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身上是什麼味兒,好香啊!”
靖寧侯頓時嚇了個哆嗦,糟糕,壞事了!他今日情緒真是起起伏伏沒個停,當時激動感傷飲了不少,喝完他就後悔了——嘉寧不許他在外多喝!
本想著回來路上先散散味,晚上再如實坦白討饒,沒想到突如其來的訊息打的他猝不及防,他哪還有心情散味,直接乾脆就把這事拋在腦後了,現在好了,就這麼被揭穿,嘉寧——
嘉寧郡主眯笑著眼,神色不見絲毫怒氣,反而透著些溫柔。靖寧侯咯噔一下,青梅竹馬又夫妻多年,靖寧侯心知肚明嘉寧如此神情他才是攤上了大事。
賀今辰沒等到解答,仰著頭無辜又茫然地盯著靖寧侯,“爹?”
靖寧侯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忍不住看了兒子一眼,冤家,都是債啊!
賀今歲先是迷茫,隨後也反應過來了,低頭拼命掩飾壓不住的嘴角。
靖寧侯張張嘴,“夫人,我這是有原因的!”
賀今辰歪頭不解,這跟香氣有關嗎?
“我今日本想跟老萬打聽歲歲酒樓開業那事的後續,沒想到碰上了喬廷齊,他遇上點麻煩我給解決了,然後我們不就順便喝點小酒嗎,喬廷齊在大理寺供職,怎麼訊息也靈通些,那我們這情不自禁的就不喝多了嗎。”
靖寧侯小心翼翼覷著嘉寧臉色,還好,不溫柔了。
賀今歲震驚,這才幾天啊,靖寧侯就跟喬家人喝上酒了,他有這個執行能力,還愁什麼事做不來啊!
“那打聽出個所以然了嗎?”
靖寧侯吞吞口水,囫圇說個大致:“然後喬廷齊就告訴我說,那夥人被裴少淵的人送去了大理寺……”
賀今朝垂眸,替賀今辰舀了勺番茄湯。
夫人,我這麼說,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靖寧侯拼命擠眉弄眼示意,嘉寧一怔,他便鬆了口氣。
嘉寧很快收拾好神色,嬌哼一聲道:“下不為例。”又瞧了眼鍋子,裡頭的蔬菜都熟透了,“快吃吧!”
不是家裡出事了就好!賀今歲也鬆了口氣,開始歡快地吃番茄鍋,然而吃著吃著她又覺出不對勁來。
原來定國公世子裴少淵就是姐姐口中的好心人,但賀今朝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身份呢?裴少淵很見不得人說不出口拿不出手嗎?裴太后去世前兩家也不是沒來往過,以她姐姐的性子不應該如此避諱啊。
但賀今歲並不打算問出口,賀今朝行事自有章法,她不說可能是另有緣由吧。賀今歲將疑惑藏在心底,很快又專注於番茄鍋。
——
“珠瓔,你說有沒有可能,裴少淵他——”
“裴少澈他妄想!”
靖寧侯同嘉寧面面相覷,“啊?”
“關裴少淵什麼事?”
嘉寧不解,“有那意思的不是定國公夫人嗎?她怎麼會替繼子打算,裴少淵這做法難道不是也支援嗎?”
靖寧侯深吸一口氣,“珠瓔你聽我說,裴少淵是那種熱心腸嗎?就算國公府有這個結親的意思,那光顧酒樓、仗義出手的為什麼不是裴少澈,裴少淵至於為了異母弟做到這份上嗎?”
嘉寧反駁:“就算與裴少澈無關,那又如何能證明裴少淵有這心思呢?”
靖寧侯解釋:“裴少淵還特地關照了那夥外邦人,若非他自已有那意思,至於如此處心積慮嗎?”
嘉寧微愣,靖寧侯又接著道:“往日可曾聽說裴少淵有如此行徑了?定國公世子冷麵無情拒了多少閨閣女孩,我可從來沒見他對其他姑娘的事上心過!”
嘉寧聽的頭腦發昏,裴少淵出身貴重,相貌俊美不凡,自已上過戰場拿過軍功,在京中絕大多貴婦千金眼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但在嘉寧眼中不是啊!先不說裴少淵性子太冷太霸道了,定國公還守在邊關呢,一旦嫁給裴少淵這個世子,以後可不得守活寡,更別提原配繼室那些糟心事了!
福靈心至,嘉寧眼睛一亮,想到又一種可能,“有沒有可能是那外邦人有古怪,裴少淵專門盯著他們呢!”
靖寧侯一愣,倒也不排除這種情況。
“那還需再觀望些時日。”
大石落下,嘉寧翻出疑惑:“好端端的你怎麼跟喬廷齊喝酒了,現在跟他們談得來了?”
靖寧侯虛虛笑,“這不是有苦衷的嗎,玉章會試前總需要指點,我又沒有經驗,岳父不在我都不知道麻煩誰,還是歲歲提醒我,我這是盯上喬次輔了,也不一定非要喬次輔來,喬家一家子讀書人,總比赤腳上陣好吧,當然最好還是能得到喬次輔的指點。”那可是在宦海沉浮數十年屹立不倒的人物。
嘉寧恍然,大長公主和陶大學士下江南好些年了都沒有歸訊,陶大學士也沒收過幾名學生,現下那幾位還都在京外為官,難怪靖寧侯這些日子茶不思飯不想的。
“長姐一家過完年節就要上京,我總得提前準備好不是。”
嘉寧嘆氣又心疼,“你這舅舅當的可算是盡心盡力了。”
靖寧侯傻笑,握住嘉寧的手,“無論如何那都是我外甥!”
還有一點小心思靖寧侯不願說出口,賀今辰年幼,待長成還要許多年,外甥本就前途無量,出息後多少會護著兩個表妹的,就是隻為女兒他也要費心為楊玉章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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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淵放下長槍,略一拭汗,“如何?”
“回世子,那些人都招了,他們只是見那酒樓名字稀奇想吃一回霸王餐,並非受人指使。”
名字?裴少淵回憶出神,那名字確實獨樹一幟,引人注意。
長平瞅著自家世子的神色暗中揣測,世子對賀家二小姐的酒樓如此上心莫非是瞧上了人家?但賀二小姐小了世子快十歲,世子不能這麼禽獸吧,還是賀大小姐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世子之前不是已經……
“長平。”
長平回神,驚了一跳,“怎麼了世子?”
裴少淵掃過他一眼,冷淡吩咐:“既然無異,再關幾天便放了吧。”他頓了頓,又補充:“別忘了賠償。”
這麼小的閒事都要上心,那位可真是好閒情逸致,只望再無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