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玲又來到曾經的那間平房,這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冷風和孤巷。平房的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看來房東因為這間平房能過上不錯的日子了。
門沒有鎖,半開著,韋玲推門走進去,裡面空空蕩蕩,留有一些被丟棄的垃圾,像是被洗劫過一般。
站在屋子中間,感受曾經的氣泡,但也只是徒勞,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人好像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裡已經沒有了溫暖和光明,只有四處漏風的悲涼。
韋玲突然感覺有點冷,渾身哆嗦了一下,想起當年冷的時候都會去喝碗味精湯。
“老高,你喝過味精湯和糙米飯嗎?”韋玲問了一個很沒有必要的問題,可憐的人兒誰沒有吃過這些呢?
韋玲帶著老高去那老舊的小餐館,在餐館內看見了頭髮凌亂帶著油垢,滿臉鬍渣,稍顯老氣的肖昕,雖然是這副形象,但這個男人還是那麼的有味道,讓女食客們望眼欲穿。
肖昕好像感覺到了熟悉得目光,抬眼看過了,見到韋玲並沒有太多驚訝:“坐啊,吃點什麼?”
成熟多了的兩人沒有激情相擁,也沒有涕淚橫流,只有老熟人般的家常問候。
韋玲坐到小桌旁,肖昕端來一碗湯,裡面有海帶和蛋花,點點油星,可以看到沉底的肉沫,這已經不是以前的味精湯了,更像一碗家常暖胃的溫馨親情。
韋玲饞了一口,暖暖的不燙嘴,湯裡沒有了曾經濃郁的味精味,入口感覺到的是清香,順滑,有點家的柔情滋味。
“你等會啊,還有兩個菜。”肖昕忙著炒鍋裡的菜,頭偏過來,眼睛卻盯著鍋裡,看來還沒做到老師傅般的處變不驚。
韋玲笑著看了一眼:“火大了,關小點吧。”
肖昕有些尷尬,把火調小:“平時客人多,用大火炒著快。”
韋玲看了一眼小餐館內的一眾女客人:“確實客人比較多。”
肖昕這樣的男人不管到哪都能引起女人的關注,更會引來狂蜂浪蝶的致死飛撲。
知道韋玲什麼意思的肖昕也沒像曾經那樣拌嘴:“都是附近討生活的兄弟姐妹。”
韋玲能看的出來,因為她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你盤下了這家店嗎?”
肖昕笑了一下:“哪裡有錢啊,只是給老闆打工,他最近病了,我順手幫他開著而已。”
韋玲也覺得好笑:“你幫他開著,用這麼多食料做湯,他病好了還不殺了你啊。”
“沒事,花的是我自己的工資。”肖昕傻樂著。
“但客人喝慣了以後,就不想再喝以前的味精湯了哦,你這是在給人家老闆找麻煩。”
韋玲的話好像刺到了肖昕一樣,一個愣神的功夫,鍋裡的菜就燒糊了……
客人都走了後肖昕坐到韋玲的小桌旁:“味道還行吧。”
韋玲吃著菜:“還行,味道比以前老闆做的淡了一點。”
“他味精和調味料放的重。”肖昕看樣子是用心學了炒菜的。
韋玲漫不經心的吃著菜:“你就在這裡打零工?”
肖昕眼睛帶著期許,看了一下小餐館:“中午過來幫下忙,回去睡一覺,下午和晚上再過來幫忙,然後夜裡去批發市場給人搬搬貨。過的很充實,沒什麼煩惱。你看,白頭髮都少了。”
韋玲不知道是該笑還是難過,她不想再待在這裡了,起身離開。
“有空再來啊。”肖昕也沒有做出別的舉動,還是像個熟人一樣招呼了一下,然後收拾桌子。
女人看不得男人這樣,她知道,這代表著男人的心已經碎了,也可能代表著重生,也許是已經死了。
告別過往是憧憬未來的最好方式,廣新這座夢真正的起點,韋玲去看了曾經的朋友包文麗和林雨,兩人已經結婚,還有了孩子,幸福的小兩口。
健身房的客流量也很不錯,只是小兩口已經少了曾經的活潑,更多的是家庭帶來的責任。
小女孩和笑笑一般可愛,會學著客人做健身的動作,還會給客人洗毛巾和送水,她雖然不知道韋玲的故事,但自從韋玲來了以後,她就粘著韋玲,讓韋玲想到了笑笑那孩子。
包文麗和林雨還準備把這些年健身房賺的分紅給韋玲,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而是信譽的問題。
當時他們簽了合同,但沒有去工商改佔股比例,而且韋玲在離開之前就已經把合同還給了他們。
“文麗,林雨,我不是來要錢的,我是來告別的,告別過往……”韋玲有些傷感的話讓兩人都不怎麼開心。
包文麗拍桌子站起,把小孩子都嚇的躲進了林雨的懷裡:“韋玲,你是什麼意思?你的那些事我們都聽說了,我知道你現在準備要去幹什麼,也知道你這是想保護我們,但那樣的人會在乎你告個別就會放過我們嗎?你別傻了。肖昕他前幾年經常來我……”
林雨見自己老婆哪壺不開提哪壺,拉了一下包文麗的衣服。
包文麗瞪了林雨一眼,就這一眼就感覺林雨好像全身都抖了一下。韋玲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是怎麼征服林雨這個肌肉男的。
“怕什麼怕,都多大了,有什麼不好提的。韋玲我告訴你,我們把你當朋友,不在乎你有沒有錢,是朋友之間應當互相支援,而不是朋友有難我們就退縮。這樣的人不是朋友,而是狐朋狗友。你知道我最氣的是什麼嗎?就是我們去看你,你連我們都不見,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也知道你的心思,畢竟我們也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多少少對你還是瞭解的……”
小妮子長篇大論說了一大堆,把韋玲都說的不好意思了,也許林雨就是被包文麗的這張嘴給征服的吧。
“我要對付的人是誰,想必肖昕也已經跟你們說過了,這個人已經失去了該有的人性,你們現在還有孩子,家裡又有老人,不跟我站一起是最好的選擇,這也是朋友才能為你們想到的唯一辦法。我來告別不只是想和你們撇清關係,我想把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送去國外,暫時在國外生活一段時間。錢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韋玲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老高。
老高心領神會的走過來,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
“裡面的錢夠你們在國外安安穩穩的待上十年,地方我也給你們選好了,在歐美州,你們直接搬過去住就行了,在那裡對方的手伸不過去。”韋玲走這一著主要就是辦這件事,她不想像上次那樣連累身邊的人。
“你你你,韋玲,你氣死我了……”包文麗以為韋玲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改變韋玲的想法了。
韋玲可不是林雨,被她忽悠幾句就會妥協。
“拿著吧,不然到時候我真顧不到你們。”
林雨伸手拿了銀行卡。
包文麗的眼睛像箭雨一般射過去:“你幹什麼?”
林雨抱著女兒:“我覺得韋玲姐說的對,我們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成為累贅,去國外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韋玲終於在看到了林雨男人的一面:“文麗,聽林雨的吧,過去後安心生活,我會盡量快些解決這些人渣。”
想勸動包文麗比拉一頭倔牛都要難,最後還是林雨叫來了雙方的父母,才說動小妮子。
一大家子人上了飛機,到了歐美州韋玲安排的地方,她才安心下來。
廣武,這個副省會城市,在國內名氣比省會廣安還要大,經濟更是比廣安好。
韋玲回來後,和於美華開始了她們的計劃。韋玲並不需要擔心於美華,因為於姐父母早逝,因為工作原因也一直沒有結婚,後來又和自己坐了七年牢。
於姐的朋友也只有當年的那些同事,可這些人在於姐落難後就和於姐撇清了關係,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就是現實。
曾經的心動酒吧,現在成了豪夜酒吧,韋玲坐在車內開著窗看著,老高站在車門旁邊。
一個蒙面的混混突然衝到門口,將一袋糞便砸到了酒吧內就跑,酒吧的保安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跑沒影了。
糞便的惡臭影響了酒吧內的氣氛,有不少客人直接離開了。
酒吧內的工作人員以為清掃了糞便,噴上空氣清新劑就沒事了,但這股惡臭還是無法清除掉。
不久後警察到了現場,調查了一番,發現袋子裡不僅裝了糞便,還有國外的臭魚罐頭和京市的臭腐乳。這三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簡直讓人沒法待,只要有濺的滴汁水沒有清理,就還是能聞到那股味道。
酒吧裡的客人哪裡受得了這個,一個小時內全部走完了。
有警察看到了韋玲,也知道這是韋玲叫人做的,但沒有證據,怎麼能隨便抓人呢?而且對方現在還是金融界的一個人物,在廣武的金融圈算是重量級人物了。
警察點頭哈腰的走過來:“韋總,這沒必要吧,那個誰已經去了省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