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許久,等她已經可以不用躺在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見到了牧野。
他冷冷清清的站在玻璃外面,臉越發瘦削。
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許清也看著他,慢慢的咧開嘴笑了。
沒有說出口的一絲綺麗心緒,註定在相對陣營之中消散殆盡。
戰爭越發激烈。
第二年冬天,戰爭結束了。
第一個反水的貴族竟然是長平基地的沈風。
凌明被設計,困在了一個特定為他設計的輻射地。
可笑,為了拯救世界得的缺陷,最後變成了取他性命的利器。
從此,不知所蹤。
舟白尾為了獲得舊貴族支援,隻身返回那個他逃離的基地,青白基地,與他的母親白瀅協議,支援遺民,代價是終身留在基地。
劉天與宋倚扛起了重擔。
周燁…戰死。
齊騎在一場戰役之前,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說明了齊思死亡的真相,是楚天明設計齊思進入奴隸節,從而讓齊騎恨上貴族,與他一起復仇。
齊騎殺了楚天明之後離開,也不知去向。
最後。
遺民與舊貴族割據兩邊,簽訂協議,開啟了新的紀元。
許清在礦上已經待了一年零一個多月了。
牧野最終留了她一條命,也在遺民要回許清的時候,說她已經和狼武死在了戰場之上。
老馬在礦上監工,也對許清頗有照顧,很多事情都是老馬說給她聽的。
寒冬凜月,從遠方悠悠傳來異響。
許清麻木的重複搬抬動作,耳邊聽見他們說:“…遊家啊,這是…”
…遊家啊…
老馬在休息的時候來找了許清。
許清看他。
越發老了。
她在有一天聊天的時候才知道,他老婆沒了。
老馬說,她走的時候一點兒也不痛苦,就像睡覺一樣就過去了。
他一個窮小子,沒有她,哪能有現在啊…
她是個大小姐,也是吃夠苦了嘞。
下輩子…下輩子還是不要遇見他了嘞,好好的,金尊玉貴的。
老馬拿了一個白米餅過來,許清開玩笑說:“斷頭臺啊,吃這麼好。”
老馬附和著說:“哎!說不一定啊。”
“好久沒吃了,像是上輩子的吃過的一樣。”許清咬了一大口。
老馬睜大了眼睛看著許清,說:“姐,你走吧。”
不等許清說話,他就把計劃說了出來。
“向家是我喊來的,我幫過他們一場,一會兒我讓一個女的過來,你換了她的衣服出來,我在門口等你,你跟我出去,我知道有一條路,你走了吧。”
“那你呢?我走了被發現,你怎麼辦?”
老馬做一副豁達的樣子,往後一拍手,說:“我這麼多年,也有一些人脈,你跑了以後,我也跑了,哪能死在這裡。”
許清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真的被騙過去了,也或許是不敢細想。
她摘下了一直帶著的項鍊,下段僅僅吊著一個獸齒。
“向家…你把這個給他們,他們也欠我一個人情呢。”
許清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一切都像他計劃的那樣,沒有絲毫波瀾的逃出來。
向輝很友好的跟她說話:“你幫助了我們向家,那我們家族的所有人都會記得你的好的。”
他按照許清的話,把她送到了自由城。
自由城…自由城…
這裡真的自由了。
許清去到了熟悉的地方,那是劉天給她的舊址,屬於她的房子。
乾淨的院子,她站在院門外面,輕輕敲門。
一個高瘦的身影從門口出來。
“…陸陽。”
陸陽怔怔的站在門口,都不敢相認。
她現在是像一個真真切切的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了。
皸裂的面板,曬得黑黃黑黃的,面板上全是疤痕。
陸陽眼睛紅了,哽咽著說:“姐姐…”
許清把關於藍液所有的研究資料以及遮蔽器的所有資料都給了他。
許清笑著說:“我找到回家的方法了,我要回家了。你以後要健康、開心。”
陸陽哭著送她離開。
許清走了。
風雪交加中她獨自前行。
疼痛讓她時常錯亂,忘記了那段痛苦的時光。
她想,她或許是回不去了。
而有些人,終有重逢的時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