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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苦酒入喉心作痛,男兒有淚不輕彈

下雨天,又趕上花城下午5點後的下班高峰期,陳序他們總算有驚無險的5點40到了劉傑公司樓下。

人行道上的行人如織,來去匆匆,馬路上的汽車川流不息,執勤的交警有條不紊的指揮交通。

看著不斷有人從大廈裡撐傘走出,然後匯入人群,如同水滴流入大海。

老二馮星輝有點急了,對著陳序問道:“沒弄錯吧,老大會從北門出來?南門和北門是不是都該去一個人”

“放心,北門錯不了,他要搭地鐵就一定走北門,北門近一些”

“萬一,我說萬一啊,他今天要加班或者今天……”

“閉嘴”

“閉嘴”

“兇什麼兇,我只是怕萬一,狗子你們變了,現在甚至都不願意叫我一聲二哥了”馮星輝眼神幽怨的看著陳序和許英華倆。

許英華無語的一巴掌蓋在馮星輝臉上把他推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實在是受不了一個大老爺們幽怨的盯著他,老二不要臉他還要呢,人醜就喜歡多作怪。

“來了,你看那個是不是老大?”

陳序看著門口走出來的男人,一身的西裝打扮也蓋不住他滿身的頹喪,提著個手提包領帶都有點歪了,打著傘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事,連不遠處站著的陳序他們三人也沒有看到。

“老大,這裡”馮星輝叫了一聲然後招手

劉傑抬頭,然後就看到,陳序、許英華、馮星輝三人撐著傘,站在不遠處,面帶笑容的看著他。

這一刻,饒是劉傑這個臨近三十的北方漢子,也不禁鼻子有些發酸紅了眼眶,快步的走到他們面前,一人一個熊抱是還是很用力的那種,陳序他們則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馮星輝怪叫道

“嗯,好兄弟,你們怎麼來了”劉傑點頭,語氣中有點哽咽。

“想來所以就來了,老大,你剛剛沒把鼻涕擦我身上吧”陳序搞怪的說道,還假裝的看了看肩膀,瞬間就衝散了劉傑的情緒。

劉傑笑著給了陳序一拳,這個老四,還是這麼的會照顧人情緒。

“好了,別站在這裡了,我們先上車再說吧”許英華看了看四周在打量他們的人提醒道

————

車上

“老大,你來指路,我們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馮星輝他們在飛機上還吃了一頓,陳序就吃了個早餐,到現在早已經餓了。

“嗯,前面左拐進小路,那邊不遠有家店不錯”坐在後座的劉傑給陳序指路。

老二馮星輝心裡藏不住事,忍不住的對著旁邊的劉傑說道:“老大,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鬍子拉渣的,領帶也系歪了,你看看你……”

“老二,等會再說”

穩重冷靜的許英華打斷了馮星輝,而劉傑則摸了摸下巴冒出的胡青,苦笑著默默無言的把領帶解開塞進包裡。

陳序透過車內後視鏡瞄了一眼,然後開啟了車上的音樂。

一路無言,5分鐘後,陳序他們來到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粵菜館,把車停在飯店前面的停車場,劉傑熟練的帶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包廂。

“兄弟們大老遠的跑來看我,不是我摳搜不請你們去大酒店,而是這家店據說有六七十年了,店裡的師傅是正宗的粵菜師傅”劉傑提過茶壺給陳序他們倒上茶水涮洗碗筷,一邊說著。

“老大,你矯情了,都是兄弟跟我們說這個,去大酒店還不如吃路邊攤燒烤呢,等會自罰三杯啊”陳序打趣道

“行,等會我自罰三杯,今晚大家不醉不歸”劉傑豪爽的答應了

陳序嘴角抽搐,草率了!

劉傑是北方人,痛苦的經歷提醒自己,他們三個人綁一起都不夠劉傑喝的,忘了這茬了。

坐在陳序對面的許英華,也是無語的看了陳序一眼。

很快菜就上來了,上菜的同時還上了一件啤酒,看到是啤酒,陳序和許英華兩人對視一眼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只有老二馮星輝正忙著對上好的菜拍照。

“感謝兄弟們,不遠千里的跑來看我,我先幹了”劉傑拿起啤酒瓶就開始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陳序他們三個也不矯情用酒杯,直接拿起瓶子喝了一個,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傑一口就炫掉了一瓶。┌(。Д。)┐

“老大,來來來,先吃菜先吃菜”陳序給劉傑夾了一塊白切雞。

“對對,先吃菜,先吃菜”馮星輝附和

“這西芹炒魷魚不錯,老三你也嚐嚐”

不得不說劉傑帶他們來的這家店真的很不錯,廚師的刀工和火候都是一絕,魷魚脆爽鮮香,讓自認廚藝不錯且到處旅遊吃過很多美食的陳序都眼前一亮,讚不絕口。

“來,老四我敬你一個”劉傑開啟另一瓶啤酒和陳序碰了一個,然後又是咕嚕咕嚕的一口乾掉一瓶,甚至喝得急嗆了一口。

“老大,別這樣”

“我們知道你心裡難受,兄弟們既然來了,絕對陪你喝個盡興,時間還長,我們慢慢喝,給”陳序開啟餐巾紙遞給他一張

接過餐巾紙,劉傑擦了擦嘴,苦笑著對陳序說道:“老四,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那天在籃球場沒有遇見她,沒有接過她遞給我的水,這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我還是那個自信飛揚,叱吒球場的我,而不會變成現在這副讓自己都討厭的樣子”

“老大,感情上的事,我給不了你回答,但我們是兄弟,在我心裡你劉傑,永遠是我們寢室眼裡帶著光,意氣風發的老大”陳序用力的拍了拍劉傑的肩膀

“老四說的不錯,感情上的事,只能你自己走出來,其他事只要你開口說一聲,兄弟們都會不遺餘力的幫你”老三許英華也介面說道

“老大,振作點,她田璟瑜眼瞎放過了你這個潛力股,是她沒福氣,大丈夫何患無妻,我相信你能找到比她更好的”這是馮星輝說的

“其實分了也好,沒有她的牽絆,你能走得更遠,發展得更好,你看老四年紀輕輕就實現了財富自由,不就是因為心中無愛,拔刀自然神麼,你說是吧老四”馮星輝繼續說道,然後的壞笑的看著陳序

陳序無語,莫名躺了一槍,真想大吼一聲,狗賊看劍,單身狗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啊,居然被拿出來說事,要不是場合不對,陳序非得和他Battle Battle兩下。

“老二,不怪她的,是我不好”

“其實分手後,我最近工作也不順心,時常加班還被領導罵,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冰冷的家,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突然心酸就湧上頭,心都空了。真的是不知所措的年紀,什麼都不盡人意,失望,疲憊,壓抑,難熬,這就是現在的我”劉傑紅著眼眶,開啟了第三瓶啤酒,陳序他們三個立馬端起酒瓶和劉傑碰了一下。

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啊,陳序三人默然的看著劉傑,一口又一口的喝著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正如劉傑所說的,自認識田璟瑜後,他劉傑就已不再是以前那個他了。

他的世界裡除了田璟瑜,已經容不下別的了,上課時是她,吃飯時是她,聊天軟體裡是她,晚間漫步也是她,和他海誓山盟的也是她,他的世界,他的生活裡全都是她。

以前劉傑相信往後的日子裡,一直在他身旁陪著的也是她,結果現實給了劉傑狠狠一棒,這一棒就直接讓他差點萬劫不復。

“你們知道嗎?年前我和她就吵了一架,不為別的,因為錢,她想我們結婚後在花城買房子,你們也知道花城的房價有多高了”

“這些年我和她並沒有存到幾個錢,在花城的開銷太大了,就算我們兩家父母掏光所有的積蓄也做不到,所以我想我們結婚後就在我們市裡買個房子算了,她不同意,所以我們就吵起來了”劉傑嘴唇微顫說著他和田璟瑜分手的事,一邊手還從口袋裡往外掏煙,但掏了幾次都沒掏出來。

陳序身上一直有煙,自己卻基本不抽,看著老大這個樣子,他突然很想抽一根,他從口袋裡掏出煙來,給老大點上,順便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後把煙遞給馮星輝他們。

陳序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城市大居不易,不是說說而已。

每年懷揣夢想的年輕人,畢業後都紛紛湧入大城市,但最後都是蹉跎了年華,碰得個頭破血流失落而歸,沒有幾個是真正在大城市紮根留了下來的,大多都為那些房東們的腰包做了貢獻罷了,而陳序他穿越前也是其中一員。

以前總是不甘心,總想爭個是非對錯,總想要個結果,現在卻己經看透了,人心各有所願,誰的生活都是雞零狗碎,誰不是把自由賣了,換成了柴米油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