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宛如看著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樣，看著這位陳助理，問：“你覺得我像耶穌嗎？”

“確實不太像？”陳助理扶額嘆息，她是一萬個不想讓研究員們的心血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中的。

“不會賣的！您放心！”江夜一把推開滿腦子都是錢的哥哥。

這東西的價值江風不懂，但她十分明白，畢竟她想要選的就是這個專業，也是因此才會選擇國立大學。

“真的不賣嗎...？”這次卻輪到唐笑失落了，他可是相當想買回去研究的。

“笑笑閉嘴！”江夜做出了最後的決策。“這是索菲姐她們的心血！”

“行吧行吧，你決定。”江風也不堅持，畢竟自已玩忒休斯有一半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江夜湊學費，江夜都表態了，自已也沒什麼好說的。

“對了，助理小姐。”江風眼見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乾脆八卦了一下：“你們公司和訊網公司有什麼矛盾嗎，我發現索...龔小姐，對訊網很大敵意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來的比較晚。”陳助理對江風回答：“現在星海通訊和訊網暫時沒有什麼往來，不過聽說在龔老去世後，龔老的學生們也都留下來做研究，訊網來挖過幾次牆角，沒有成功就是了。”

“我大概知道...”唐笑看著陳助理，說道：“其實，星海通訊，有第四代人工智慧系統，對吧？”

“！！”陳助理聽到唐笑說出這話，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星海通訊的商業機密，也是索菲，或者說星海通訊同意把第三代AI當報酬的原因。

索菲從忒休斯諸神黃昏任務中取得的世界樹果實，就是龔老留下的遺物——第四代人工智慧系統的關鍵程式碼。

“果然如此。”唐笑看到助理的表情，也驗證了自已的猜想。

“別做謎語人好吧，解釋解釋？”江風不滿於唐笑話只說一半的習慣，唐笑也苦笑著說“這是商業機密啊，你就要我這麼大庭廣眾說出來？”

“你不是都已經說出來了嗎？”江夜吐槽道“我和我哥又不跟你們打商戰，知道點機密怕什麼。”

“......”陳助理也一言不發，看著眼前的人，她也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掌握著什麼資訊。

“好吧好吧，龔老在人生的最後幾年在為訊網工作，這些你們都知道。”唐笑說道：“工作的專案就是人工智慧迭代。”

“再然後，龔老心力耗盡，終於把二代人工智慧推上了新的高峰，也就是現在忒休斯的NPC搭載的這一代。在二代人工智慧趨於完成後，各大公司開始對第三代的軍備競賽，但所有人都卡在了關鍵的一點上...”唐笑說到這裡，看向了陳助理。

“第三代人工智慧，是在二代基礎上衍生出自我意識的變異體。”陳助理說著，看了看身樓下忙碌的同事們，說：“訊網公司的忒休斯遊戲，也是為了培養第三代人工智慧吧。”

“嗯，不錯。”唐笑也不隱瞞，繼續說：“忒休斯幾乎所有的NPC都搭載了二代AI，也是想看看他們在和玩家接觸的過程中能否衍生出自我意識，進化為三代。畢竟遊戲玩家的創造力是無限的。”

“到這裡我可以理解。”江風說道：“但這和索菲敵視訊網有什麼關係？”

“呃...因為要控制忒休斯世界的執行，尤其是統合那麼多搭載了人工智慧的NPC，所需要的算力是相當驚人的。而你懂的，二代AI的基礎是由龔老研究和推進的，他不在了之後，這個專案就停滯了。但是我們發現，所有的AI底層都受到同一個程式碼的控制。”唐笑說到這裡，江風也多少猜到了後續。

“所以，訊網用特殊手段【取得】了龔老留下的那個程式碼，把它植入忒休斯中，用來維持遊戲世界的執行，和監控二代人工智慧的進化？”江風說道：“索菲潛入遊戲想要盜取的，就是那個龔老的程式碼？”

“我想是這樣的。”唐笑點頭回答。

“那，照你的意思，尼德霍格的獎勵，世界樹的果實其實就是第四代人工智慧？”江夜問道：“索菲姐取走了之後，忒休斯會怎麼樣？話說為什麼那麼重要的東西會是給玩家的獎勵啊？”

“...”唐笑沉默了一會後，嘆了口氣：“就知道一說出來會引發一連串的問題，所以我才不想說的啊。”

“少廢話，快說，不然我去跟訊網舉報你。”江風威脅道。

“光一串程式碼自然不能被稱為人工智慧。”唐笑被眾人逼問的緊，也就乾脆繼續說下去：“與這串程式碼配套的程式，訊網完全沒有頭緒。但對於執行忒休斯世界，這程式碼足夠了。這麼多年裡，我也時刻在關注星海通訊的動向，當得知龔小姐已經接手星海通訊後，我給她寄來了忒休斯的首版卡。”

“？！”江夜有些驚訝：“索菲姐用的也是首版卡？”

“不是，她沒有用。首版卡的使用會反映給訊網，龔小姐她應該是用其他卡進入的遊戲，所以我第一時間也沒有認出她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你讓龔小姐進入忒休斯遊戲的，也是你...”陳助理有些疑惑的看著唐笑：“也是你告訴她，在忒休斯打敗BOSS可以取得龔老的程式碼？”

“對。”唐笑也不否認，說：“這麼多年了，龔老的程式碼我已經琢磨透了，雖然不會用，但仿造一份替換掉原件還是可以做到的。龔老和我的老師是摯友，所以我就想著，是時候物歸原主。本來想著用首版卡定位到龔小姐，看她隨便打什麼BOSS的時候我呼叫一下許可權，把原件程式碼替換成獎勵，但沒想到的是，她上來就挑了個地獄難度的啊...”

“所以原本是偷偷摸摸的暗中交易，變成了全球直播的世界任務？”江風搖頭嘆息：“你們是不是蠢。”

“那還要多虧了某人直接幹掉了主城BOSS然後不帶腦子的開了世界任務啊...”唐笑已經無力吐槽了，明明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裝什麼局外人？

“所以，當星海通訊甚至可以拿出第三代人工智慧作為報酬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龔老的程式碼已經被妥善利用，甚至可以開啟第四代人工智慧專案了吧。”唐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愧是龔老的學生們，龔老的心血，終於也是有了成果。”

“所以，哥，你懂了嗎？技術的代代相傳，是無數人的血汗與犧牲，承載著唔唔唔！！”江夜正準備說教，江風一把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我都說了同意不賣掉了，你再說我乾脆羞愧的一頭撞死在這得了...”

陳助理看著三人，臉上也終於露出了非營業型的笑容。而後，她取來一個有點像蛋的裝置，遞給了江夜。

“這是龔小姐囑咐要交給小妹妹的酬勞。”

江夜輕輕點選蛋殼，就見到那蛋殼一點點褪去，露出了裡面的真身。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呆萌的，長得好像刺蝟一樣的——手辦？

“這就是你說的第三代人工智慧？”江風看著這個義烏小商品市場五塊能批發一麻袋的小玩意，吐槽道：“聽你們前面說那麼牛逼，我差點都相信了。”

“相信什麼？”

從江風的手機裡傳來了一個略帶電音的少女聲音，江風疑惑的掏出手機，卻發現螢幕上趴著一個看上去很動漫的少女形象。

“嘖嘖嘖，哥，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看Vtuber呢？”江夜看到江風的螢幕，不禁腹誹老哥居然還是個隱藏阿宅。

“我不是Vtuber哦！”緊接著，江夜的手機裡也傳出了那個聲音，江夜疑惑的掏出手機，發現那個少女形象從江風的螢幕上消失了，轉而出現在自已的螢幕上。

“我是第三代人工智慧，Hari，請多指教。”

“我靠？！”江風和江夜同時驚撥出聲。

“怎麼不說一聲就進我手機的啊？”江風有些慌張，對著螢幕一堆操作，口中默唸：“我的資料......”

“啊~不良瀏覽記錄已刪除，順便也刪了一些不健全內容，關心老大們的身體健康也是我的職責！”Hari出現在他面前的螢幕上，對著他眨了眨眼。

“你妹啊！你們的【心血】把我的【心血】刪光了啊，有沒有人管一下啊！”江風近乎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