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囂臉上掛著和善卻讓人看不懂的笑，掃視過在場所有人，眼睛微微眯起。
無錯書吧“好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談。”宋囂的語氣平靜，就像在閒話家常，“不過我不太想聽你們吵吵嚷嚷的，你們選個代表出來和我談。”
人群中一時間沒有人作聲，不知道在遲疑什麼。
“怎麼？剛才不是鬧得挺厲害的？現在怎麼都不愛說話了？”宋囂笑著問，“既然沒有人願意說，那就散了吧。”
人群不願意了，紛紛躁動起來，交頭接耳了一會，推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這些日子以來，普通人大部分都不太敢上到地面去，所以找不到什麼物資，更別提狩獵那些變異動物了，所以大多數都只靠著每天一頓的低保過日子，幾乎都餓得面黃肌瘦的，少有還能保持這種體型的人。
男人臉色難看了一瞬，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被推出來，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看向宋囂，眼底是藏匿不住的貪婪，“宋上校，大家剛才都看見了，那個人變成了怪物，連人性都沒了，說不定以後還會吃人，他們那些變異人將來都會變成沒有人性的怪物，你把這些人留在地下城不是想害死大家嗎？我們要求將所有變異人都趕出地下城。”
“對啊，怪物可是會吃人的，這不就是想害死我們嗎？”
眾人紛紛附和。
所有變異人的臉色都變得青黑，即使他們很清楚自已現在是什麼模樣，聽到別人當面這樣說還是很難過。
人群中擠出來一個裹著黑色羽絨服的女人，頭上戴著帽子，帽沿下露出幾縷火紅色的頭髮，裸露的脖頸面板上是火紅色的鳥類短羽，她看向男人，眼中帶著憤怒，“你們才是沒有人性的怪物！這些日子以來，你們吃的肉，用的物資，難道不是我們變異人冒著生命危險從地面上帶回來的嗎？你們倒好，躲在地底下，無憂無慮的享受這一切，反過來卻要將我們趕出地下城。你們才應該滾出去，什麼都不做的廢物！”
男人臉色變得難看，扭頭看向宋囂，“宋上校，你看，他們這些變異人多囂張，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欺負我們這些普通人，動不動就是打罵，前幾天還有人被他們打斷了腿，這事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他們現在就敢這麼囂張，以後這地下城誰做主還不一定呢。”
紅髮女人臉色一變，這人是擺明了挑撥離間，偏偏大多數上位者最吃這種殺人誅心，她連忙解釋，“上校，不是這樣的，那明明是他們先挑事……”
“我知道。”宋囂打斷了她，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早就查清楚了，他看向男人，目光凌厲，“誰說的他們會吃人？”
男人一愣，“……別人都是這樣傳的。”
“一句謠言，就被你們當成殺人的利器，要是我說，將來你們說不定都會變成你們口中所說的怪物，那我是不是應該把你們都趕出去？”
宋囂冷眼看著所有圍觀的人。
人群的臉色變了，從進入地下城之後就很少有有人變異了，這兩個月來更是一個變異的都沒有，所以大家潛意識認為導致人類變異的物質已經消失了，宋囂的話猶如一記重錘，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他們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變異，那自已如今參與的這場對於變異人的聲討也有可能會發生在自已的身上。
想到外面零下六七十度的冰天雪地，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男人看著眾人的神色變化，心裡一緊，“上校，別……別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宋囂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看著人群，“導致人類變異的病毒並沒有完全消失，我們所有人的體內至今都留存著這種病毒，它正緩慢地改變著人類的基因，人類至今的科技並沒有達到能遏制這種變異的程度，所以變異只是早晚的事情。但變異並不代表人就會失去理性，變成毫無人性的野獸。”
眾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資訊量，人群靜默了下來，良久，有人出聲問，“上校，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有什麼騙你們的必要嗎？”宋囂看向他，“你們也可以不相信我，繼續要求我把他們都趕出地下城，然後呢？即使你們一天就吃一頓，幾萬個人，你們知道一天要消耗多少糧食嗎？普通人沒有辦法上到地面上，那麼物資從哪裡來？你們以為單憑軍隊能支撐起這麼大的支出嗎？”
那人啞然。
“況且，”宋囂笑笑，右手不著痕跡的摸向腰間，“你們憑什麼覺得能‘要求’我？憑你們之前都是納稅人？”
’砰‘地一聲槍響，之前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淡淡的硝煙味瀰漫在人群之中，眾人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後發出尖銳爆鳴聲。
變異人在驚慌了一瞬之後就鎮定下來了，他們見過血腥，比起普通人更能接受這種場面。
“安靜！”持槍計程車兵對著人群大吼，人群在驚恐之後逐漸安靜下來，看向捂著腿血流不止倒在地上的男人。
宋囂收了槍，聲音很冷，“你們姓姚的真是一脈相承的野心，不過你哥哥比你要聰明一些，雖然挺沒禮貌的，但他除了嘴，還是會幹一些實事的，你跟你哥比，要更沒禮貌一點，給我找了不少事，你這段時間忙著散播謠言，挑起爭端，辛苦你了，看在你那沒禮貌的哥哥份上，這次只是廢你一條腿，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別有下一次了。”
男人躺在地上弓著身子捂著大腿上的血窟窿，嘴裡漏出幾聲痛苦的呻吟，臉上神色痛苦又帶著憤恨。
宋囂揮了揮手，兩個士兵把人拖了下去，只留下一地的血。
“好了，都散了吧，”宋囂整了整領口，“今天食堂有新鮮的蘑菇湯，都去嚐嚐吧，喝了湯，好好睡一覺，別老想著整這些亂七八糟的，都什麼年頭了，能活著就知足吧，還想著搶權，我都忙死了，真是閒得……”
他還忙著回去擼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