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清並不在意這個，把話題又轉回到了禿尾巴身上，“如果我們想把他帶走，有什麼辦法嗎？”

殷盛哼笑一聲，“你是不是太為難我了？這種重要的研究標本別說研究所不肯放過，就連宋囂也不會輕易讓你們帶走的，不過，宋囂和你還是有點關係，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

“你說。”川清催促他。

“15區的研究所已經建好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開工了，”殷盛挑挑眉，“由我來掌管，到時候會從這裡挪一批研究標本過去。而我的想法是，將這些遠古生物在可控的情況下喚醒，在你們能確保這具生物在可控範圍內的情況下，他會是最優選擇，雖然這並不代表你們能將他帶走，但人到了我們自已手裡，總是會安全一點不是嗎？”

殷盛真誠的朝他們眨眨眼。

“你需要我幫你幹什麼？”羈從川清的肩頸裡抬起頭，目光冷漠地看著他，他作為一隻狼，雖然沒有經歷過人類的勾心鬥角，但作為野獸，沒有相互利益的情況下，是不會一起捕獵的。

“當然，確實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殷盛很坦然，“我需要提取你一點基因。”

“用來研究什麼？”川清問，人類經過基因變異之後，對於這方面是很敏感的，即使他覺得殷盛並沒有什麼惡意，但還是要問清楚。

“繁衍，”殷盛深深嘆了一口氣，眉眼間是掩蓋不住的憂慮，“任何事情都有代價，人類因為病毒導致的基因變異，以此獲得了能在極寒下存活下來的機會，這種變異並不完善，無法繁衍，這就是代價。”

“經過檢測發現，人類身體內的新陳代謝普遍放慢了，意味著我們獲得了更長久的生命，可多了這十幾二十年又能怎麼樣？人還是死，沒有新生的一代，人類終究會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他看向那些被冰封的遠古生物，眸光中閃爍著希望，又看向羈，“可你們這些來自遠古的客人是不一樣的，你們的基因沒有缺陷，擁有完整的繁衍能力，人類請求你們的幫助。”

川清和羈的眼神對視上，見他並沒有拒絕的意思，便點頭代替他答應下來，“可以，可我很好奇一件事，方知行不是已經對這些生物進行過很久的研究了嗎？他難道沒有研究出什麼？你一個學內科的，確定能研究明白？”

殷盛聽到這個‘學內科的’沒忍住笑了一聲，“這個，稍後離開這裡，我會跟你們解釋原因，現在，先幫忙看看這具生物吧，這應該就是你之前說得具有極大危險性的生物吧？”

他往前走了幾步，停在其中一具生物前面，眼神卻是看向羈。

封在冰裡的生物帶著一種詭異感，沒有四肢，而是從原本應該長出四肢的關節處，長出密密麻麻的細線般的東西，四散開，亂七八糟地凍在冰裡，幾乎遮住了生物的軀幹，只能從雜亂的細線中隱約看見一張蒼白年輕的臉。那些密密麻麻的細線，看起來像是寄生在昆蟲身上一種常見的寄生蟲。

羈顯然因為不能馬上帶走禿尾巴的事情不太高興，語氣冷漠中帶著不耐煩，“他死了，不好吃，不想看。”

“死了？怎麼會死了？我前兩天看見方知行的研究報告，明明還是具有很強的活性。”殷盛一驚，忙問，但見羈冷著一張臉，一點再理他的意思都沒有，求助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川清身上。

川清也好奇，他捏了捏牽著他的那隻大手，見他沒有反應，無奈附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羈這才不太情願地走過來，看了一眼那具生物，“他死了，但他的身體還活著，如果你們把他放出來，他會到處亂竄，然後把你們的腦子都吃掉。”

殷盛聽著有點慎得慌，“這東西喜歡吃腦子？”

羈的眼神有點像在看白痴，“它什麼都吃，最喜歡吃肉，連骨頭帶肉一起吃，但是它的腦子現在不見了，所以它的身體就只剩下一個目的，就是把腦子找回來。”

“它的腦子……還活著？”殷盛冒了一身冷汗，聽到羈說這東西喜歡連骨頭帶肉一起吃，突然想起食堂被蠶食的那些獵物。

羈不知道和川清達成了交易，雖然很不耐煩，但還是回答了他，“當然活著，如果它的腦子死了，那它的身體也會死。”

殷盛深吸了一口氣，“被這東西吃掉後，是不是還會剩下一張皮？”

“你見過？”羈微微有些吃驚，“我沒有在人類中聞到它的氣味，或許是因為你們人類研究出來的那個煩人的東西。”

“我知道了。”殷盛閉了閉眼，“這東西有辦法弄死嗎？”

羈不著痕跡地昂了昂頭，“有，把它的腦子找出來，我可以幫你吃了它，這樣它的身體也會死。”

“如果找不到它的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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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看著他，眼神好像在嘲笑人類的沒用，但這沒用的人類裡不包括他的‘老公’，他想了想，“以前，雷電劈下來卻不下雨的時候，火燒了森林，曾經燒死一隻，但它的腦子活了下來，沒多久又長出了新的身體。”

殷盛明白了，這種生物的再生能力很強，只要腦子還活著，身體就能源源不斷的再生。

這可比蚯蚓恐怖多了。

他想起方知行的研究報告，上面對這種能力隻字未提，他瞞下了很多事，只是到現在也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但起碼證明宋囂另建研究所的事情是正確的。

只是想到方知行這個生物基因領域的天才，心思卻比本事還深，就很惋惜。

“我們先離開吧。”殷盛的臉色難看。

羈朝禿尾巴看了一眼，沉著臉跟著川清走了。

離開研究所，殷盛把他們請到了診室，從櫃子裡取出一個檔案袋，“二十多年前，國內的法紀法規還沒有這麼明朗的時候，當時c市還是一座落後的小城市，和位於北方的首都南轅北轍，又不臨海，來往貿易的人並不多，所以一些不太合規的研究所就建在了這裡。”

他的指尖叩了叩桌面上的檔案袋，“這是前幾天宋囂的人從一所廢棄實驗室找到的資料，它的前身就是一併不合規的研究所，後來經過清洗整改，逐漸正規了起來，但一些資料卻留存了下來，你們可以看看。”

川清帶著疑惑開啟了檔案袋，嶄新的檔案袋裡是一疊泛黃的研究報告，紙張雖然泛黃，但看得出儲存得很好，沒有任何汙漬，只是上面的印刷的墨跡微微有些褪色。

第一頁上印著，

基因實驗專案

實驗代號：Ouroboros

實驗目標：方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