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二人已在魔都玩轉幾日,笙笙頗感無趣。
直到面前出現堙滅身影。
“師父…”笙笙見禮,堙滅微微點頭。
“這裡人多,隨我來。”白沉道。
具魔族收到的訊息只有堙滅神主要來,不知的是此時白沉和笙笙已經與堙滅匯合,三人只是坐下來吃了頓飯。
確實只是吃了一頓飯,笙笙雲裡霧裡的,吃完飯,兩個男人就開始下棋。
笙笙閒的沒事,坐在窗臺上,看著熱鬧街道發呆。晃著雙腿,想著白沉給的心法,不知不覺就入定了去。
這一個月來,已然跨入入微境,比待在玦明宮時進步大的多。
“你那邊如何?”白沉問。
堙滅皺起眉頭,搖頭,“我回去查遍了所有古籍,依舊沒辦法,只有看浮蘿那邊了。”
“不急,還有時間。”
笙笙豎起耳朵,似乎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
“你呢?輪迴之道如何?”
“一切安好。”
“那……沒事。”
那人默默觀察棋局,兩人不再言語。笙笙依舊雲裡霧裡,她正想將身子抽回,手下一滑,差點跌落,還是白沉施法拖住了她。
“多謝君上。”
“嗯,去歇息吧,明早我們得入宮一趟。”
笙笙緘默,那人也未曾正眼瞧她。
直到笙笙沒影,堙滅輕笑,“創世神這回,算的清嗎?”
白沉不接,默默下完最後一步棋:“你輸了。”
堙滅:“……”
……
空中瀰漫煙塵,簾後女子止不住咳嗽。
“長申……”
簾中探出一隻手,長申順勢將手帕遞給她:“奴才去叫御醫。”
“不必了。”簾中那人似乎舒緩許多,慢慢躺在床上。
長申滿眼擔心。
“娘娘,您的身體越發不好了,您又不肯治,今日皇上又不在鳳儀宮……”
察覺那人不悅,長申閉了嘴。他默默將水送到她簾子前。
那人伸出手,猶如枯骨,接過杯子,小抿一口,放了回去,簾中已經沒聲響。
簾中,隱隱約約,長申已經退出去,她身體發冷,裹緊被子已經沒什麼用,直到有人將她抱在懷裡,懷抱很溫暖,傳遞著,那人稍微好了些。
“笙笙,朕來了。”
她淺淺扯出微笑。
“聽下人說,你又沒吃藥?”
她搖頭“胡說。”
他寵溺笑著,手裡不知從哪端來一碗白粥,小心喂著她,灑了些他溫柔耐心的擦去汙漬,直到碗見底,才抱著她輕聲安慰著。
“笙笙最厲害了。”
她閉著雙眼,嘴角上揚:“哄小孩呢。”
“本來就是小孩。”
……
呼~
“啊!”
笙笙粗喘著氣,手捂在胸口,生疼。
“原來是場夢。”
睡意全無,笙笙開啟窗,天已經黑透了。
修煉溯洄之術,通曉天理,知地理,法生萬物,萬物生法。修煉者會做預知夢,也會夢見前世,很明顯,那簾中女子是前世的自己。
而對於那個皇帝,夢中的自己心境很複雜,複雜到她無法理解,愛恨參半,人很頹敗,那種感覺,在那一瞬與她重疊,壓的她喘不過氣。
笙笙運起心法,那種感覺便淡了許多,將心緒壓了下去,她試著運用法力探尋,方圓百里內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再醒來時,天已經翻了白肚。
白沉和笙笙戴了斗笠,跟在堙滅身後,宮中早早派人在店外守候,那人恭恭敬敬的將三人請上馬車。
“入宮後跟緊我。”
堙滅這話是說給笙笙聽的,笙笙笑著打哈哈,心想自己也不至於吧。
可想而知,堙滅明顯不信。
魔族皇宮不像上清界那般金碧輝煌,這裡暗沉沉的,就算白日高照,這宮殿也死氣沉沉的。
魔族士兵裹得嚴嚴實實,面具遮擋,看不到臉,宮女也蒙著面紗。
“男子蒙面是因為長相醜陋,女子蒙面是因生的極美。”
白沉解答了笙笙心中疑惑。
到達宮中時,宮中已經坐的滿滿當當,只有一個座位還空著。
魔族君王屬實沒想到堙滅還帶了人。
“見過神主。”
“拜見神主。”
堙滅擺手:“不必多禮。”
他洋洋灑灑落座,白沉和笙笙便坐在他身旁。
“小王不知神主還帶了客人,還望勿怪。”
白沉:“無礙。”
接著就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音律舞蹈,一切如期進行。
看得笙笙覺得好生無趣,只是身旁坐著堙滅,她又不敢輕舉妄動,好在斗笠擋著她的臉,不然她呼呼大睡的模樣就公之於眾了。
這場宮宴百十號人,不乏有人竊竊私語,沒人知道堙滅此行目的,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要知道,魔族是被堙滅生生打服的,那刻在骨子裡的害怕,至今不能抹滅。
赤離的位置一眼就能瞧見三人,身旁還是他熟悉的老對頭。
“蚩尤統領今日似乎格外沉默啊…”
蚩尤沒答腔,只是那面具下的眼睛,盯著對面的人,半晌不曾離開過。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神主有什麼意見呢。”
赤離的話聲音不大不小,身邊卻安靜下來,不時看著他倆。
“不知道的還以為赤離祭司想殺了我呢。”
赤離一頓,哈哈大笑:“你這話倒是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