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阿依莎會氣惱,沒想到她還挺高興。
數出幾張遞給他,“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快拿去給阿姨吧!讓她也高興高興。”
國平高興的接過錢,還沒來得及數,老太太扶著門走進來,一把將錢奪過去,捏在手裡,扭頭看看國平,滿是嘲諷。
國平冷冷的笑笑,然後拉著我離開。
我想跟老太太打個招呼都來不及。
“你這樣是幹嘛?”他拽的我手腕疼,我撥開他的手。
他怒氣未消,嗓門挺大,“你看不見老太太厭惡咱們嗎?還留在那裡幹什麼?”
“你吼什麼吼?”我瞪他,“不管你認不認,她都是你媽,你知不知道現在好多人說閒話。說什麼國安孝順,是我不讓你去孝敬你媽的!”
“誰說的?我倒想去問問,我又沒吃他家的飯,關他什麼事?”他的嗓門更高,似乎是為了把我的氣焰壓下去。
“那你快去!說的人多了,你管的過來嗎?”說起這,我就一肚子氣。
別人只知道國安掙的錢都交給他媽,怎麼不說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又說國平拖家帶口的,還是一個上門女婿,手裡沒有錢,又沒有話語權,能理解。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好像是我虐待國平,不讓他去孝敬他媽似的,多可憐,壞人都讓我一個人做了。
而事實上,我天天讓他去看他媽,他死活不去,兩個人一見面,不是大眼瞪小眼,就是說句話噎死人,跟仇人似的。
我的委屈找誰說去?氣的眼淚掉下來。
本想借他哄我時好好的倒倒自己的苦水,沒想到,他壓根不想哄我,加快腳步往家裡跑去。
我蹲在路邊哭起來,又怕被人看到笑話,只能重新找個光線比較暗的地方,左右看看沒人,接著哭。
也不知道國平走到哪裡才發現我沒有跟上去的,又尋了回來,看到我時,拉起我時手就往回走。
“咱們划不來為了別人搞的不愉快,以後,我跟她的事你別摻和,咱們也別為她吵架,行嗎?”
他拉著我走的飛快,我小跑著都有點攆不上,氣都喘不過來,哪有嘴搭理他。
他見我不說話,停下腳步,扭頭看到我臉上溼漉漉的,分不清是汗還是眼淚,又開始心疼起來。
扯起袖口,替我擦擦,然後摟著我的腰,慢慢往回走。
“你也看到了,她對我的態度,連個陌生人都不如,我不想拿個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那樣,好像是我錯了似的,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媽來的這些日子,我看在眼裡,也是真心心疼國平,老太太確實沒有半點愧疚,甚至還把他當仇人似的。
兩個兒子在跟前,她左一個國安,右一個國安,都沒拿正眼瞧過國平。
這也罷了,連凱文叫她奶奶,她也是愛搭不理的。
來了幾個月,連個糖都沒給凱文買過。
也不是缺那幾個糖吃,好歹是個態度,就這,她都不願意給,唉!
我握著他的手,心疼的望著他,【別人不疼,我疼!】
他握著我的手加了些力,“她可是我的親媽,她對我,連你媽對我的千分之一都沒有,所以,以後,你媽就是我的親媽,至於她,我就當她死了,咱們好好過咱們的日子。”
我能說什麼,他可以不理他媽,情有可原,可我如果也不理,村婦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算啦!他們誰我都勸不了,不管了。
我緊緊抱著他的手,希望這樣可以給他些溫暖和安慰。
回到家時,母親和老劉頭還坐在瓜子旁邊聊天,看到我們進來,他立馬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
“劉叔。”
我叫了一聲,國平因為剛才太難過,應該是怕人聽出他的嗓音不對,沒打招呼,直接回了房裡。
“那個,我就是~~~”他指指我母親,“我們隨便聊聊。”
自從上次流產以後,劉豔就回了縣城,再沒回來過。
老劉頭見了我,也只是點點頭,正常的打招呼而已。
母親去放羊,他會幫著一起放,在我的視線外,兩個人處的還是挺好。
“沒事,你們聊。”
“不不~~~”他看看我母親,指指大門,“那我先回去了。”
母親只是輕輕的嗯一聲,頭也沒抬。
我故意提高嗓門說:“媽,地裡現在沒活了,從明天開始,我跟國平去放羊,你在家把凱帶好就行。”
她吃驚的抬起頭望著我,老劉頭的腳步也頓了頓,可能都猜不透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嘛!其實就是覺得母親放了一個夏天,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第二天,我和國平趕著羊往田地裡走,剛好碰上阿依莎和國安。
阿依莎依然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姐姐,今天怎麼是你們來放羊啊?”
“怎麼?你這是怕我把羊放丟了嗎?”我開玩笑的說。
“哈哈哈,當然不是,姐姐你真逗!”她從馬上下來。
我看看遠處的國安正把羊往地裡趕,對國平說:“你把咱們的羊也趕到油葵地裡去吧!”
他意味深長看看我,應該猜到我跟阿依莎要說悄悄話,揚鞭一揮,羊群順著他指的方向跑去。
阿依莎放開馬的韁繩,讓它自己去吃草,坐在我旁邊,笑問:“姐姐想說什麼?”
“我想問,你跟國安的事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覺得跟她這樣的姑娘,真的沒必要拐彎抹角的,直入主題。
她的面色慢慢變的凝重,“我爸爸不同意,國安對我,好像也沒那個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不是,國安他怎麼對你就沒有意思了?”
“姐姐你不知道,我總能感覺到他一直刻意的跟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還不說明問題嗎?他肯定是嫌棄我的!”
“不是吧,阿依莎,在我的心裡,我覺得你不是這種多愁善感扭扭捏捏的姑娘啊!這是怎麼了?明明喜歡,怎麼不爭取呢!”
“姐姐,你知道的,我從小沒有母親,又沒有兄弟姐妹,是我爸爸把我養大的,我害怕傷害爸爸的心。另一邊,國安沒有給我對抗阻力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