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瑾震驚於顧晏禮的話,她被迫直視著顧晏禮,他的手帶著薄繭,觸碰她細膩的肌膚,羞恥感一陣陣襲來。
她扭頭掙脫了顧晏禮的桎梏,“你說什麼,什麼利用……”
她心虛的不去看顧晏禮,顧晏禮卻嘲諷地看著她,“怎麼,親口說的話,如今又不承認了?”
林若瑾默默睜大了雙眼,難道那晚……他就在窗外?
顧晏禮輕笑一聲,涼薄的目光帶著一絲戲謔,修長的手指不經意間劃過她的紅唇,“看來是想起來了。
為了接著利用我,難為你親手做了斗篷,如今還找到了這裡。
你總不會是真對我情根深種了吧,我的……好弟妹?”
林若瑾沉默著,側頭看著地面。
直到聽到“弟妹”二字,她才終於忍不住,猛地將顧晏禮的手打在一旁。
她做錯了事,顧晏禮怎麼說都隨他,可為什麼,他偏要用她最在意的事來刺激她!
林若瑾冷笑著看向顧晏禮,“顧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冷嘲熱諷吧……說得這般委屈,像是我辜負了您。
不知我們之間,究竟是誰先招惹了誰?
當初,難道是我害你受傷,流落林家祠堂,也是我逼著你說要幫我,要做我的靠山。
我只是不想嫁給顧寧,只是要討個公道,難道這也有錯……”
她說著,心中的委屈再也壓不住,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從前,她誰都沒招惹,卻被迫做了顧寧和林夕的遮羞布,如今,也是顧晏禮先說了要幫她,可這也成了她的錯!
她就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為姨娘討個公道,這難道也有錯嗎!
顧晏禮看著眼前眼眶通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林若瑾,不由抿了抿唇。
但很快,他又起身,背對著她,“怎麼,又換感情牌了麼,誠然當初是我說要幫你,難道你就沒半分利用的心思?”
顧晏禮說著,走過來,將她的下巴捏起,一雙好看的鳳眸帶著譏諷,涼薄地看著她,“從前瞧你可憐,如今想來,是我太蠢。
林若瑾,我最恨別人騙我,這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還記得你去國公府找我時,說過什麼嗎?”
林若瑾怔怔地看著他,四目相對,她想起自己當初說的話,只要他肯幫她,她做什麼都願意……
林若瑾心中一慌,顧晏禮卻笑了起來,“看起來,你記性不錯。”
“我想了想,繼續幫你也不是不行,我沒什麼要你幫的,倒是缺個暖床的丫頭。
就看你自己,豁不豁得出去?”
林若瑾今日,幾乎是落荒而逃,暖床丫頭……他瘋了嗎!
不,他不是瘋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登徒子,混賬!
林若瑾心裡亂得厲害,從前顧晏禮在她面前向來是溫和有禮的,可今天她才知道,她錯了,錯得可笑。
溫和……這個詞,大概什麼時候用來形容顧晏禮都是不妥當的。
暖床丫頭,他想都別想,她林若瑾,還沒那麼自甘下賤!
“小姐,小姐?”
拾香一連叫了幾聲,林若瑾才驚疑不定地回神,她沉默著看向拾香,心情稍稍平緩。
“怎麼了?”
“這斗篷……”
拾香指著她給顧晏禮縫的斗篷,她如今看見,便氣不打一處來,“扔了……不,拿出去燒了,再別讓我看見!”
拾香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間發這麼大的脾氣,只能是抱出去,打算燒掉。
飛白蹲在牆頭,眼見著拾香拿出了火摺子,趕緊跳下去,把斗篷搶救回來。
雖然不知道主子讓他在這盯什麼,但這斗篷他前幾日見過,是林四小姐給主子做的。
別看主子嘴上不說,心裡定然還是在意的,怎麼能讓人給燒了呢?
拾香被搶了斗篷,當下一急,抬手就要去打他,飛白連忙後退一步,“拾香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在下還沒有娶妻的打算,還煩請自重。”
“你!”
拾香氣得瞪大了眼睛,非白見情況不對,麻溜地跳上牆頭,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呸,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拾香氣了個半死,又不敢去告訴林若瑾斗篷被飛白搶走了,只能跺了跺腳,回去和林若瑾說,她已經燒掉了。
林遠山最近去秦夢院裡去得很頻繁,惦念著她懷了孕,他畢竟還是高興的。
他早就過了而立之年,卻只有兩個女兒,連個繼承香火的都沒,若是秦夢肚子裡的這個是男胎,他就有兒子了。
因此,他對秦夢和孩子格外看重,再加上秦夢和連姨娘七成相似的容貌。
她又是個十分體貼識趣的,林遠山一來二去,倒真對她上了幾分心。
蘇氏第一次感到了不安,從前就算是鬧得再兇,林遠山也從未如此冷落過她。
便是得寵如郭姨娘,至少每個月一半的時間,林遠山都是來她這的。
可如今呢,她沒了管家權,老夫人對她也不再信任和親暱,而這府裡……又來了新人。
算起來,她也只是一個月沒有見到林遠山而已,可偏偏度日如年。
林夕來探望蘇氏時,就看到她靜靜的坐在炕上,眼底滿是疲憊。
連她何時進來都沒發現,直到走到蘇氏身邊,她才回過神來,抱著她哭,“夕兒……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林夕神色暗了下來,她抱著蘇氏,沒有說話,她許久不回來,竟不知道府裡發生了這麼多事。
“母親,您先別哭,我回來也是有一事不解,所以才來問問您……”
蘇氏被林夕扶了起來,她詫異地看向女兒,難道女兒最近也遇到事了不成?
“夕兒,可是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別怕,就算你祖母如今不管我,她也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林夕搖了搖頭,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許久,她才鄭重地問道,“母親,先前我們去傳林若瑾的謠言,您可曾提過香山?”
蘇氏趕緊搖頭,“我並未提過香山,都是你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的,這和香山有什麼關係?”
“我聽到了些不太好的話……當年長公主設宴,林若瑾從未去過香山。
如今,這流言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幾乎人盡皆知。
前幾日,寧國公夫人偶然提及此事,當時便有人猜測,那和顧寧情定香山的人,莫不是我!”
蘇氏聽了這話,手一抖,桌上的香爐當即咕嚕嚕滾到地上去。
她來不及看香爐,只抓住林夕的手,“我的天爺呀,這話若讓人聽去了,可怎麼是好,究竟是誰這樣害你!
夕兒你莫怕,母親這就讓人去把流言撤回來,說什麼也不能因為這事兒,生生耽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