忍不住追問。
“昨天中午咱們生意好，是沾了天氣的光，雖然也是個豔陽天，但是不像今天這麼毒，你望望他們，都熱成什麼樣子了。”
無錯書吧顏安早就注意到了，“一大半的人都光著膀子，就差脫褲子了。”
突然想到妹妹還在旁邊，趕緊閉上了嘴。
怎麼著顏歡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才不會害羞這點小事呢，“對，咱家的餅子配上滷豆乾和肉夾饃都是辣味，早上吃解饞充飢，中午吃了肯定得喝水。”
“我們沒有準備水，客人覺得麻煩。”
她一點撥，顏仲立馬就懂了。
再攤上買了餅子，還得去其他地方掏水喝，這裡視野開闊，你在誰家買的飯，大家看一眼就知道了，哪個好意思大著臉去討水？
倒是有賣茶水的，主動花錢去買水的人還是少。
其實換位思考，如果是顏仲自己在碼頭上幹活，他也選擇中午去吃麵條，一碗麵下肚飽了，再喝兩碗麵湯，挺一下午都不渴。
“還有啊，人家麵攤勝在準備充足，你看昨天咱們去吃麵條的時候，全是熱湯，今天天熱，掌櫃的立馬改變了思路，把一鍋麵湯提前涼著。”
顏歡繼續分析，不佩服不行，掌櫃的太有頭腦了，順著情況隨機應變，有客人愛喝麵湯又怕熱，就給準備好涼的麵湯。
像是劉力這種，不就是圖著喝麵湯去的嘛，掌櫃的水也解渴，和有味道的麵湯比起來就差遠了。
“那我們怎麼辦？也弄來一缸水嗎？”
顏勳還打算中午大展身手呢，他明天就要上學堂了，就今天的功夫兒，可是要好好表現，幫助妹妹賺到更多的錢。
現在好了，一身的力氣沒有用武之地，大中午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
“去拉也來不及了，明天再說吧，我去找下曾管事。”
顏歡打包好一份豆乾，兩個肉夾饃領著，還有稀稀拉拉的工人沒有休息，曾管事只能頂著大太陽跟著，顏歡去的時候，他正好被曬暈。
“叫什麼名字，抗了……顏姑娘，不用給我送，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工人要記工，一抬起頭髮現是顏歡過來了，曾管事有點意外。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還得謝謝你呢，上午給我們介紹了那麼多的客人，謝謝了。”
顏歡把東西給他放在桌子上。
“中午生意怎麼樣？”
“不是很好，都去了麵攤子那裡喝麵湯”
“那怎麼回事？出了什麼差錯嗎？”
曾管事把手裡的毛筆放起來，認真的聽他講話。
“也不是，應該就是我們沒有準備湯和水，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如果有個大點的地方，可以擺放多點就好了，現在的桌子太小了，還需要回去收拾收拾。”
顏歡欲言又止的把事情經過說完，臨了又加了一句，“如果有合適的地方，花點錢交租金也是可以的，只是沒有合適的……”
“你是想找間屋子？那你們是打算長期的幹這個嗎？”
曾管事眼珠子轉了轉，心裡已經有點打算了。
“不的，就這段時間，等家裡忙了我和哥哥他們要回去幫忙的，哪裡還有時間出來擺攤呢。”
太長時間估計曾管事這裡也搞不定，顏歡故作為難，讓他看出家裡確實有急事。
“也是，等到時候要種地了，肯定是需要在家裡幫忙的，要不他們忙不過來。”
“對呀，就想趁這段時間掙點錢。”
曾管事低下頭，跟顏歡竊竊私語著，不一會兒，就看到顏歡咧嘴笑了一下。
“大哥，你說歡兒去找曾管事有什麼大事兒？還說了這麼長的時間？”
顏仲看著碼頭上的兩個人，好奇的問道。
“你說我知不知道？你就不要操心了，歡兒有主意，去找曾管事定是為了擺攤的事兒，不要猜了。”
“可是就算是去找曾管事，能有什麼方法呢？啊！該不會是讓曾管事強迫工人們，必須來咱們這裡吃飯吧？
不行不行，萬一把工人們惹怒了，過來將咱們的桌子踢倒，把豆乾踩碎，怎麼辦？”
顏勳越想越害怕，已經被自己的幻想被嚇到了，彷彿面前就站了一群碼頭工人。
大哥二哥雖然也能打個架，但是跟碼頭上身強力壯的人相比，簡直就是個渣渣啊！
“……”顏安不想說話，好傢伙，三弟比他還能想，還踢桌子踩豆乾，虧他想的出來。
“別亂說話了，等歡兒妹妹回來問問她，不就知道咋回事了？”
栓子被他們吵得聒噪，實在忍不住了，開口打斷。
“你不明白，這個攤對我們可重要了，這可是關係著我們家的生死存亡，我以後回家有沒有飯吃，就靠這個。”
顏勳摸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使勁憋著一口氣，滿滿的眼珠子都紅了。
他說的雖然誇張了一點，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能擺攤，或者擺攤不掙錢了。
家裡爺爺奶奶，爹爹和娘，他們一定會很頭疼貨行的事兒，哪裡還有心思給自己做飯，先想著如何逃命才是最重要的吧。
“啊，原來這麼難，那你們一定要好好掙銀子，不要沒有飯吃。”
聽不明白顏勳到底在說什麼，但是看到了他紅了一圈的眼睛，栓子很悲痛的安慰他，可憐的娃，小小年紀忍受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