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熱鬧非凡,人山人海,新人在司儀的指引下完成拜堂儀式。
“禮成,送入洞房”
鄭長順的心撲騰撲騰跳得更厲害了,手心都是汗,做夢也想不到竟然能娶到宋姑娘,以後定會好好愛護她。
“慢著”
秦慕川拉著趙星月的手,出現在大廳門口。
喧鬧的大廳剎那間那變得鴉雀無聲。
這……這……怎麼兩個七王爺?
眾人驚訝,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在兩個“七王爺”身上來回穿梭,究竟哪個是冒牌貨?
奇怪的事不止一樁,七王爺成親,德太妃稱病,都沒來坐高堂,如此看來其中真有秘密。
“首先,我替新人感謝大家來參加婚禮,見證他們的幸福時刻。
其次,向大家解釋緣由。”
在聽風的幫助下,鄭長順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
眾人又是一驚,有認識的小聲嘀咕,這不是城西武館教頭嗎?新娘子又是誰呢?怎麼會在七王府舉行婚禮?
宋如雪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把扯下蓋頭,看到對面激動緊張的鄭長順,張張嘴沒擠出一個字,當場石化。
“鄭公子和宋姑娘相識多年,互許終身,但礙於兩人身份懸殊,鄭公子一直不敢到尚書府提親求娶。
月兒和宋姑娘交好,宋姑娘時常哭訴,不能和心上人長相廝守。月兒不忍心看他們煎熬痛苦,因此和本王做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讓他們在王府成親,成全一對有情人”
纏綿悱惻的愛情,好感動,在場的妙齡少女哭得稀里嘩啦,幸好他們得到趙星月的幫助,不然怕會遺憾終生。
懵比的宋如雪可算緩過來了,“哇”一嗓子哭出來,撲過去就動手。
打是親罵是愛,鄭長順不惱,也理解她一時不能接受自已。
那麼多人看著,為免她以後被閒話,他把人緊緊抱懷裡,任由她捶打發洩,他小聲哄勸,寵愛得不行。
“哎呀,你看,宋姑娘激動得哭了,果真情意綿綿。鄭公子好脾氣,這是真愛呀”
宋如雪如果聽到這話,肯定會撓花她的臉。
宋尚書兩口原本等在王府外,等拜堂儀式結束,就進來要人,造成秦慕川暗中擄走宋如雪的假象。
這樣既能達成嫁入王府的目的,宋如雪成了受害者,又可以博得同情,日後秦慕川也不敢苛待她。
“天啊,雪兒,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七王爺……嗚嗚……我的寶貝女兒”
宋夫人一進正院大門,看到一對穿喜服的摟抱一起,就認定事成了。
她有點近視眼,也沒看仔細,自顧自照著商量好的臺詞乾嚎。
靠,你倒是看清了再嗶嗶。
“宋夫人來勢洶洶,不妙啊,莫不是來棒打鴛鴦的?哎呀,宋姑娘也太可憐了”
趙星月走到哭鼻子的少女堆中,故作擔心,說完還用手帕擦眼角。
果然,就有小姑娘上前勸慰宋夫人。
“宋嬸兒,你別哭了,這是好事,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該好好感謝七王爺和趙姑娘,你看,你女兒和姑爺多恩愛呀”
“是呀是呀,宋尚書好歹也飽讀詩書,通情明理,可不要太過看中門第。我看這個鄭公子實誠憨厚,長相也不錯,就是黑了點,那也不打緊,黑得健康”
“你們要不承認姑爺,我們可不幹,他們的婚禮我們都是見證人”
眾人的七嘴八舌像一個晴天霹靂在宋尚書兩口子頭頂炸開,炸得外焦裡焦。
“恭喜宋尚書宋夫人”
“恭喜宋姑娘心想事成,祝你和鄭公子舉案齊眉,早生貴子”
趙星月淺笑盈盈,敢覬覦她的男人,沒門兒。
秦慕川做表率,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能來參加王爺婚禮的肯定有兩把刷子,客套恭維張口就來,宋尚書兩口子被迫“營業”,硬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機械應付。
“王爺,這……宴席還擺嗎?可都準備好了”
王府管家挺為難的,宴席都是高規格操辦,花了很多銀子,不擺就浪費糟踐,擺嘛,豈不便宜宋尚書了。
“宋尚書,你看呢?”
秦慕川扭頭把球踢出去。
“開席吧,感謝大夥兒賞臉,啥也不說了,大夥兒甭客氣,吃好喝好”
事已至此,他能說不嗎?在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有不少同僚,還能不管客人吃飯,他還要不要混了?
宋如雪已經呆滯了,宋夫人知她憋屈死了,但也無力乏天,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裡也沒她事兒了,趕緊讓丫鬟扶著她坐喜轎回宋府,總不能在七王府洞房吧。
萬一情緒激動,嘴沒個把門兒,把真相吐嚕出來,那就真完蛋草了。
她也想逃回家去,但是不能啊,還有一幫貴婦貴女等著她招待。
宋尚書兩口子招呼賓客入席,秦慕川以要看德太妃為由,就沒坐席。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估摸著客人吃得差不多了,秦慕川才現身大廳。
他說:“今天的好時辰給了宋府,喜酒喝的是宋府的。本王的婚禮會另擇吉日,屆時再邀請大家來喝喜酒。
至於禮金就不用再隨了,今天已經給過,沒有隨兩次的道理。下次還照今天的操辦,有檔次,本王很滿意”
最後這句話是對王府管家說的。
“王爺,你這不是為難老奴嗎?”
管家的老臉皺成一個包子,哭喪著。
“此話怎講?”
“我的爺,你為人豪爽,一擲萬金為朋友,可是咱府裡就要揭不開鍋了。”
“胡扯,本王還缺銀子嗎?”
“哎呀,我的爺,您聽我仔細說來。暫且不提別的,就說全府下人今天穿的新衣都是綢緞做的,還有喜服,也是請天下第一繡坊製作,包括酒席,婚禮佈置,就連迎親的馬兒也是萬里挑一的寶馬寶馬良駒,哪哪都是最高規格,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似的沒了。
這些年,德太妃身子欠佳,又是請大夫又是買補品,積年累月,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咱們雖有鋪子田莊,可收成不好,除去府裡開銷,根本沒有餘糧。
今兒個又這排場,雖收了禮金,都得拿去兌賒賬,只怕您的婚禮……賬本在這裡”
秦慕川接過賬本,陷入沉思。
眾人唏噓,宋尚書卻控自不住嘴角直抽抽,演,接著演。
咋個不說,王府窮得連褲衩子都穿不上呢?
“老奴說句僭越的話,今天的單該由宋尚書來埋。喜轎宋姑娘坐了,喜服她穿了,鞭炮也放了,宴席咱們也一口沒吃”
銀子全花在閨女身上,當爹的埋單,沒毛病啊!
一萬匹草泥馬在宋尚書腦中瘋狂奔騰,他算整明白了,花的銀子他得出,禮金秦慕川來收,這都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