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啊!她是瘋了嗎?!”翠蓮趔趄了三步才被人扶住,轉過身驚恐的眼神看向沈莞。
周李氏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大門已經壯烈犧牲,“哎呦俺的娘啊!不活了,今天被祁家的欺負死了!”
哼,門口這麼多街坊鄰居,正好可以做實沈莞的惡行!
可惜,周李氏算錯了。
眾人皆被沈莞的行為給吸引了,緊隨其後,一股腦的往周家鑽。
“哎!你們進去幹什麼?哎!幹嘛呢!”翠蓮先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試圖用一己之力堵住大家。
“娘,快來幫忙啊!”翠蓮瘋狂擠眼。
千萬不能讓村民進去看到相公,剛才口口聲聲說昏迷不醒,被看到就露餡了!
周李氏的哭聲戛然而止,也加入了阻攔大隊。
婆媳二人太低估眾人的八卦心,充分體現了見縫就插的道理,就像一條條活泥鰍似的,根本攔不住。
如果翠蓮知道此時屋裡的情況,肯定就不會擔心露餡的問題了,因為周振正面臨更嚴重的危機。
“祁家媳婦,你……你這是真打算撕破臉?”
後面的大娘悄悄拽了拽沈莞,低聲問道。
三思,千萬要三思。
沈莞對此人沒啥印象,但是在眼下看來卻是友善的。
畢竟大傢伙都巴不得她趕緊把事情鬧大了,能夠解解生活中的乏味無趣,估計已經忘記還要下地幹活的正事了。
“大娘,是周家欺人太甚。”沈莞微微一笑,讓她放心。
見狀,大娘輕嘆了口氣,往邊上挪一下腳步。
這裡可是周家,她不能執著勸說沈莞,以免惹火上身。
只能說,唉,年輕人就是太沖動了……
忍一忍風平浪靜!
此時的翠蓮婆媳,心中還在暗暗祈禱,沈莞衝進去的是偏房。
偏房裡躺著的是周大寶,村民們一看孩子的慘狀,自然是會心疼周家。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眾人把偏房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原本沈莞確實奔著偏房去的,見擠不進去,轉頭就奔向了正屋。
“不能進啊!不能進啊!”周李氏嗷一嗓子,差點當場暈倒。
完了完了,兜不住了!
“爺爺,外面咋了?怎麼好多人啊?”周大寶扭頭從窗戶看到。
周老六嘴唇動了動,可是一個字都吭不出來。
怎麼……
沈莞她要做什麼?這個潑婦!
“爺爺,他們好像去找爹了。”周大寶含著梅子,含糊不清的提醒道。
大振!!
周老六猛地驚醒,拔腿就往正房跑。
周振還在哼唧哼唧的趴著,反正在自己家裡,索性就讓屁股晾一會。
方才蓋著被子壓的傷口疼,現在光溜溜除了有點涼以外,其實還挺舒服的。
“噠噠噠~”
“哎呦別擠我!”
“嫂子,你踩到我的鞋了!”
“砰砰砰砰——”
各種聲音越來越近,等周振發現不對時,人已經衝進來了。
大眼瞪小眼。
一雙眼睛對上無數雙眼睛,然後那一幫人又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再,慢慢的,停留在他的屁股上……
“啊!流氓啊!流氓!!”
年輕小媳婦嚇得慌張失措,趕緊掉頭就往外跑。
老孃們才不怕這些,法不責眾,她們可是一幫人呢!
繼續津津有味地盯著屋裡,眼睜睜看見周振的臉變成豬肝色。
“我正式通知你,趕緊帶著一家老小搬走。”沈莞眼中濃濃的幸災樂禍,口吻確實一本正經。
“我搬走?沈莞,你有病啊!”
周振滿頭霧水。
住了幾十年的房子,現在一個外嫁婦上門通知他參加?
扯犢子呢!
“因為我要燒了周家,你不走,那就給房子陪葬。”
沈莞不像是開玩笑,並且還揚了揚手中的火把。
“瞧見了,火把,燒周家的。今天你可以不搬走,那我就三更半夜來燒,反正你家不可能天天盯著我。”
無錯書吧“你,你這是無賴啊!”周振一聽,急眼了。
暗箭難防,三更半夜的來放火,誰能不睡覺盯著她?
“沈莞,我可是在衙門當差過的,你這是犯罪,被抓起來是要坐牢的!縣太爺很有可能判你死罪。”
他說完,沈莞眨巴眨巴眼,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彷彿……絲毫不影響放火的打算。
這,周振頭疼,努力的用手想把被子往上扯一扯。
可惜,他的老爹把被子掀到最下面,根本碰不到。
而翠蓮和周李氏被人群圍在外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又無計可施。
“沈莞!你不就是想要賠償嗎?我賠!我給你修房子!!”
周振用力吆喝著,扯到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晚了,我就要燒房子,大不了魚死網破,誰怕誰?”
沈莞用腳勾來一個凳子,坐在上面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打量屋子。
“從哪裡開始點火呢?就從正房供的這些牌位吧,然後再把屋頂、櫃子全燒了。”
村裡有祠堂,每家姓氏都有族人堂,把去世的長者供在祠堂裡面,可以保佑同姓後代們考取功名,榮華富貴。
逢年過節,都要湊錢給祠堂買貢品的,對於普通百姓,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因此沒有單獨在家裡另外擺供的,哪有那些閒錢。
而元寶嶺就有一個特殊存在——周家。
因為有點小錢,周老六特意又給自己家也供了祖先牌位,藏有私心能庇佑著兒子有個好前途。
沒想到沈莞居然敢把目標鎖定在排位上。
排位是啥?那可是一個家族的根基!
要知道,女人是不能踏入祠堂的,因為是大不敬。
可如今,沈莞卻在說要火燒牌位!!
她怎麼敢!
眾人彷彿被雷劈到了,目瞪口呆!
“你別太胡鬧!沈莞,你是瘋了吧?我要把你逐出元寶嶺!”
趕來的周老六,臉色蒼白,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屋裡的女人,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