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盡是喧鬧的聲音，吵得讓她頭疼。
“女娃娃，別掙扎了，作為祭品是你的榮幸。”
“為什麼！為什麼天道非要仙族毀滅……我不甘，我不甘……”
“這具身體，我先看中的，誰都別和我搶。”
江望舒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神識混沌，只感覺這些意識都帶著無盡的惡意。
她抱住自己蜷縮在角落，捂住耳朵，彷彿這樣就感受不到這些如芒在刺的惡意。
這是哪兒？
她雙眼迷茫。
“江望舒……”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望舒驚了一下，四處張望，入目的是群狼環伺。
“忍不了，我先嚐一口。”
有了第一個，無數個就緊追而上。
無數仙靈頂著神聖的氣息，做著惡鬼的行徑，爭搶著江望舒的魂魄。
江望舒疼得直抽氣，揮舞的雙手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傷害。
“江望舒……”這聲音染上了急切，一道顫巍巍的護罩升了起來，流轉的水波模糊了惡意的眼神。
江望舒鬆了一口氣，“你，是誰？”
“江望舒，別放棄……你答應的事情，還沒完成呢……”
“雙修的定金我都付了，你……別食言……”
這道聲音漸漸微弱下去，護罩也岌岌可危。
莫名的，江望舒心裡也有了一絲急切。
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該如何做。
“宿主，快醒來！”
一道響亮的聲音猶如斧頭，劈開了她混沌的世界。
“系統！”她驚然站起身來，幻化的大海瞬間消失。
碧綠的草坪上，一堆殘破的意識四處漂浮著，唸叨著自己生前的最後一句話。
這些就是舒緹一直想復活的仙族？
江望舒毫不在意地掠過這些意識，穿行而過，一路生花，為她鋪成大道。
氪金系統焦急地在一棵參天大樹下蹦躂，看見宿主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蹦過去。
“宿主，你可算醒過來了！”
江望舒接住焦急的小系統，抬頭望向面前的參天大道：“你就是天道。”
光憑小系統，怕是做不到這點。
江望舒便感覺到這抹意識降臨腦海。
“所以呢？”她反問道。
這抹意識開始焦急起來，一幕幕畫面從四方飄過來。
霍金鈺受傷的畫面，連陽夏被廢的畫面，鄒修真身首異處的畫面……
似乎在勸說她。
江望舒滿眼淡漠，“那又如何？”
雖然她是應運天道之意而生，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偉大，想犧牲自己拯救眾人。
“大不了，我便像舒緹那般，尋找殘魂復活他們。”
想讓她自我犧牲，不可能。
於是更多悲慘的畫面飄來。
銀沙喪生於妖魔口下，無辜的幼童慘死戰亂之中……
江望舒閉上雙眸，不看不聽。
氪金系統悄悄蹭了蹭她的手心，它敏銳地感受到宿主的不悅。
耳邊響起飄渺的嘆息，“與我僵持無用，選我，你晚點死。選她，你現在就死。”
江望舒握緊右手，輕描淡寫地道：“選你，也要加籌碼！否則還不如早死。”
“你說。”
江望舒放出自己的條件，天道應下：“你也得應下我的條件……”
忽然，江望舒身上氣息一震，四周的建築物盡數倒塌，化仙池崩塌碎裂。
舒緹大驚，隨即感應到天道的氣息，“是你。竟然讓你找到空子鑽進來了。”
‘江望舒’睜開空無一物的雙眸，緩緩起身，“你也殘喘得夠久了。”
她手指輕抬，無盡的力量壓在舒緹肩頭，令她不由半跪在地，她嘴角鮮血瀰漫，用力反抗。
“我不服，為什麼我仙族就得給人族的讓路！”
藍善萊衝到前面，擋住舒緹，一掌劃開虛空，將舒緹用力推進去。
天道的力量盡數落在藍善萊身上。
舒緹便眼睜睜看著藍善萊彷彿玻璃一般碎裂，消散在空氣中，臉上還帶著使然的笑容，渾厚的仙魔之力盡數湧向江望舒。
舒緹彷彿重回千年前的一幕，“不要。”
她抓了個空，不管不顧地從虛空掙扎出來，撲回仙界，她雙眸滴血，“該死的天道。”
她握緊胸前最後一點底牌，整個人融入胸前最後一塊界石脆片，化為一道巨劍狠狠劈向江望舒。
‘江望舒’輕抬眼眸，素手輕點，緩緩後退兩步，身上各處迸出血線，迅速將衣衫染紅。
霍金鈺不由驚叫：“小江高人！”
郝天琳也關注地看過去。
餘漢意強撐坐起來，“不管你是什麼存在，她不過是個孩子，什麼事，衝著我們這把老骨頭來。”
鄒修真咳出大口的鮮血：“小江高人為我們做得夠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們承受。”
連陽夏撐著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個人的力量始終薄弱，有什麼事別找學妹一個人，我們大家一起扛。”
“對，一起抗。”鷲學宮前來的學員嚥下口中的鮮血，撐著殘破的身體吶喊。
李幻一傷得最重，卻也依舊沉穩開口：“犧牲是軍人的事情，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請您離開她的身體。”
‘江望舒’嘆息一聲，閉上雙眸，淨化的力量順著腦海中的契約流入新晉海神的身體，順著海神的身體瀰漫向大海。
漆黑無比的大海慢慢變得澄澈無比，全球的人眼見著自己聞風喪膽的大海變得一副風光迷人的樣子，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妖魔之海嗎？
海邊駐紮計程車兵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件事情，迅速往上報告。
海里的生物也發現困擾著它們力量正在逐漸消散，它們被迫變形的身體被某種力量溫柔撫平。
天驕寶珠重新在海底亮起。
所有海族歡呼雀躍，“海神大人回來了！”
“海水被淨化了！”
被束縛在冰塊裡的玄色重新變得面色紅潤，氣息悠長。
與江望舒相識的所有人都恢復了傷勢，甚至境界都往上漲了一層。
‘江望舒’將一切納入眼底，輕問：“我答應的已經做到，接下來，你得做到你承諾的。”
江望舒點頭，在心底輕嘆：以後，就毫無瓜葛了。
‘江望舒’劃開虛空，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小江高人！”
“學妹！”
“江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