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來,吳景陽頓時臉色煞白,本能地身體側移,試圖離他遠些。
吳景陽心想:難道他也一起魂穿過來了?完了!他們說結親的宋家公子,不會就是他吧!
她的聲音雖小,卻正巧叫旁邊的宋玉昌聽到。
宋玉昌激動不已,伸手握住吳景陽的手腕:“你記得我!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他們都說你忘了,我心裡卻不信。”
吳景陽用力掙脫,卻掙扎不開,喊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錢安辰見這人跟瘋子似的抓著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指著宋玉昌說:“你是聾了嗎?聽不見她說話?”又站起來將兩人的手甩開。
吳景陽趕緊起身,躲到孫妙兒身後去,緊緊握著雪兒的手。雪兒妙兒也感受到了她的懼怕,兩人一左一右抱著她。
周圍的人逐漸對宋玉昌指指點點,這一下子點燃了他的怒火。他朝錢安辰吼道:“你多管什麼閒事,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
人群議論紛紛,有人輕笑,也有人罵道:“什麼東西,未過門就這樣。”
吳景陽的腦子嗡嗡的,什麼都聽不清,只覺得周圍吵鬧得很。
錢安辰看著躲在雪兒和妙兒身後不願露臉的吳景陽,轉頭指著宋玉昌說:“你說是就是啊,人家姑娘躲你躲了一丈遠,宋玉昌,你們宋家這麼不要臉面的嗎?大庭廣眾就抓著人家姑娘的手。”
“錢安辰!”宋玉昌怒了,上前抓住他的領子,“你是不是在床上躺的還不夠,剛好了些,就來管我的閒事?”
眼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這時,吳景義站起來,朝宋玉昌說:“宋公子方才說什麼媳婦兒,這門親還未定下來呢,還請宋公子自重。我這店小,搭不了戲臺,兩位若要出手,還請移至店外。”
說罷,牽著吳景陽離開了茶樓。
“吶,聽到了吧,都還未定親呢,就滿嘴的媳婦兒。”錢安辰衝宋玉昌喊。
兩人的臉挨的極近,宋玉昌本來鬆開錢安辰領子的手,就又奮力抓了上去,將人抵到旁邊桌子上。
“別打了別打了,大家都散了吧,別看了。”
“玉昌哥哥別打了。”
孫妙兒和吳景嵐都上前勸著。
錢安辰聽到孫妙兒的聲音,更是不服,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宋玉昌額頭上砸。
宋玉昌頭上捱了一下,心中不服,一拳揍到錢安辰臉上。
人群散去,仍有些膽子大的,還站在旁邊看熱鬧。
孫妙兒轉頭,見店裡的夥計們都遠遠看著,不敢近前來,喊道:“看什麼看,還不快把他們兩個拉開。”
夥計們礙於兩位公子哥兒的身份,都不敢上前。畢竟一個是襄州父母官之子,一個是襄州首富之子。
孫妙兒喊道:“磨蹭什麼呢,要是出了事,誰也跑不了。”
是的,兩個月前,也是這兩位公子,在醉仙樓打架,錢知府雖然不能將宋家怎麼樣,卻將醉仙樓上上下下都抓起來關了三日,又罰了店家許多銀錢。
周圍的夥計們想到這裡,紛紛上前,將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公子哥兒分開。只見一個被打腫了額頭,一個被打腫了臉。
吳景嵐趕緊上前扶住宋玉昌:“玉昌哥哥,疼不疼?我送你回去吧。”
孫妙兒卻朗聲道:“兩位公子哥兒在我店裡打架,掀翻了三張桌子的東西,這桌椅板凳、茶壺碗碟......姜誠,將算盤拿來。”
一個夥計跑去櫃檯將算盤遞給孫妙兒。
宋玉昌抓了塊銀子扔到桌上,與吳景嵐走了。
孫妙兒一手握算盤,一手撥算盤子兒,三兩下便道:“一共是七百八十文,姜誠,找錢。”
宋玉昌也不理她,徑直往門外走去。
孫妙兒拿了姜誠手中的錢,跑出去塞到宋玉昌手裡,“這是找給公子的錢。”
待孫妙兒回到店裡,錢安辰還站在那兒:“掌櫃不懼權勢,又不貪圖錢財,有勇有謀,一身正派,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孫妙兒俯身行禮:“孫妙兒,公子今日為我家小姐解圍,很是感激,只是公子也受了傷,還請早些醫治去吧。”
錢安辰捂著紅腫的右臉,指著宋玉昌離開的方向:“若不是今日妙兒姑娘攔著,我定要打掉他兩顆門牙。”
孫妙兒只是笑,柳眉彎彎,一雙杏眼看得他心生迷亂。
錢安辰也跟著傻笑,自知自己臉腫得沒法見人:“那我便回去了,以後我再來找妙兒姑娘借那東西玩。”
回家後的吳景陽躺在竹椅上反覆思考。
若宋玉昌真的同她一起魂穿了,這麼長時間,他也一定對這個世界熟悉了許多。那無論如何她也不能重蹈覆轍,再嫁給他。
若不是,那麼這個人就是這個世界的宋玉昌。可瞧著他那舉動脾氣,真是一模一樣。
可若他們兩人都魂穿了,她那年僅三歲的女兒誰照顧呢?
這宋家要是來提親,可該如何應對啊?
說曹操,曹操到。雪兒匆匆跑進來:“小姐,宋家來提親了。”
吳景陽心中一驚,這麼快?她連忙起身:“快,我們去前廳看看。”
雪兒看著自家小姐:“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這可是關乎到我一輩子的大事。”吳景陽上輩子已經受夠了宋玉昌的折磨,她顧不得雪兒,匆匆跑出香宜院,雪兒只好跟在身後。
院子裡放著十餘個大木箱子,每個箱子上都繫著紅綢布,綁著大紅花。
前廳更是一屋子的人,熱鬧得很。
吳景陽從側門悄悄溜進去,躲在屏風後面聽。
那雍容華貴的宋夫人滿臉堆笑:“溫妹妹,那日玉嬌成親時,咱們就說定了兩家的婚事。後來景陽摔傷,咱們又說好等她傷好了,就上門提親。今日我聽玉昌說,見著景陽了,已經好了,所以我就來了,溫妹妹不要怪我唐突。”
溫淑怡賠笑道:“姐姐哪裡的話,只是今日老爺不在家,我也不好獨自做了這個主......”
宋夫人問:“可是吳老爺還有什麼考量?這納彩的禮單咱們也能再商量的。”
宋府的納彩自是沒得挑,只是她家閨女的離魂症還沒痊癒,溫淑怡有些猶豫。
無錯書吧吳景陽的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不安,生怕她娘直接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