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生？！！”
鹿生搶過林予墨的手機，他今天是出來和朋友們去酒吧找妹子的，沒想到路上碰見了林予墨，他和林予墨算是認識的陌生人，只是對方因為自已江清晝前男友這層關係對他充滿敵意與厭惡。兩個人說了幾句就要開吵，他突然聽見對方手機裡江清晝的聲音，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求林予墨幫他和江清晝求情，他不求複合，給他個重新追求或者做朋友的機會也可以。
“江江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這次絕對不會再背叛你了——”
“她媽的滾！”林予墨衝他後腰就是一腳，鹿生倒下的同時手機被他甩飛出去，林予墨身手敏捷接住手機，飛也似的逃離了鹿生。
“真晦氣啊怎麼碰見他了，我說你可不許再聯絡他啊！臭傻比一個，滾遠點，比宋與卿都他媽煩人。”
江清晝在心裡默預設同林予墨對鹿生的評價，同時吐槽都這種時候了她也不忘踩宋與卿一腳。
“當初我就該攔著你和他談戀愛！談什麼談？看見帥的有錢的你就不拒絕，玩弄感情你也得找點正常人吧。”
“正常人我哪好意思騙人家感情……”
“真不知道你有沒有良心。”
林予墨步履匆匆，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才重新拿起手機看螢幕，一路上嘴還不停地數落江清晝。
“你和你那個大魚怎麼樣了？”
江清晝幾乎會把自已所有的情況都和林予墨彙報，除了一些她覺得說了會被罵的事，比如李輕眉最近每次見面都對她動手動腳的。
“還好啊，挺順利的。”
順利到再這幾周他倆應該就會上床了。
“我還是那句話，可以牽手，可以擁抱，可以接吻，不可以睡覺！”
手牽過了，不過是在阻止李輕眉扒她衣服時牽的，擁抱接吻是在牽手之後一口氣做的，而以上三步都是為了睡覺做鋪墊，江清晝不敢吱聲，沉默著點頭。
“你和我說實話，這次又只是玩玩而已吧？”
“……是，我哪次不是隨便談。”
高中時二加一分班，四個人全部分開，那時候學習壓力大，每天只忙得來上課下課那點事，也不能隨身帶手機，自然很多事林予墨和宋與卿都不知詳情。林予墨不知道她和蘇沉究竟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樓卻的存在在這段感情裡起到了什麼作用，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之後江清晝再也沒有認真對待過任何感情。
林予墨還想再多說幾句，背景音裡聽到有人在叫江清晝。
“你們要繼續排練了嗎？”
是裙裙姐過來叫她，多半是這樣，她先答應了等一下就過去，又和林予墨解釋:“好像要最後確認服裝和道具啥的，我得過去了。”
“好。”
結束通話了影片，江清晝又點開了和宋與卿的聊天框，聊天內容還停留在昨天討論晚飯吃什麼，猶豫著怎麼開口才能自然而然提到林予墨，突然有人從身後抱住她。
“Trick or treat？”
李輕眉長手一伸，關閉了江清晝手裡的手機，頭蹭在她肩頸處親吻她下顎線。江清晝扭過頭，想躲開他的吻，並告訴他萬聖節早過了，那時他們還沒在一起，而現在已經要十二月了。李輕眉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掐住她下巴堵住她的嘴，另一隻手還不老實地往她領口裡摸。
除了溫熱的舌，一同入侵她唇舌的還有一個方方的硬塊，舌尖在口腔中糾纏了一會兒，一股甜味在口中瀰漫，等甜味都要消失，李輕眉才捨得離開她。
江清晝眼神迷茫看向他:“奶糖？”
“Trick and treat.”李輕眉鼻尖貼著她的臉，說話的氣息都噴在她淡粉色的臉頰肉上，嘴角因惡作劇成功有了明顯的上揚，語氣都帶著愉悅:“草莓味的，和你一樣的味道。”
江清晝感受不到自已的味道，只知道是草莓，口中的草莓糖甜甜的，細品還有一點酸，她原來是這種味道嗎。想問李輕眉怎麼有空來找她，側目看到對方耳垂上的珍珠耳環，手先腦子一步摸了上去。
“果然你戴這個很好看。”
江清晝語氣裡藏著笑意，鬆開李輕眉的手，她整理下外套站起來，一手拿手機，一手去牽李輕眉。
“要去排練了？”
李輕眉其實是正好看到她在這裡一個人，就想過來逗逗她，江清晝實在笑得好看，他一下子停止了思考，順勢回答了嗯。
“那我們走吧，大會長可不能遲到缺席。”
李輕眉任她牽著往舞臺後臺走，草莓味還有一絲殘留在他唇齒間，看來江清晝還算喜歡這塊奶糖，下次可以給她多拿一點。可惜錯過了萬聖節，他又不會和江清晝過明年的萬聖節，那時他們應該早就分手了。
“你覺得怎麼樣？”
江清晝知道他在說奶糖，略作思考後點點頭說:“好吃，但是你也能嚐到味道嗎？”
“是fork也可以吃的糖。”這糖是李輕眉拜託熟人找了好多店才買到的，和江清晝的味道很像，但還是有區別，“下次多給你拿一點。”
“不要。”
江清晝回答得痛快，李輕眉有些驚訝她的拒絕，問她為什麼，“你不喜歡嗎？”
“不是不是。”江清晝頭搖得像撥浪鼓，牽著他的手握得更緊了，“fork能吃的糖很難買吧，我希望你能自已留著，想給我的話，下次就隨便買點水果糖就好了。”
李輕眉笑了笑，牽著她走得更快了:“好。”
“可惜萬聖節已經過去了。”江清晝嗜糖如命，她是真的可惜錯過了萬聖節這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找李輕眉搶劫糖果，“今年萬聖節我COS得特別好來著。”
“哦？你COS的什麼？”
“小丑女。”
萬聖節前幾周，江清晝和黎鶴鳴討論了一整天萬聖節的裝扮。
“哎呀我要不還是COS貞子吧，去年的白裙子還在衣櫃裡壓著呢。”
去年的時候江清晝的頭髮還沒有修剪，長長的一直留到了屁股，因為受夠了波浪卷她還去做了軟化，一頭又長又直的黑髮，加上她本就白皙的膚色，不用化妝也很像貞子，懶得思考的江清晝就無腦打扮成了貞子 ，現在又懶得思考得想故技重施。
“不行，哪有金髮的貞子。”
“你就當貞子去美國留學了，成美國甜心了。”
“不行！你給我好好想啊。”
“哎呀要不我COS精神病算了，直接穿白大褂就行……”
“不行不行不行！”大一時剛認識，黎鶴鳴也是第一次見她打扮成貞子，還算有新鮮感，後來熟悉了才發現，江清晝是因為懶，所以每年都是貞子，她今年必須阻止她繼續敷衍人，“你至少也要給我搞個什麼惡魔、吸血鬼、木乃伊什麼的……”
“要不惡魔吧，我那套哥特風的裙子剛好。”
“小丑女怎麼樣！”黎鶴鳴看著她的金髮突然想到，“把髮尾染一下顏色就行，你不是也打算剪髮尾嗎？染完了剛好直接剪掉。”
“好！”
之後黎鶴鳴迅速決定了自已COS殭屍新娘，兩個人當晚下單了衣服鞋子和各種東西，萬聖節當天剛好是週末，黎鶴鳴幫她化了妝，兩個人上午打扮好就出門去壓馬路了。
“話說你不是本來想COS木乃伊嗎？怎麼突然改成殭屍新娘了？”
“因為我的老公死了。”
黎鶴鳴面無表情地說。
不用問了，肯定是和物件吵架了。
“他又忘記回你訊息了？”
“哈哈！他那麼忙，大～忙～人～哪有時間理我這個小學渣啊——”
黎鶴鳴物件是個滿腦子只有學習的書呆子，又固執又死板，黎鶴鳴當初也就是看上了他踏實這點才和他在一起，結果三天兩頭就被他的死板給氣死。
江清晝不懂這種圖安穩的婚戀觀，她追求命中註定的靈魂伴侶，即使兩個人互相折磨，那也是命運，但她確實也不會很相信靈魂伴侶真實存在就是了。
“彆氣啦，男人都這樣，你物件不比我那個傻逼前任好多了？被我拉黑了好幾周才發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追的他。”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嘴前任，當然都是江清晝的前任。
“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如果不主動來找我道歉，就等著我和他分手吧！”
話音剛落，黎鶴鳴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不耐煩地摁了靜音，然後揣到包包裡不再管它。一分鐘後，江清晝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啊……是你物件…我要接嗎？”
黎鶴鳴伸手讓江清晝把手機給她，“喂？”
江清晝聽不到手機那段的聲音，只有黎鶴鳴的聲音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嗯。”
“知道錯了？那你哪錯了。”
“你在機場？”
“明晚的飛機回去……啊？”
“你別亂動，我去找你。”
黎鶴鳴急匆匆掛了電話，和江清晝說抱歉，她今天不能陪她了，江清晝表示理解，說如果她今晚回不來可以幫她混過查寢，讓黎鶴鳴放心去。
江清晝自已在街上走了會兒，實在不好意思再往人更多的地方走，給樓卻發了訊息去找她了。
樓卻週末正躺在宿舍裡睡覺，江清晝給她打電話她是靠著本能接的，腦子根本沒反應過來江清晝在說什麼，順嘴答應了不知道什麼，掛了電話後就繼續睡著了，所以在聽到敲門聲時，她根本沒想到江清晝會來找她。
“來了……”
樓卻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踩著人字拖去開門，一瞬間以為是自已沒睡醒，不然怎麼會看見和江清晝長得一樣的小丑女在自已宿舍門口對她說“trick or treat？”
江清晝見她沒有反應，自已這樣打扮又實在害羞，臉上溫度逐漸上升，還好粉底塗得厚，看不出她臉紅。
“給點反應啊…不然我好丟人……”
“啊！”樓卻揉揉眼睛，掐了自已胳膊一下，疼得呲牙咧嘴，“天吶原來不是我沒睡醒。”
“當然不是，我剛不是給你打電話說要來找你嗎？”
“哦，哦！對，但我沒想到你會打扮成這樣。”
樓卻側身讓她進來，今天宿舍就她自已，其他室友都出去約會或者逛街了，只有她忘了今天是萬聖節，大白天的躺在床上睡覺。
“今天可是萬聖節啊，這麼穿才對吧。”江清晝坐在樓卻給她拉的凳子上，拿出包裡的小鏡子理了理雙馬尾，剛才走得急呃，頭髮被風吹亂了。她又補了下口紅，抬頭看著樓卻說:“我好看嗎？”
樓卻嚥了口口水，假裝不經意地上下打量江清晝，一遍又一遍，努力把她的樣子刻在記憶裡，方便以後回憶，看夠了才終於說了句“好看”。
“嘿嘿。”
樓卻給她倒了杯汽水，江清晝是喜歡喝水的，今天為了配合衣服沒有帶可以裝水杯的包，樓卻猜她肯定渴了。果然，江清晝接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和她說謝謝的同時又要了一杯，出來之後一直沒喝水，可把她渴壞了。
“你自已出來的嗎？”
“本來是和我室友一起的，但她臨時有事走了，我就來找你了。”
“晚上你要去‘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是最近幾年流行起來的萬聖節夜限定活動，直白點就是大家打扮成各路妖魔鬼怪上街遊行，本質上有些像是漫展。
“是打算去的，可我自已不太想去了……要不你陪我去吧！你下午有事嗎？”
樓卻搖頭:“沒有，但是我也沒有合適的衣服。”
“你就隨便打扮一下就好，不用陪我出什麼的。”
樓卻盯著她的臉，看著江清晝開心的模樣，嘴角不自覺跟著上揚，她似乎很容易被江清晝牽著鼻子走，連情緒都是。
“那我畫個小丑妝配合你吧。”
“好。”
樓卻翻出了她幾乎不用的化妝品，翻了翻衣櫃，找了件比較有萬聖節風格的襯衫西褲，對著亂七八糟的化妝品犯愁。
她很快放棄了自已動手的想法，轉頭看江清晝:“看來得麻煩你幫我化了。”
“沒問題！”
那天晚上他們被好多人誤會成情侶，樓卻慌張地和人解釋她們只是好朋友，江清晝卻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摟緊了樓卻的胳膊，笑嘻嘻地看著她，說看來我們的裝扮很成功。
“我那天收到了特別多的糖呢。”
江清晝從相簿裡翻出那天別人幫忙拍的照片給李輕眉看，李輕眉端詳著照片裡她的模樣，五顏六色誇張的妝貼在她臉上，掩蓋不住女孩燦爛的笑臉，可能是因為萬聖節燈光的影響，她雖然笑得燦爛，照片卻透露著詭異，配合她身邊的小丑，硬是讓他看出一絲悲傷。
“很適合你，可惜我沒看到。”
“那今天的糖就當是你補償萬聖節的了。”
下次換別的口味試試吧，李輕眉在心裡想著，蘋果味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