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吃完了面前滿滿一大碗冰沙，還有些意猶未盡，牧理看出來了，把自已碗裡的挖了一大半給他。

川清也吃完了，有些慵懶地靠在羈的身上，好久沒有吃到這種甜甜的東西了，上一次吃甜的還是麵包。

羈在桌子底下悄悄牽住了他的手。

川清看了看對面的兩人，見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已，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掙扎出來，也就隨他去了，開始跟牧理閒聊，“最近1區食堂那邊好像不太安穩，人都少了很多，你們還在1區食堂吃飯嗎？2區食堂最近上了紅燒豆腐，還不錯，可以去試試。”

“不太安穩？為什麼？”牧理慢條斯理地品味著嘴裡蜂蜜的香甜。

“好像是丟了一些東西吧，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罪魁禍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為了避嫌，所以大家都不太去1區食堂了。”川清說。

低頭開心吃著冰沙的小明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又迅速恢復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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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那明天我們也去2區食堂吃飯。”牧理摸了摸小明的頭。

小明抬頭看他，乖巧地點頭。

羈這會才注意那個人類小孩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精準地吐槽了一句，“頭髮真醜。”

小明看向他，眼神有些不解，接觸到對方的冷漠眼神時，又迅速低下了頭，心裡後知後覺地升起一絲面對天敵時的害怕。

川清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不許沒禮貌。”

又轉頭看向小明，“他不會說話，你問牧理，他給你剪的，他還能不知道好不好看嗎？”

牧理嘴角抽搐了一下，揉著小明的頭髮聲音溫柔，“好看，怎麼會不好看呢，我還能騙你嗎？”

小明看向他，嘴角掛著一點水漬，露出個靦腆的笑，其實好不好看他也不介意的，牧理不介意他醜就行。

“說好看。”牧理捏捏他的臉，存心想逗他。

說話這種事情，似乎難就難在說出第一個字，過了這個坎，後面就容易多了。

“好……好看。”小明磕磕絆絆地說了出來。

“很棒。”牧理就像個啟蒙老師一樣，毫不吝嗇給學生誇獎，實際上，他之前的工作也確實是個老師。

一條黑漆漆的東西，從外面拱了進來，爬到了川清的腳下，纏著他的小腿想往上爬。

川清一把提了起來，“你又跑哪鬼混去了？”

小黑掙扎了一下，身體尾部翹起，勾住了他的脖子。

川清順勢鬆了手，小黑整個圈在了他脖子上，像一條黑色毛領圍脖。

“你又去找宋東東要吃的了？”川清聞到了小黑身上紅燒肉的味道，明顯是宋東東的手藝。

這傢伙就像個社交恐怖分子，只要有吃的就敢湊上去，即使被宋囂一遍遍的扔出來。

還跑去種植基地找了董不理，嚼了人家兩朵花，被五花大綁送了回來，丟臉死了。

不過好在這傢伙到處亂竄，到底記得回家，每晚準時哐當哐當地敲門，被臨時穿上褲子來開門的羈教訓了好幾次。

小黑從脖頸處探出個頭，在已經空了的碗裡嗅了嗅，然後蹭了蹭川清的臉，意思很明顯：我要吃。

川清不理他，他都感覺到這傢伙的肚子大了好幾圈，顯然宋東東並沒有虧待他。

他們吃完，休息了一會，就先離開了。

趙大平還在外面忙活，在這個除了肉其他東西都很貧瘠的環境下，他的生意很好，這會帶回來的蜂蜜已經不剩多少了，即使如此，他還是給川清裝了一些蜂蜜帶走。

川清明白，趙大平心裡對他一直有愧疚，所以之前也一直照顧宋東東，即使他已經安全回來了，這份愧疚減輕了不少，但依舊對他很好。

他很爽快的收下了，大不了下次從地面回來給他帶點東西。

地下城的電梯通常都是供不應求的，所以他們也懶得去跟別人擠，走樓梯晃悠晃悠就上去了。

寂靜的樓梯裡，川清想起剛才小明的反應，他仔細看了看羈的臉，沒表情的時候確實看起來氣勢很足，也夠冷漠的，但這也見了兩三次了，不至於這麼害怕吧？

心裡泛起疑惑，“羈，你有沒有覺得小明很害怕你？”

羈被他看得有些心猿意馬，輕輕揉捏著他的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川清還在自顧自的說著，“我感覺也不是害怕，更像是恐懼，可是他恐懼你什麼呢？”

“不知道，”羈牽著他腳步加快，“我們回家。”

川清茫然了一下，順著他的力道走出樓梯口，“走這麼急幹嘛？”

“回去……”羈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他頓時耳根紅了一片，嘴唇微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羈嘴角露出笑意，輕輕在他嘴角舔了一口，隨後抱起他迅速往888房走。

……………………（很多那什麼，自已腦補一下。）

恍惚間，連線了內網的手機響了一下，川清努力睜開眼，微微探身，伸出疲軟無力的手臂費勁地將手機取過來，是殷盛的電話。

他想掛掉，另一隻大手卻覆蓋在他的手上，快速按下了接聽鍵。

“喂？川清。”殷盛的聲音傳來。

“嗯，”川清聲音有些啞，顯得沒什麼氣力。

“你感冒了？怎麼說話這麼沒力氣？”殷盛疑惑地問。

川清瞪了一眼臉上露著不懷好意笑容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有點，你有什麼事嗎？”

殷盛立馬想起來正事，“前兩天不是答應帶你們進研究所嗎？但是因為食堂的事情，所以方知行的行程推遲了兩天，明天他就帶人去地面上了，你們記得明天來找我，我帶你們去。”

“行，我們明天去找你。”

“那我先掛了，”殷盛剛想掛電話，對面突然傳來一聲悶哼，他不禁疑惑，“川清，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不小心撞到桌角了，”川清咬著牙，儘量鎮定下來，“我先掛了，明天見。”

電話被結束通話，殷盛皺起了眉頭，“撞個桌角有那麼疼嗎？”

明明變異人都皮糙肉厚了，平時連刀割個口子都沒啥感覺。

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麼，殷盛握著手機的手僵了一下，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潤，暗罵了一聲，“不要臉，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