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面具被陳旭鯤一拳打碎前,刀客的心裡已經認為自已勝券在握。
一個不善爭鬥的法家術師,和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道士,根本沒有給他多大的壓力。
只能怪這兩個小子倒黴,這韓理碰了敏感案子,被大人物點名要殺,這小道士倒黴正好也在旁邊,只能一併除掉了。
刀客是第一次殺大族主脈子弟,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他即使對他們十分不屑也全神貫注,絲毫不敢鬆懈。
這門閥相爭牽扯之廣,讓他大開眼界。第一次有人安排種種便利助他潛伏、給他用觸之即染的奇毒。
遇到這種情況,這兩個小子不能說九死一生吧,也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哪怕偷襲失敗,透過精心的佈局,凌厲的刀法,依然能在這縣刑司密室裡將面前兩個小輩斬殺,完成任務。
無錯書吧可能那個道士有點本事,身手反應不錯,不過等毒血滲透更深,他就能輕鬆他兩人梟首,帶走兩人身上信物回去交差了。
幹完這一票,他就可以退出這血雨腥風了,去到西域度此殘生。
他終於有機會停下來了。
可希望剛剛浮現在眼前時,卻突然被一拳打碎了,他甚至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感到自已的面具像是被什麼東西錘了一下。
然後就是一陣猛烈的震盪,震得他周身劇痛,震得他五臟六腑如火燒般痛苦。
躺在地上的他腦子裡閃過了許多東西,他的七竅都流血了,眼角除了有血,還有混雜了眼淚,沒人會注意到這血裡的淚。
他充滿希望、幸福的人生已經在女兒遇害時結束了,曾經作為金牌鏢人的他,護衛得了商隊出入邊塞,在大漠行走,戰西夷、敵北妖。
卻阻止不了女兒被幾個小畜生欺辱殘殺,阻止不了妻子的精神崩潰以至於猝然離世。
突如其來的悲劇毀滅了他。
在那似乎無邊無際的夜雨裡,他久久的跪在那家名為殺豬屠宰坊,實為殺手聚集場的市坊前。
從此人間少了一個忠義善戰的鏢人,多了一個心狠手辣的鬼面刀客。
仇人的血洗滅了他的怒火的,洗去了他心中的仁義禮教。
功底紮實但經驗不足的世家子弟,小門小派、平平無奇的小道士,殺之不難呀。
有人相助,有人佈局,更是不難。
。。。。。
“打這人有這麼難麼?”
意識開始模糊的韓理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陳旭坤眨眼間好像就把那個兇狠、陰險的殺手給制服了,樸實無華的過去,樸實無華的一拳。
就把逼的他崩潰的殺手給打翻在地上,密室裡紙張因為氣流和爭鬥弄得四處紛飛,煙塵瀰漫。
那殺手刀客躺在地上,陳旭坤大腦的空白,陳旭坤的懵逼不會消失,只是轉移到了刀客臉上。
這,這是為何?
刀客周身血氣被一拳震盪得徹底紊亂,他面具破碎,露出了一張飽經風吹日曬的臉,花白的頭髮。
此時他七竅流血,氣息逐漸變弱。
陳旭坤身上穿的利維坦之甲帶有的效果威力十分充足,體魄越強,在敵人身上形成的印記擊破後形成的震盪傷害也就越強。
在形成印記後,陳旭坤只是上前普通攻擊了一下,duang了一聲,一下就夠把巔峰凡境武者給幹翻了,這還是他希望留活口收了八成力的後果。
陳旭坤堅持練習了一陣子的七彩陽光體操,幫他徹底掌握了現在肉身的戰鬥潛力。
制服敵人後他看了眼躺倒在地韓理,心想這小子為啥喊完一嗓子就躺下了?
你喊兄弟上去一起幹,結果你喊完就暈了?
掃視一圈一片狼藉的藏書密室,陳旭鯤搖了搖頭。
“好事多磨。”
他掰開那中年大叔的嘴,餵了一顆護內保心丸給這殺手大叔。
把手搭在他手腕上,運轉修煉出來的氣息,幫助他吸收藥力
當然在做這些之前陳旭鯤已經搜了一遍殺手的身,並且打斷他的手腳。
救他是為了留線索,搜身斷手腳是要保證自已安全。
片刻完事後,轉而去檢視韓理是什麼情況。這時韓理意識已經快要徹底模糊,見到陳旭坤俯身來看。
即使不明白為什麼陳旭鯤這麼強,為什麼他也沾了毒血卻一點事也沒有。
韓理也明白,自已有機會活下來了。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忙對陳旭坤說“毒,我中毒了,解毒丹。”
隨即如釋重負的暈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陳旭坤是個窮鬼,他只有治內傷的草藥藥丸,根本沒啥解毒丹。甚至不知道這是啥。
一臉懵逼的陳旭坤看著安詳躺倒的韓理,心中有萬千羊駝賓士而過。
陳旭鯤打量了一下門口,聽到外面有一陣又一陣呼喊聲。
什麼“隨我披甲帶刀,誓斬來敵。”
可能外面也出亂子了吧,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危險在外面,還是先待在這裡吧。
面對眼前這個狀況他也束手無策,自已沒有救人的招呀,帶有緩和內傷的藥已經算比較有準備了吧,這不能怪我呀。
陳旭鯤蹲在兩個躺地上的人之間,揚起的塵土漸漸飄落,他隨手撿起一本卷宗,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看了一眼,這書無聊透頂全是一些騙錢坑人,自殺仇殺的案子記錄。
“啥玩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