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不便宜，原先兩塊錢一包的鹽現在要5個貢獻點，而且不能用別的東西換，剛到手的貢獻點一下就去掉了三分之一，川清心疼。

物資交換點裡還有糧食，大米2個貢獻點一斤，麵粉便宜一些，只要1.5個貢獻點，但他們都是南方人，吃不慣麵粉，宋東東也不太會做，川清只能忍痛換了3斤米，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貢獻點一下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回了家沒多會，貨也送上來了，送貨人割肉稱完，確定家電都沒有問題才離開。

川清和宋東東忙活了好久，才把羊肉分割好放進冰箱，冰櫃不大，勉強能裝下剩餘的肉。

川清除了早上吃過飯之外，就只在回程的路上吃了兩個硬邦邦的饅頭，本來食量就變大了，現在更是餓得不行。

宋東東連忙開始做飯，淘洗完米放入電飯煲之後，又拿出一大塊排骨切成小焯水，切兩塊羊脂肪煎化成油，下鍋炒熟，再放調料和水燜煮，之前拆開的自熱火鍋還留下了食材，裡面有蓮藕海帶筍片，一起放進去，做了一鍋不太正宗的紅燒羊肉。

鐵門隔絕了聲音，但味道依舊會順著門縫鑽出去，走廊裡瀰漫著淡淡的肉香味，一縷一縷的，勾人心絃。

董不理剛在食堂吃完飯，今晚食堂有肉，聽說是變異羊肉，雖然食堂師傅的手藝真的很一般，但對於很久沒有吃過肉的人來說也是很香的，但此刻聞到走廊裡的肉香味感覺食堂的飯又沒有那麼香了。

“誰家做了紅燒肉......”董不理吸了吸鼻子，感覺又餓了。

走廊外很多人也跟他一樣，吸著鼻子嗅著空氣中的肉香味，越嗅越餓，可是又捨不得離開。

董不理掏出鑰匙開啟門，撲面而來一陣濃郁的肉香味，眼睛瞬間眯起，尾巴毛炸開，轉身快速關上了門，將一群如狼似虎的餓鬼關在了門外，再轉身，看向吃得嘴角流油的兩人。

“羊肉......”董不理化身黃鼠狼，眼睛發著綠光，撲到了桌邊，“哪來的羊肉......好香......”

川清淡定地夾起一塊排骨放進了嘴裡，又夾了一片藕片，順便感嘆一下宋東東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宋東東被董不理的架勢嚇到了，結結巴巴，“我哥...打的羊，你沒吃飯嗎？要不然來點？”

“吃過了，但還是想吃......”董不理滿眼期待的看著宋東東。

只是這冒著綠光的眼神在宋東東眼裡著實有點嚇人。

宋東東從廚房拿出一套碗筷遞給董不理，猶疑著問，“你工作的地方不供飯嗎？”

“供...供啊，”董不理嘴裡塞著一塊排骨，有些口齒不清，“供一頓...加上每天免費的一頓，我一天可以吃兩頓。”

“那你還餓成這樣？”川清問。

董不理嚥下嘴裡的肉，又夾了一塊，“大鍋飯哪比得上這個啊？再說了，供飯又不是不限量，也不能完全吃飽，你也知道變異之後，食量也大了很多，普通人還好，我得按三個人的量來吃才吃得飽。”

宋東東看他一塊接一塊的，有點心疼，當然是心疼自己的紅燒羊肉，“你少吃點，你好歹還吃了兩頓呢，我哥上午到現在就吃了兩饅頭，你給他留點。”

“好吧......”董不理戀戀不捨的嚼完了嘴裡的排骨，又舀了勺湯汁蓋在飯上，心滿意足的吃完了一碗飯，他確實有點餓，但也沒說得那麼慘，嘴饞佔了大部分。

宋東東胃口小，煮了一大鍋飯，自己也就吃了兩碗，剩下的除了董不理吃了一碗，都被川清承包了，這段時間以來吃得最好也是最飽的一頓，他一點也不捨得浪費，連鍋裡的紅燒肉湯都刮乾淨拌飯吃了。

地面上天已經黑了，下起了暴風雪，三輛軍車艱難地在雪地上行駛，車上載的是c市附近幾個縣城安置點的倖存者，溫度下降得太快，即使宋囂用衛星電話通知了一些人，但由於沒有禦寒裝備，還是有很多人凍死了，幾個安置點的倖存者加起來，都裝不滿三輛車，其中大部分都是變異人，即使是變異人也凍得瑟瑟發抖。

雪花大片大片的傾落，刮雨器劃過，沒多久又被一片白色覆蓋，車隊行駛得異常緩慢，但好在沒多遠便是地下城了。

黑暗裡，一團紅色奔跑在暴風雪裡，突然它停了下來，看見三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在暴雪裡移動，它跟在他們身後，看見他們停在了一塊更大高大的方形建築旁邊，隨後下來許多人類，都進入了那塊方形建築裡面。

狼蹲在黑暗中，看著那扇門開啟又合上，它已經知道了那些東西叫做‘人類’，人類都是住在那樣的屋子裡，那樣的屋子應該很暖和。

它不是人類，不能住在那樣的屋子裡。

狂風夾雜著暴雪，將皮毛上的紅色掩蓋，黑暗中，狼的眼睛有點失落，它望著無邊的黑夜，有種不知道該去哪裡的難過。

大雪會掩蓋所有蹤跡，但氣味留存的時間會久一點，狼圍著那棟方形建築轉了一圈，冷空氣中有各種駁雜的氣味，它從中聞到了一抹似曾相識的氣息，屬於它見過的那隻雪豹。

在被冰層凍結之前，它隱約見過那樣一隻雪豹，起初以為是瀕死前產生的錯覺，可它沒死，又見到了那隻雪豹，雖然不知道那隻雪豹為什麼只剩下了耳朵和尾巴，但它們的氣息是一樣。

雪越下越大了，狼不想在雪裡睡覺，即使不會被凍死，那也是很冷的，這種寒冷，它每次在冰層裡醒來都能感覺到。

狼跑向了廢墟，身後的大雪很快掩埋了來時的蹤跡，一棟倒塌的摩天大樓下，狼用尖銳的爪子刨出了一口足以讓它進入的洞口，這棟大樓是從根部直接斷裂倒下的，所以樓身還算完好，裡面也沒有什麼屍體的腐臭味，狼順著樓身往裡走，像在下水道里穿行，最後它在其中一層停下，把所有東西順著破碎的視窗扔出去，又用爪子刨了一面牆擋住漏風的視窗。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像人類住的那種屋子，狼心滿意足的趴在地上，從厚實的毛髮裡掏出個薄薄的東西，爪尖小心翼翼的點了一下，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那是它今天從廢墟里撿來的東西，很奇妙，點一下就會有畫面和聲音，它對人類的所有認知都是從這裡瞭解的。

狼看得津津有味，聲音突然消失了，畫面也黑掉了。

爪尖輕輕的點在螢幕上，沒有再像之前一樣亮起，也沒有聲音傳出來，狼翻來覆去地檢視，也沒搞懂是為什麼，最後它得出一個結論，這東西可能被它搞壞了。

這個念頭一起來，它心裡有點微妙的不爽，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這個壞掉的東西，不過即使是心裡不爽，它還是小心地把那個已經壞掉的東西護在了自己的皮毛裡。

外面的風雪呼嘯，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哀泣，狼把腦袋搭在前爪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入睡，就跟之前很多次從冰層裡醒來的夜晚一樣。

只不過，現在起碼能聽見動靜，不像之前，只有無邊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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