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會不會答應幫忙?
如果不答應,他還要另想辦法才行,反正不能讓那丫頭落入虎口。
周時安由總管領進一間堂屋,屋裡就剩他一人,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內心七上八下。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只見一對璧人攜手而來。
男人丰神俊朗矜貴嚴肅,女人柔弱沉靜。
趙星月的事蹟他剛回榮城就聽說了,本以為是個厲害角色,不曾想如此清麗秀雅,像山中的梔子花。
“你見我家娘子有何事?”
秦慕川微微皺眉,不喜歡別的男人打量他娘子,聲音多了幾分冷意。
若不是在來前院的途中,娘子把陸梨委託的事簡短告知他,他定會立馬把人丟出去。
“我知道七王妃和陸梨陸姑娘交好,所以想請七王妃為我牽線搭橋,我要求娶她”
周時安開門見山,他肯定陸梨來過七王府,至於把他們之間的事說了多少,他沒法預估。
安國公府衰敗,陸雅櫻雖攀高枝嫁給顧堯,可不得婆婆待見,在侯府地位不高,國公府沒沾上光。
為幫孃家人填窟窿,國公夫人收了唐家一大筆銀子,昧著良心想把陸梨嫁進唐伯侯府。
陸國公對庶出的女兒沒啥父愛,可有可無,自然不會多管多問,任由夫人做主。
親爹不疼,親孃無能為力,唯一能求助的也就只有七王妃了。
“牽線搭橋?據我所知,安國公夫人已經為陸姑娘相好了一門親事,你讓我娘子給你挖牆腳,合適嗎?你家沒鋤頭?”
“唐世子空有其表,不是良配。我與陸姑娘有段緣分,因剛回家中諸事繁多,才讓唐家搶了先,還望七王妃幫忙”
周時安不知道自已哪裡得罪了這位七王爺,開口一句話就帶著火氣。
“呵,挺有意思。你既然愛慕陸姑娘要提親,敲她家大門啊。怎麼?打算讓我娘子替你搶人?”
早飯剛吃完,肚子飽飽的,趙星月端著茶水假意喝,實則看好戲,存心讓她家夫君折騰人。
別說,他大殺四方的樣子威風霸氣,氣勢上把周時安壓得死死的,真好看!
這個周時安真該好好治他,為陸梨。
即使是真心的,早幹嘛去了?
要是玩欲擒故縱,哼,弄死他!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就算不在人家屋簷下,也不能跟堂堂王爺相比啊?
周時安快被噎死了,惹不起躲得起。
他側過身子,朝趙星月拱手作揖行大禮,“勞煩七王妃……”
接著,周時安把二人如何相識(為了陸梨的名節,他說是偶遇),為何不早早表明心跡,調查唐傑的惡趣味,國公府夫人和唐家暗中交易等等全部告訴趙星月。
就連證據一一拿出來。
“要阻止與唐家的婚事,拿著這些證據,你大可以辦了,為何還要找我?”
趙星月問出疑問。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陸姑娘無依無靠,肯定無法反抗。
我一個剛回周家的庶子,貿然出手幫忙,怕會惹來流言蜚語,有損姑娘名聲。
七王妃和陸姑娘交好,由你親自揭開國公府夫人醜陋面具,合情合理。再者,你是親王妃,不管是唐家還是安國公府都不敢得罪。”
好小子,算盤打得真溜。
秦慕川又美了,得意看娘子一眼,那意思就是:怎麼樣,知道嫁給我的好處了吧!
趙星月也得意,有個王爺老公就是牛比,主動投懷送抱(其實就是挨近點,某人自動理解)
“事事考慮周全,有謀算,看來還不錯,夫君覺得如何?”
“不如何,比我差遠了”
“是,我夫君是全天底下最好的”
周時安尷尬死了,還不能走,被迫吃狗糧。
安國公府。
“唐世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門第顯赫,多少閨閣小姐想嫁他。為了這門親事,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人家不嫌棄你是庶出,你反倒挑剔上他了。老爺,你瞧瞧,我這片心算是白費了,我的陪嫁手鐲都送給唐夫人了”
“坊間傳言唐傑喜歡玩XING虐待,花樣百出,通房丫頭被折騰死幾個,還養外室,這樣的人即使是皇親貴胄我也不嫁”
“……”安國公夫人驚恐,這丫頭什麼時候敢對她說“不”了?
“說的都是什麼話?合著,我這個嫡母就是故意把你往火坑裡推?我還要名聲嗎?老爺,你聽聽,她這是變相罵我呢,好心當了驢肝肺。老爺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呀!”
國公夫人心說,你不進火坑,我的孃家人就要被架爐子上燒烤了。
“二小姐千萬誤信傳聞,那些都是假的,不能當真。夫人待你和待大小姐是一樣的,你看,連嫁妝都備好了,夫人還把她的陪嫁頭面首飾都算進去了”
國公夫人的陪嫁嬤嬤拿出一張單子來。
陸國公見二女兒頂嘴本就不太高興,一個庶女還挑三揀四,成何體統?
再看看陪嫁物品,火氣就來了。
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說話的份兒。
“這是一門好親事,你個庶出姑娘能嫁入唐家是你的福氣,也多虧了你母親,別再多說,回自已院裡待嫁”
陸梨深知她的嫡母把“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玩得多溜,嫁妝單子是真的,只怕到時箱籠裡裝的是破銅爛鐵吧。
“我不嫁,我身份低賤,配不上。既然那個唐世子那麼好,母親再生個女兒唄”
“放肆!來人,送二小姐回去,沒有我的同意,不許跨出院子半步”
“什麼事,國公府這麼熱鬧?”
趙星月一身錦緞華服,滿頭珠翠環繞,金燦燦的珠釵晃得人眼睛疼。
陸國公一愣,國公夫人又驚又愣,她怎麼來了?直覺沒好事。
“都幹什麼去了?七王妃來訪也不通報一聲”
“不怪下人,是我不讓通報的,我在國公府住了十多年,熟悉得很”
對上趙星月淺笑盈盈的眼睛,國公夫人不禁心頭一顫,頭皮發麻。
陸雅櫻當初怎麼收拾趙星月,她一清二楚,該不會是秋後算賬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