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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番外1 夜訪榮和宮

“你沒聽說嗎?榮和宮,出事了。”

衛凌峰聞言,心頭猛地一揪,正欲細問詳情,卻被金奕輕輕拽住衣袖。

一旁,金奕面帶不悅,對周圍那些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之意的人低喝道:“你們別瞎說。”

衛凌峰心急如焚,他輕輕掙開金奕的手,急切地追問:\"榮和宮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是七殿下…出了什麼事?\"

金奕見狀,輕輕搖頭,語氣中滿是安撫:“莫要聽他們亂說,榮和宮沒事。”

“金奕!”衛凌峰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嚴厲,他直視著金奕的眼睛,再次追問:“你若繼續隱瞞,我即刻前往榮和宮,親自探個究竟。”

金奕見隱瞞無益,只能輕嘆口氣,低聲吐露:“適才巡行,恰好撞見幾位御醫被急召至榮和宮。“說著,金奕轉頭瞥了一眼在院中聚集的那一群人,繼續道:”他們之中有幾個好事的,在巡視後又去榮和宮看了一眼,說...”話到此處,金奕略一遲疑,不知道是否應該如實告知。

“他們說了什麼?”衛凌峰忍不住催促。

金奕深吸一口氣,他清楚,即便自已有心隱瞞,旁人也定會將所見之事告訴衛凌峰。與其讓他們添油加醋地說轉述,不如自已如實告訴衛凌峰:“據聞,御醫們離開榮和宮時,臉上滿是凝重之色,不時搖頭嘆息。”隨即,他話鋒一轉,安撫道:“但此刻尚未有確鑿訊息,或許,只是蘭英姑姑身體不罷了。”

衛凌峰聞言,臉色驟變,質疑道:“你是說,區區一名宮女病了,竟能驚動太醫院,並派遣數位御醫前去會診?”言語間,透露出對金奕安慰之詞的深深懷疑。

金奕見狀,心中頓時明瞭,自已剛才的言語非但沒有緩解衛凌峰的憂慮,反而似乎加深了衛凌峰的不安。正當他欲開口再勸之時,衛凌峰已決然轉身,欲往榮和宮而去。

“衛凌峰!”金奕連忙上前,伸手攔住並提醒道:“你不可貿然前往榮和宮。此刻,榮和宮內究竟是何情形,無人能知。更何況,你目前的處境亦不容許你輕舉妄動,以免引火燒身,再自找麻煩了。”

金奕本以為還需費一番口舌,卻意外地發現,衛凌峰這一次竟未再堅持,而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隨後轉身,步伐沉穩地回到了屋內。

* * *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只有稀疏的星辰在夜空中閃爍。

衛凌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對榮和宮的擔憂如同潮水般洶湧,難以平息。他深知金奕的勸阻是出於好意,但那份對七殿下安危的掛念,讓他無法安心入眠。

終於,當最後一絲月光也隱入雲層,整個巡衛所陷入了一片沉睡之中時,衛凌峰輕輕掀開被褥,小心翼翼地起身。他不敢點亮燭火,生怕驚擾了旁人,特別是金奕。於是,他只能藉著微弱的星光,摸索著穿上衣物,然後悄然離去。

此刻,衛凌峰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移動,朝著榮和宮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前往榮和宮,親眼確認岑思卿的安危。

終於,衛凌峰趕至宮門前,只見宮門緊閉,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相伴。

他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翻牆,別無他法。儘管身上的傷勢尚未完全康復,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隱隱的痛楚,但一想到岑思卿可能還處在危險之中,衛凌峰還是決定潛入冒險一試。

他找到一處較為低矮的牆頭,深吸一口氣,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猛地一躍。儘管衛凌峰已經極力控制著自已的動作,但在落地的瞬間,還是不可避免地拉扯到了後背的傷口,一陣劇痛襲來。

衛凌峰只覺眼前一黑,額頭瞬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身體也因疼痛而微微顫抖。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將呼之欲出的痛呼憋了回去。

衛凌峰獨自站立在榮和宮昏暗的夜色之中,閉上眼睛,默默地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已紊亂的氣息逐漸平穩。

過了許久,後背的疼痛才逐漸減退,讓他得以勉強站穩腳步。衛凌峰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悄無聲息地向著偏殿的方向靠近。藉著對榮和宮的瞭解,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岑思卿寢室的窗外。

“七殿下。”衛凌峰壓低聲音,輕聲呼喚著了岑思卿幾次,但回應他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衛凌峰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猶豫片刻後,衛凌峰小心翼翼地挑開了眼前的窗戶。

隨著窗戶被輕輕推開,一陣涼風吹拂進來,也帶來了室內更加清晰的景象。

屋內沉浸在昏暗中,但藉著那一縷透過窗欞的稀薄月光,衛凌峰依稀辨認出了房間內的擺設。他屏息凝神,輕盈地躍入室內,每一步都謹慎至極,力求不發出半點聲響。儘管他極力控制,落地時背部的傷痛還是隱約傳來一陣刺痛。

還沒來得及顧及後背的傷痛,抬眸之際,衛凌峰已經望見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岑思卿。

衛凌峰開始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步步向岑思卿所在的位置靠近。屋內靜悄悄的,只有他的心跳卻如鼓點般在胸膛裡迴響。

“七殿下。”衛凌峰再次小聲喚了一句,但越是靠近,心中的不安便愈發加劇。

終於,衛凌峰來到岑思卿的床畔看到了臉色煞白的岑思卿。他趕忙壓低身形,單膝跪在床畔,又喊了一聲:“七殿下?...七殿下,你怎麼了?”

然而,岑思卿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衛凌峰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岑思卿並非簡單地睡著了,而是處在昏迷之中。

衛凌峰連忙起身,藉著月光,他動作輕柔而迅速地在岑思卿的周身檢查了一遍。然而,他卻並未在岑思卿的身上,發現任何明顯的傷口或是異常之處。

這讓衛凌峰感到既困惑又擔憂。沒有外傷,那岑思卿為何會陷入昏迷?難道是中了什麼暗毒,或是受到了某種不易察覺的內傷?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可能,但每一個都讓他感到更加不安。

儘管暫時無法確定岑思卿昏迷的具體原因,衛凌峰毅然決定就地盤膝而坐,守在岑思卿的身旁。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衛凌峰時而閉目養神,時而睜開眼,生怕錯過岑思卿醒來的那一刻。

夜,漸漸深了。

榮和宮內依舊一片寂靜,只有衛凌峰和岑思卿的身影在這幽暗的寢室內相依相伴。

終於,在衛凌峰半夢半醒之間,一陣微弱的動靜打破了夜的沉寂。他猛地驚醒,目光瞬間鎖定了床邊,只見岑思卿正虛弱地趴在床邊,一陣陣乾嘔聲伴隨著他的痛苦而響起。

衛凌峰心中一緊,連忙起身,快步來到岑思卿的身邊。他輕輕地拍打著岑思卿的後背,試圖緩解他的不適,同時焦急地問道:“殿下,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

然而,岑思卿只是神情恍惚地抬起頭,那雙失去了焦距的眼睛望向衛凌峰,卻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更沒有理解他的擔憂。衛凌峰心中更加焦急,他再次關切地詢問了一遍。

但岑思卿只是微微搖頭,那動作中充滿了無力與迷茫。突然,他面容扭曲,痛苦地用手捂住左耳,緊閉雙眼,彷彿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折磨。

“殿下?”

衛凌峰心急如焚地湊近檢視,儘管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外傷的跡象,但他察覺到岑思卿的額頭異常滾燙,熱度驚人。他連忙小心翼翼地扶岑思卿躺下,心中充滿了憂慮,忍不住再次輕聲詢問:“殿下,你怎麼突然生病了?”

岑思卿勉強睜開眼,經過短暫的休憩,意識似乎有了一絲恢復。他艱難地轉向衛凌峰,聲音微弱而清晰地回答:“我的耳朵裡面…非常疼。”

衛凌峰聞言,俯身檢視,終於發現岑思卿左側耳道內隱約可見一絲血跡。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滿心疑惑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岑思卿的目光緩緩移向房間的另一側,衛凌峰循著她的視線望去,一眼便瞧見了擱在椅子上的那件衣物。剎那間,他恍然大悟,所有的謎團似乎都有了答案。他連忙追問道:“是蘭英姑姑發現了嗎?”

岑思卿沒有言語,也沒有以點頭回應,只是靜靜地望著衛凌峰,那雙眸子裡漸漸盈滿了委屈與哀傷,彷彿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衛凌峰嘆息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我早就知道,那衣袖怎麼可能瞞得過蘭英姑姑……”

他的話音未落,岑思卿又是一陣痛苦的呻吟,他突然緊緊捂著左耳,臉色因痛苦而變得更加蒼白,聲音微弱地對衛凌峰說道:“……我聽不清你說的話。”

聞言,衛凌峰心中的憂慮更甚。他結合岑思卿耳道內的血跡以及身體狀況,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猜測——岑思卿很可能是耳膜破裂。

面對此刻的狀況,衛凌峰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岑思卿,卻又擔心自已的話語在岑思卿模糊的聽覺中,也將變得支離破碎。

於是,衛凌峰不再說話,他輕柔地將岑思卿的被子蓋好,又輕輕拭去了他額頭的細汗。然後,他雙手合十,放在自已的臉頰一側,以此示意岑思卿先好好休息。岑思卿也讀懂了衛凌峰無聲的關懷,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衛凌峰靜靜地守候在岑思卿的床邊,默默陪伴著她,直到確認她已安然入睡。他輕輕抬頭,望向窗外,只見夜色正悄然淡去,黎明的曙光即將降臨。

看著岑思卿安詳的睡顏,衛凌峰心中的焦慮與擔憂雖然並未完全消散,但他明白,此刻的自已必須離開。

正當衛凌峰緩緩站起身,準備悄然離去之際,卻意外發現自已的手腕被一隻柔軟而堅定的手輕輕拉住。

衛凌峰低下頭,意外地發現岑思卿不知何時已悄然醒來,正微微欠身,緊緊拉著他的手腕。他連忙柔聲問道:“殿下,您何時醒的?是否感覺好些了?”

可話一出口,衛凌峰又不禁有些忐忑,擔心岑思卿根本聽不清自已說的話。然而眼前,岑思卿卻輕輕抬起了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他,眼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謝謝你,衛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