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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可你是阿和嗎

竺夕和的意思很簡單。

若是你自己來,就只是留下一隻眼睛而已。

但若是讓她來,留下的就是他的這條寶貝蛇粉碎的屍體了。

良久。

面前之人輕嘆一聲,妥協般地攤開手,聲音輕的如同暗夜裡的鬼魅,幽幽開口:

“小娘子如此心狠,在下刮目相看。你我相逢便是緣,一隻眼睛而已,小娘子想要,在下忍痛割愛也無妨。”

尾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意,偏偏面上帶笑,一副溫潤模樣。

話音落下,他的手掌從那條正在吐信的蛇頭上揮過,三角區的眼眶中頓時失去了光澤。

那人的手中多出了一隻長長的眼球。

他將眼球放在了竺夕和的手中。

然後,笑得陰沉:

“小娘子可要好生保管才是,等來日小娘子找到長生玲,證實在下所言非虛之時,在下一定會將它討回來。”

手中的渾圓之物似乎還帶著一點溫度,落在手裡的重量像是一顆碧綠的珠子。

可就是被竺夕和摸出了這就是活物的眼球的感覺。

尤其是她好像感覺到已經與眼眶分離的眼球好像還在她的手掌中轉動時。

她忍著覆滿全身的滲意,才沒有將眼球給丟出去。

等一會這人走了,她一定把這東西扔到她看不見的地方,這要是一直跟著她,她早晚得出陰影。

她收起方才的冷意,又恢復了平和的神色:

“閣下如此愛重此物,我定然會好好保管,來日必然完璧歸趙。”

事情說完了,外面遲非晚也已經走了過來,竺夕和大腦飛速地轉了下,如何躲不了了,結界已經岌岌可危,她讓面前之人開啟結界。

那人卻還有話對竺夕和說:

“本來問這話有些多餘,可今日小娘子實在是讓在下有些刮目相看,倒是想問問小娘子了。”

竺夕和不想在這再與他周旋浪費口舌,她實在是忍受不了手裡還攥著一隻眼珠子,想馬上將這東西處理了。

催促道:

“閣下儘管問來便是。”

那人笑了笑,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既然已經是不可解的死局,你為何還如此執著那不存在的一絲生機?”

竺夕和怔住,一雙眉目盯著他,瞳孔幽深,就好像一潭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話中深意,對她現在的命運瞭如指掌。

良久,她笑了:

“若此局無解,那便捅出一個因緣,爭一道說法,搏一副生機。”

世間疾苦,有很多人無法忍受半路放棄了自己來之不易的生存機會。

竺夕和命運如狗,可她一身反骨,偏要在死寂中為自己搏出一道生機。

話音落,結界破開,那人立馬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竺夕和一人,還有他最後一句話的迴音:

“那我便祝小娘子開萬丈生機。”

遲非晚也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靜靜地站在竺夕和的面前,右手放在了身後,看不出什麼情緒。

竺夕和明白,這是在等她的解釋。

她向前,撲在了遲非晚的懷裡,雙手環上了他勁瘦的腰身,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師尊,我好害怕。”

“……”

遲非晚按兵不動,只是身體隨著少女的投懷送抱而有些僵硬。

懷裡充斥著少女的馨香和體溫,耳邊是少女帶著撒嬌般的哭訴和軟語:

“師尊,徒兒做噩夢,夢到自己被一個面色猙獰,面目可怖的鬼怪誘惑到了這裡,那鬼怪還說要挖了徒兒的眼睛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還好徒兒在夢中也機智無比,不僅沒讓那鬼怪得逞,還把那鬼怪的眼睛給摘下來了,嚇死徒兒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師尊一定要替徒兒做主啊嗚嗚嗚,徒兒醒過來就在這裡了,多虧了師尊發現了那鬼怪的惡意,趕來這裡救了徒兒,不然徒兒就要被那鬼勾走了魂,變成殭屍了嗚嗚嗚。”

邊說邊把她手中剛剛從鬼怪身上挖下來的眼球給遲非晚看,告訴遲非晚她在夢裡有多麼英勇。

“……”

真的沒有人告訴過她,她的演技真的很拙劣嗎?

哭了這裡久一滴眼淚都沒掉,是因為眼淚也被那鬼怪給吸走了嗎?

竺夕和也想啊,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根本就哭不出來好吧。

能忍住不笑就已經是極限了。

她知道遲非晚肯定不會信她的胡言亂語,可遲非晚還要在她面前穩住他善解人意,體貼溫柔的好師尊的人設的。

那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慰她,而不是質問她。

可她怎麼也料不到,遲非晚已經知曉了她並非本人這件事了。

她心裡的算盤正打的飛起,下一秒,纖細的脖頸上就覆上了遲非晚的手。

命脈被握在其他人手裡,竺夕和終止了她有些誇張的演技。

她看向遲非晚的眸子裡滿是不解,眼睛眨了好幾下,長長的睫毛上下移動,隨著竺夕和看向自己脖間的手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

她嗓音輕柔:

“師尊,你怎麼了?”

不穩人設了?

遲非晚眸子微眯,瞳孔中迸射出危險的意味,幽幽地開口:

“為師最不喜歡有人對著我撒謊了,夕兒是知道的,夕兒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當真是被鬼怪給勾到了這裡嗎? ”

竺夕和一時間對遲非晚的轉變反應不過來。

可是,遲非晚怎麼會這樣跟她講話。

應該是說,遲非晚怎麼會這樣跟原主說話?

遲非晚就是在原著絞殺原主的時候也是一副溫柔得好像是為她好的樣子,這明晃晃的威脅加恐嚇的模樣,可以出現在遲非晚面對任何人的時候的臉上。

但是就是出現在面對竺夕和時的臉上就極其不合理。

“師尊,徒兒沒有撒謊呀,徒兒真的夢到了一隻鬼怪把徒兒帶到了這裡,您應該要相信我的呀。”

她試圖反向CPU遲非晚,告訴遲非晚他人設崩了。

遲非晚嗤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睫毛將眼底覆上一片陰影,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冷:

“是嗎?我是應該無條件相信阿和。”

沒等竺夕和鬆一口氣,遲非晚那像是來自深淵底部的聲音就跑進了竺夕和的耳內:

“可你是阿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