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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霜寒十四州【一】

兩人賞過月之後,回到大帳。

周堯望著那一摞奏摺,皺了皺眉:“居然有這麼多。”

張懷德立在一旁,躬身道:“陛下,那裡還有一摞。”

周堯坐在桌前,拿過看了一本:“看來沿海一事,也快有了進展。”

拿起筆,垂眸沉思,半晌,她大手一揮,寫下一個閱字。

隨著時間推移,桌上的奏摺,已經掃的只剩下十幾本。

張懷德立在角落,看著銀花,又續上了兩根蠟燭。

他瞄向那道身影,欲言又止。

周堯凝神看著奏摺,將最後一本放在手邊,起身揉了揉手腕:“什麼時辰了?”

張懷德連忙答道:“陛下,已過子時。”

他低垂著眉,輕聲又說:“您該安置了。”

周堯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往大帳外走去:“如今沒有睏意……朕出去走一走。”

天際掛著一輪殘月,還有幾顆零散的星子相伴。

銀耳將斗篷搭在她肩上:“陛下,初春仍然冷得很。”

周堯抬眸看向遠處:“去那邊走一走。”

“是。”

她一邊走,一邊看,時不時遇到巡邏的隊伍。

沈清安在軍中,治軍尤為的嚴明。

即使如今寒冷的天氣,軍中依舊保持著警惕,若是外敵突襲,也能迅速做出反應。

周堯看向依舊亮著燈的帳篷:“這是誰的營帳?”

張懷德抬頭辨認,低頭答道:“陛下,這是徐將軍的營帳。”

他側頭看向遠處的營帳:“那亮著燈的,是沈將軍的主帳。”

周堯一陣恍然,抬步朝著營帳走過去。

守衛的將軍連忙行禮:“參見陛下。”

周堯直接走進去。

裡面佈置溫馨,案桌前正端坐著一個身影,一頭長髮散披,低頭翻閱著書。

正是副將徐江南。

她聽見聲音,連忙起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周堯需抬了一下手,目光落在桌子上。

抬手拿起一本書,她翻開看了看:“兵書?這麼晚還在看這個。”

徐江南抿唇淺笑:“陛下,臣自知才學淺陋,只能勤能補拙。”

“此次得陛下信賴,實在是惶恐,萬不敢懈怠。”

周堯隨意翻了幾頁:“你說出此番話,說明朕沒有看錯人。”

她將書遞給她:“時辰不早了,早些安置。”

“是,恭送陛下。”

周堯走出營帳,往另一邊走去。

“喲,沈將軍這麼用功。”

沈清安聽見熟悉的聲音,起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周堯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在看什麼?”

沈清安起身拉開椅子,將她身上的斗篷解開。

他把桌上理了理:“是這周邊的地形圖……”

“臣今早派遣一隊人,前去那些寨子,實地走一趟。”

“朝廷留下來的地圖,許多地方有差異。”

周堯拿過地圖看了看:“山路崎嶇,此戰確實頗有些難度。”

“這裡的山路,彎彎繞繞……”

沈清安點了點頭,拿過一旁未看的紙:“臣會盡早拿出一個周密的作戰……”

周堯打斷他的話:“朕來此,並非催促你。”

“你有你自已的想法,這些很好。”

“朕雖看過不少的兵書,但是與你相比,不過是紙上談兵。”

“你想怎麼打,一切隨你,朕只看結果。”

她瞥了一眼未動的茶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通俗一點來說,朕不是來監察你,而是給你坐鎮,讓你敢打敢戰,若是兵力不夠,也能馬上調集。”

沈清安點了一下頭:“陛下,茶已經涼了。”

“臣給您沏一杯熱茶來。”

周堯搖了搖頭,單手支起頭:“不必。”

“朕只是批完摺子,覺得悶的很,出來透透氣。”

沈清安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臣幫您按一按。”

周堯嗯了一聲,起身道:“幫朕揉一揉腰。”

“這幾日,伏案太久,一直痠痛的很。”

沈清安想到成堆的奏摺,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淺:“好。”

“如今天下歸一,您身上的重任越發重了。”

他低頭將腰帶解開:“臣等會兒,用藥酒給您揉一揉。”

周堯扶著腰嘆了口氣:“待一切塵埃落定,估摸著,得去麻煩一陣南梧了。”

“近些年,總覺得身體越發的不如從前。”

她捶了捶肩膀:“對了,橫河關遭遇了兩次草原人侵擾,你如何看。”

沈清安取出藥酒,在掌心揉了揉:“建安侯鎮守多年,與草原人作戰經驗豐富。”

“草原人討不到好處。”

他掀開裡衣,動作輕柔:“這處嗎?”

周堯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武將的手,就是不一樣。”

沒輕沒重的。

沈清安低著臉,嘴角劃出分明的笑意:“臣再輕一點……”

他又鬆了幾分力道:“這樣呢?”

周堯趴著嘆了口氣:“這還行……建安侯將草原人抵擋在關外……”

“朕的意思是,若是草原人求死,那便打。”

“一戰不是打,兩戰不也是打。”

“一旦開戰,自然是斬草除根。”

沈清安聽著她的話,又笑了,笑意越來越濃:“陛下,古往今來,極少有您這樣,有魄力的君王。”

儼然有一種,不服大晟,大晟把你打到服為止。

周堯挑了一下眉:“朕受不了那種窩囊氣。”

“大晟子民絕不能喪失血性。”

“對方強又如何,十個人殺一個人,血戰也得贏。”

“瞻前顧後,只能受一輩子氣。”

她感覺舒適許多,側身看向他:“你這怎的突然沉默?”

沈清安眸光裡閃爍著什麼,嘴角忽而一笑:“被您說的熱血沸騰……”

周堯目光落在那雙修長的手,朝著他招了招手:“沈將軍,這就熱血沸騰了啊?”

沈清安不明所以地靠近:“是啊,武將最怕的就是猜忌。”

周堯望著他的臉,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有個更火熱的法子。”

沈清安眼底閃過疑惑:“莫非您想征戰海外?”

“這樣的話……萬國來朝……”

忽而,他眼底一滯,震驚地微瞪眼睛。

周堯眼底閃過狡黠,昂起頭堵住他嘴。

沈清安從原本的震驚,眸光逐漸纏綿。

半晌,周堯鬆開,吸一口氣。

沈清安心撲騰撲騰地跳著,喘了一口氣,口乾舌燥。

“您……真的……”

周堯眉梢微挑:“熱血沸騰了?”

她瞥見他的耳垂,輕笑一聲:“清安,你說一說你……”

“三十又幾的年紀了,還純情的跟個小姑娘一樣。”

沈清安摩挲著手指,被她打趣,更加臉紅:“臣……”

周堯嘖了一聲,抬手扯住他的衣袖,迫使他傾身:“臣什麼……”

她昂起頭又親了一口,隨手摸在他健碩的身體:“這身體……”

“朕來檢查檢查。”

沈清安聽懂了意思,主動地解開衣帶。

衣衫滑落,古銅色的身體顯露出來。

周堯將一旁的被子拉過。

帳內,兩根蠟燭徐徐燃燒,青煙纏繞。

殘月掛在空中,朦朧的雲氣,迎著風吹向月,飄然纏繞而上。

月色雖未動,卻任由風颳來,雲氣拂去。

一顆星子忽閃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