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嗯，就賭你說不讓自相殘殺的這些群眾是不是真的不值得殺，如何？”

“····什麼意思？”

看著李斯斯皺眉不明其意的樣子，馮耀笑著坐回了電腦前。

“我呢，因為自身幸運的關係，所以在我目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幾乎見慣了人類的虛偽。”

“無論表面上多麼向你阿諛奉承的人，無論日常中顯得和你多麼親近的人，在由於形式、條件、狀況這些發生變，人類會輕易背叛、欺騙。不過哦，經過社會閱歷的增加，我倒是發現了人類什麼時候會展現本性。”

說著馮耀雙手一拍，就好像總結這些年的自已的遭遇一樣，給出了答案。

“那就是痛苦。”

說到這裡，馮耀的臉上不由露出戲謔的表情，彷彿回味著什麼趣事一般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人在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人類的真實就會暴露無疑，因為我已經看過了太多太多了，走投無路的人，在最後呈現在他人面前的，背叛、自私自利、只顧自已、不顧他人，那醜陋至極的模樣，真是讓人覺得滑稽的能發笑。”

聽到這，李斯斯大概明白為什麼馮耀會覺得有反社會人格了，不是天生，而是在成長過程中遭遇了太多逐漸淪落為現在這副模樣的。

“····這就是···你討厭人類的理由嗎？”

“算是其中之一吧。所以哦，來打個賭吧，我接下來會在影片里加一段，那就是如果三天內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了得到物資而殺人的話，那就算我輸了，我就放棄這個遊戲，同時你不在欠我什麼，我會把你和你弟弟送到絕對安全的地方。”

這是個很誘人的條件，雖然李斯斯很感謝馮耀且已經開始逐漸琢磨他的性格，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可他依舊就像個隨時就會爆炸的炸彈，如果能夠換取到離開他前往絕對安全的地方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不過——

“那如果我輸了呢？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你的東西，已經沒有再可以給你的了吧？”

“是呢···讓我想想啊····恩，很簡單，那我就會放著你不管，直到你殺了一個人後帶給我我才會繼續和你維持交易關係。”

“殺人？恩，殺人，同時我會給你找把刀，殺誰都可以，不過依舊不能是喪屍，怎麼樣，敢賭嗎？你不是同情那些倖存者嗎？那要不要用自已的利益來賭呢？還是說你只是嘴上說說，真涉及自已利益就立刻變臉的聖母？來，讓我看看你的選擇吧。”

面對著誘惑性和風險都如此大的賭約，李斯斯一時間陷入了焦著。

（我沒有理由拿別人做籌碼來做這種風險賭博，何況我也經歷過差點被認識的人qj的經歷，末世下的人性確實是不能考驗的，就算有那麼一兩個確實能堅守道德底線的人，我又能拿多數和少數去賭嗎？可如果拒絕呢？可能會被覺得偽善，現在不能做讓他掉好感的事，可如果違心答應又等於撒謊····啊，頭疼啊。）

見李斯斯猶豫不定，馮耀也催促的倒數道。

“好，不要磨嘰了，最後五個數，5、4、3····”

“等等等等，這麼重大的事總要給人考慮糾結的時間吧？為什麼這麼快啊？！”

李斯斯手忙腳亂的想讓馮耀多給她一些時間，可對方要的就是看她在不過腦子的情況下最真實的想法，所以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2、1。”

“我賭！”

“哦~~”

對於李斯斯的話，馮耀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對他來說，這兩種選項都有可能，只不過選賭的樂子更大一些，所以並沒有那麼吃驚，反倒是她自已在說完這個字後一臉詫異的樣子。

“····那個····我說了···賭嗎？”

“是哦。”

“然後····也不能反悔了嗎？”

“唉？你難道不是下定決心再決定要賭的嗎？”

“啊···那個，原本是想要下定決心，但這種風險和回報都過大的賭博，且又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我又有些選擇困難症，所以···回過神來····莫名其妙就答應賭了。”

“哈？”

雖然兩種可能性都有考慮過，但馮耀卻怎麼都沒想到賭的理由居然是不知不覺中就答應了？

（那不就像是真心的了嘛···是的，我能看出來，這傢伙，雖然糾結了許久，但最後還是決定選擇相信人性是善良的，為了那些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要和我賭嗎？她是真心的，是真心同情其餘倖存者的····這簡直是···這簡直是···）

（太棒了啊！）

想清楚了這點的馮耀一時間已經boki了。

（在這充滿欺騙的世界中，而且還是眼下的末世？這人居然還願意以自已的利益來相信那可笑的人性？！簡直宛如在垃圾中盛開的花兒啊！啊，不行了，好想玩壞她，想看著血淋淋的真相擺在她面前崩潰的表情，想看著她墮落，想看著她懊悔自已的善良反而會害了自已···太棒了，我已經等不及了，我已經等不及要快點看看崩潰哭泣的表情了啊？我想要一邊看她絕望的哭泣一邊舔她的眼淚啊。）

越發等不及的馮耀想著現在就拽著李斯斯的頭髮來發洩一下，但到底他忍住了，因為還不是時候，畢竟果實要在最成熟飽滿的時候才好吃，所以要忍著，要忍到最後，要忍到可以‘採摘了’以後再毫不留情的吃掉。

沒辦法馮耀只好先拽過陸芸玲準備出去，可就在這時李斯斯卻突然從身後叫住了他。

“那個，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怎麼了？你也要來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馮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芸玲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不過好在李斯斯連忙否認道。

“不是的，就是···那個···真的····一個都沒有嗎？”

“你說什麼啊？”

“所以說，在你的成長經歷中，真的一個都沒有嗎？直到最後，無論被逼到什麼程度，也沒有背叛、欺騙過你的人，你真的沒有遇到過嗎？如果遇到的話那就應該知道，即便只有少數人，但還是有人在最後也還是善良的吧？”

雖然看似是很普通的一句問話，但卻猶如一把鋼刀一樣，刺進了馮耀本應該映入鋼鐵一般精神唯一柔軟的地方。

（我並不害怕你啊。）

腦海裡不由得又回檔起了某個女生的聲音，可這份回憶事到如今對馮耀只有痛苦而已。

所以馮耀沒有回答李斯斯，沉默著拉著陸芸玲走出了門，只不過就在兩人即將離去的時候，她又看到了。

“bizui···yaoburan····sha····le······ni····”

雖然聽上去只是意義不明的和別的喪屍同樣的嗚咽聲，但只看嘴型的話，李斯斯確定，陸芸玲所說的話的含義是——

“閉嘴，要不然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