堙滅皮肉不笑,這人惹誰不好,偏偏觸及白沉的逆鱗。
“你是她哥哥,你想如何處置?”
王上心頭鬆懈,想必這小官也不會沒眼色。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今日冒犯了神主,要不是神主反應快,那劍差點傷到神主,我覺得應當處死。”
王上著實是被震驚了,這怎麼就是冒犯到神主了?
程嬰腿瞬間就軟了,跌坐在地:“神主冤枉啊.....我不是想傷神主的,我只是想給這位姐姐一點教訓。”
教訓?一出手就是殺招嗎。笙笙都忍不住誇她一句臉皮厚,看著白沉陰沉的臉色,她也不敢說話了。
完了,君上生氣了。
白沉手輕動,柱子上的劍就到他手中了,把眾人嚇得不輕。王上連忙擋在白沉身前:“使不得使不得...大人既是為了還恩而來,也不好動殺手,您妹妹不是也說算了嘛,也算為了您妹妹嘛...”
蚩尤也起身,雙手作揖:“大人消消氣,不然就讓公主在殿前浮鱗刺上跪上三日,也有一段時間下不得床,也算重罰了,大人莫要忘了正事,來人,將獄中那小鬼帶上來。”
龍鱗刺!!程嬰被震驚了,那浮鱗刺分明就是跪下人的,她若是跪了,臉面就沒了,不說那浮鱗刺跪著多疼,她回去是要被各位兄弟姐妹嘲笑的。
王上本心疼,可白沉突然鬆了口:“也可。”
王上:“......”
赤離差點沒被氣出血,小鬼非但沒保住,還讓程嬰受罰,那浮麟刺他也跪過,什麼懲罰不行,非得跪浮麟刺,刺痛他的身份,他可是親身體驗過的:“這.....”
堙滅睨了他一眼,赤離頓時不敢再出聲,對蚩尤的殺意又重了不少,只是他這行為將公主得罪死了,想不通一向審時度勢的蚩尤怎麼突然改了性子。
笙笙主打一個默默吃瓜,暗處那位三公主是認出了她就是那人撞到的人,眼中狠厲,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日直接殺了便是。
“怎麼?”堙滅敲著桌面,看向赤離,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殺意。
赤離:“臣無異議。”
堙滅才滿意,等小鬼被帶上來,他手一揮裝著小鬼的鐵籠子已然帶他囊袋之中,他起身準備離開。
“今日我也不繼續掃各位雅興了,諸位自便。”
笙笙起身,走前不忘回眸看了看眾人,人人堆起笑臉,都笑得不真誠,直到對上那雙黑色的的眸子。
蚩尤的臉隔著面具,眼睛卻看得她臉頰發燙,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蚩尤似乎知道她在看他,眼睛眯了眯,這個小動作在笙笙眼中無限放大,她心頭有些不舒服。
白沉袖子拂過她眼前:“看什麼,走了。”
“嗯,好。”
笙笙開心的拉著白沉的袖子,一蹦一跳的隨他踏出大殿,越走越遠。
蚩尤望著那二人背影望得出神。
“蚩統領似乎對那女官很感興趣啊。”
赤離笑笑。
“本將軍不是爾等膚淺之輩,先管好你自己那些腌臢事兒吧。”蚩尤拂袖,“小心別被人查出什麼來。”
蚩尤也離場了。
蚩尤匆匆往宮門外走去,總算趕上那三人,隱了身形和氣息,站在高牆上默默看著。
女孩似乎很開心,拉著同樣戴著斗笠的男子問東問西,男子摘下斗笠,笑了笑,寵溺般的摸摸少女的頭。
少女臉頰發燙,耳根發紅,眼神有些閃躲,一個箭步上了馬車。
白沉搖了搖頭,轉頭望了城牆上一眼,那裡空無一人,只有數只寒鴉飛過。
隨後,一行人離去。
……
是夜。
笙笙看著屋子裡加封的鐵籠,阿綾縮在角落,一雙紅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恐懼的表情中帶著戾氣。
“君上,知娥真的死了嗎?”
“還活著,不過處境不會太好。”白沉沉聲道。
阿綾眼中透出些別樣情緒,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
白沉也發現這邊的異樣,眉頭皺了皺。
“它有神智。”白沉湊到籠子旁。
阿綾反應更大了些,咿呀呀的叫著,聲音微弱嘶啞。
“它想讓我們救它母親。”
笙笙震驚:“不是說它只是一個沒有意識的惡鬼嗎?”
白沉施法,一道白光入體,阿綾忽然沒了反應,幾盡哀求的眼神望著笙笙。那眼神,似乎在求饒,在求救。
“它……”笙笙哽咽。
無數別樣情緒湧入心頭,共情……千萬倍的共情……痛……好痛……好恨……
笙笙跌坐在地,這感覺好生奇怪,卻無比熟悉……好恨,好恨好無奈……
“啊……”
“笙笙,笙笙!”
白沉停下施法,抱住那人,笙笙眼神空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堙滅也發現異常,忙走來,灌輸法力給她。
而堙滅灌輸的法力全部被反彈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白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盯著阿綾看,他周身法力湧動,眼睛散發白芒。
阿綾體內有一抹紅色的印記,那氣息與笙笙的氣息極其相似。
“它體內……”
容不得白沉再說,他手一揮,絕斷了阿綾散發的氣息,阿綾明顯一臉的不知情,還有些懵。
“究竟怎麼回事?”堙滅道。
“……”白沉沉默。
事情有些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