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老李你真噁心。”
姜頌嫌棄地把香薰還給他,李輕眉一句話噁心得他連八卦的興趣都沒了。
周午也是才知道江清晝是cake,從上鋪鑽出個頭,“你之前有談過cake嗎?”
李輕眉換過的女朋友,沒有幾百個,肯定有幾十個,cake也就遇到過兩三次。
“有兩個,一個薄荷味,一個青檸味。”李輕眉回想那兩次不太美好的有關接吻的回憶,猛吸了一口香薰的味道,“都是談著談著才發現的。”
“我記得生理課上講過,cake自已是不知道自已的味道的,甚至不能知道自已是cake。”
“所以她們兩個是被我嚐出來的,也不知道我形容的味道對不對。”畢竟他很早就失去了味覺,陌生的味道他無法蓋棺定論。
“哦~”姜頌玩味的笑,“看來這次你又幫一個cake知道了自已的味道。而且你好像還挺喜歡的。”
“誰會不喜歡草莓,而且江清晝身上的草莓味真的很好聞。”
周午說的是社團公認的事實,大家都知道江清晝身上香香的,一部分女生還說她抱起來像是抱著一顆水靈靈的大草莓,而且她身上軟軟的。
李輕眉聽出些問題,他是fork所以能知道江清晝是草莓味,為什麼周午一個echo也知道?
“……寢室長你也是fork?”
“不是啊。”
“那你怎麼知道江清晝是草莓味的?”
“應該是香水吧,反正大家都知道她身上聞著是草莓味,特別好聞。”周午著重強調了好聞兩個字,這讓李輕眉聽著很不舒服。
肖其枝也品出些問題,聰明如他大概已經猜到了真相,在心裡偷偷笑了笑,沒出聲,回到床上躺著去了。
“呃……也許只是她喜歡噴草莓味的香水,而湊巧她也是個草莓味的cake?”
陳星還不像趙又歡那麼沒眼力見兒,足夠用的情商讓他知道現在需要人來打圓場,“別想太多,老李。”
“這世上有太多巧合,對嗎?”肖其枝難忍心中的愉悅,嘴欠道。
“……對,沒錯。”李輕眉已經放下了手裡的黏土,他沒心情再搞那些東西了,江清晝說過的話在他腦海裡飄過來飄過去,影響著他的思維。
“我去洗把臉。”
用冷水讓自已冷靜冷靜。
江清晝的病房裡有很多別人探病時送來的草莓,她的內衣也是草莓圖案——他親江清晝時看到的,她的手機桌布也是草莓,很明顯,這說明江清晝真的很喜歡草莓,所以她也會用草莓味的香水,只是剛好湊巧她本人也是顆草莓,草莓味的cake。
不對,怎麼說都太巧了。
她是怎麼說的來著?自已發現她是cake的時候,她是什麼反應?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李輕眉接了一捧涼水潑在臉上,“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已是cake,而且知道自已是什麼味道……並且期待我發現。”
那麼是誰讓她知道自已是cake的?
李輕眉並不是江清晝的初戀,意識到這件事,讓肖其枝心情大好。更有可能的是,江清晝利用了自已的身份去勾引李輕眉“吃掉”她,李輕眉被玩弄了,被一個剛成年的小學妹。
這太有趣了,不是嗎?
“肖哥怎麼笑這麼開心,想什麼呢?”
“上分了,一起?”
“算了,我最近手感不好,掉到鉑金了。”
姜頌縮回被子裡,兩耳不聞床外事。李輕眉也終於回來,五個人各自躺在自已的床上,只有肖其枝的上鋪空空如也,那是趙又歡的床位。
“歡歡怎麼還不回來?寢室長你給他打個電話,一會要關門了。”
“我打了,他不接。”周午一直在嘗試聯絡趙又歡,可趙又歡只在幾個小時前給他發了條不用擔心的訊息,就沒再回話,那時他剛陪陳星迴來。
“他會不會今晚不回來了?”姜頌平時經常和趙又歡一起鬼混,是宿舍裡兩個最不正經的人,姜頌用自已的思維去想,換做是他肯定是不會回來住了,趙又歡多半也是在外面找了個過夜的地方,“陳星去找。”
“為什麼我要去找他?”
“你把人家打跑的,你不去誰去?”
“他也打了我好嗎?”陳星沒好意思說,趙又歡打他才打得更狠,“誰知道他跑哪去了……”
“不回宿舍他能去哪住?他這個月的生活費不是早就見底了,也沒錢住酒店,睡大街啊?”
“陳星快去把我的歡歡找回來!”
“要找你自已去找。”
姜頌持續在床上撒潑,這個沒有趙又歡的宿舍實在太無趣了,他受不了了,陳星也受不了他了。
“我哪知道他會去哪?老李你平時不總和他在一起嗎,你說他能去哪?”
“怎麼又說到我了?”李輕眉總覺得陳星今天故意找他麻煩,說話沒幾句就硬往自已身上que,一會說他和趙又歡好得穿一條褲子,一會說趙又歡是他的狗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轉,一會又說他倆成天鬼混在一起不知道幹嘛……陳星這樣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行了,別吵了,趙又歡那麼大個人了,又不能丟了,而且他一個男的,還怕他被非禮了不成?睡覺吧,明天上課自然就看到他了。”
“誰說男人就不會被——”
“姜頌。”
“好好好,我閉嘴。”
“明天早八我要是遲到了你們都得死。”
“你要是遲到了,證明咱媽你都睡死了。”
幾個人吵吵鬧鬧總算在零點前徹底安靜,但李輕眉可睡不著了,他滿腦子都是江清晝的那句話,還有那首詩,那個可能寫著秘密的筆記本。
一夜無眠。
睡在椅子上是真不舒服,趙又歡半夜醒了好幾次,最後跑去護士那要了個摺疊床,才勉強睡著。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比被陳星打得都疼。
出去買了豆漿和油條放在桌子上,趙又歡在醫院隨便洗了把臉,沒帶牙刷就用漱口水代替,聞了聞身上沒有汗臭味後,直接去教室上課了。
到教室後,他故意沒和陳星他們坐到一起,姜頌倒是見他來了之後坐到他旁邊的空位上。
“歡歡,你昨晚去哪了?”
“去一個朋友那借住了一晚。”
“看來你睡得不太好,黑眼圈好重。”姜頌扒著他的臉指了指他眼下。
“別提了,昨晚難受死我了。”趙又歡說著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用帽子蓋住了頭,“我睡一會,你幫我答到,要是叫我了你就給我掐醒。”
“OK。”
肖其枝和陳星坐在他們後面隔幾排的位置,從趙又歡進來開始,肖其枝注意到陳星一直刻意不去關注趙又歡,很刻意。
“你真的不和他道歉?”
“為什麼我要道歉。”
好好好,你不道歉,你打了人不道歉,也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麼,他真該昨天直接報警給這兩個瘋子抓進去。
“你最好永遠也別道歉。”雖然肖其枝覺得這不可能。
“我說到做到。”
不想再理他,肖其枝悶頭啃包子,坐在教室最前排的周午和李輕眉一個在看書複習,一個也在補覺,李輕眉和趙又歡一樣昨晚都沒睡好,而且是因為同一個女人。
好的,李輕眉,這沒什麼,她只是談過戀愛,還是個fork,雖然可能還是初戀,這沒什麼,她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
李輕眉不得不承認他在意得要死,以至於他一上午都沒能好好聽課。
好在他下午沒有課,一下課他就衝出教室,隨便買了午飯便去醫院找江清晝。
而樓棄也恰好買了午飯來找江清晝,給她按摩腳踝。
江清晝正在睡午覺,兩個男人在門口撞了個正著。
李輕眉只想著快點見到江清晝,只顧著走路而沒有注意身邊,樓棄則戴著兜帽和耳機,盲人式走路讓他完全沒發現有個人一直和自已一路。
兩個瞎子直到開門時碰到對方的手才發現彼此的存在。
“啊。”
兩個人飛速收回手,李輕眉不喜歡碰男人,而樓棄男人女人都不喜歡。
“要不,你先進?”李輕眉覺得他應該客氣一下。
“哦。”
樓棄可不和你客氣,你讓我先進那我可就先進了。
李輕眉假笑的嘴角抽了一下。
江清晝今天沒收到李輕眉要來看她的訊息,他們今天還沒有說話,而她剛同意了樓棄來給她送午飯,順便兩個人可以繼續看電影。
聽到有人開門,江清晝很自然地認為是樓棄來了,“樓棄,草莓我吃不完了,你帶回去……”
進來的確實是樓棄,只是後面還跟了個李輕眉,李輕眉手裡還拎著好大一盒草莓。
“……你帶回去吃吧。”
“不用帶回去,我可以在這吃。”
樓棄完全不在意李輕眉,自顧自的放下書包,拿去剩下的草莓去洗,路過李輕眉時停了一下,看了眼他手裡的草莓又抬眼看他。
“一起洗了?”
李輕眉擠出個不好看的笑對他說:“謝謝,不用麻煩,我自已洗。”
樓棄哦了一聲,徑直走出去,李輕眉脫下書包,拎在手裡不知道放哪,江清晝趕緊伸手接過去,他轉身跟著樓棄一起出去了。很快,兩個人端著兩大碗草莓回來了。
李輕眉眼疾手快,搶先坐在離江清晝更近的位置,挨著她坐到床邊。樓棄看平時坐的地方被佔了,乾脆拉了椅子在床另一半坐下。
江清晝扭頭看樓棄,對他笑了笑,轉過頭來問李輕眉:“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就來了?”
“想你,一下課就來了。”李輕眉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見到江清晝而好轉,反而因為樓棄變得更差勁了,他眼神盯著樓棄問:“你朋友?”
“樓棄。”
樓棄已經看出來了李輕眉的身份,把椅子拉得離床更近了些。
“我是清粥的朋友,好朋友。”
“我叫李輕眉,是清晝的男朋友。”李輕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男朋友”三個字,眯眯眼笑著,伸出手和樓棄握手。
樓棄依舊一臉平淡,握手時感覺對方出了一手汗。
“樓棄和我是一個社團的,我們總一起排練節目。”
江清晝抱歉地對樓棄笑,還得照顧李輕眉的情緒,“最近社團要準備校園音樂節的節目,我們兩個在商量新的舞臺劇。”
校園音樂節也是李輕眉最近忙得不可開交的事,他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活動順利他就可以直接晉升下任學生會長。江清晝的社團他之前也瞭解過,迎新會上她就表演了舞臺劇,雖然臺詞很少。
“樓棄也是演員?上次好像沒見過你。”
“我上次是幕後,這次是演員。”樓棄本來這次還想繼續摸魚當音效師,社長和副社長強烈反對,說演員本來就不多,你個有能力的還去摸魚,強行給他抓到演員組,而江清晝也沒能逃得了。
“大三大四的社員好多都退社了,大一新生又沒有幾個敢上臺的,我們兩個就被抓去充數了。”
李輕眉瞭然地點點頭,總覺得樓棄好像在哪裡見過,“音樂節現在已經開始報節目了,你的腳能上臺嗎?”
“我的腳其實沒那麼嚴重,我打算明天就出院的——”
“不行!”
不知是哪傳來一聲尖叫,聲音聽著像江清晝的,但要更低沉一點,但是江清晝又不可能自已打斷自已說話。
三個人陷入沉默,那聲音又繼續說起話:“說好了後天再出院,林聽哥都交完錢了,你不許提前跑出去。”
“……誰在說話?”
“清粥,好像是你的手機。”
江清晝在心裡大罵一聲臥槽,她忘了她還在和江清且打影片,剛才樓棄和李輕眉一起進來,她嚇得把手機往床裡一塞,結果就給他忘了。
江清晝急忙摸出手機,江清且正瞪著圓圓的小鹿眼看螢幕:“總算把我救出來了。”
“哥……”
江清晝真想挖個坑給自已埋了,或者乾脆去太平間給自已火化了,她竟然能把這麼重要的事物忘了,讓她哥聽著她和兩個男人在床上說話,雖然只是物理意義上的在床上。
“撒嬌也沒用,你的腳不養好,下次再摔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你也不許再演舞臺劇,上次差點摔了的不是你是吧!”
江清晝臉開始發紅發燙,低頭扶額,“那不是沒摔嗎……”
“你還好意思說?那次要不是有人接住你了,你沒準現在還打著石膏呢。”
樓棄猜江清且說的是上次他接住江清晝的事,想說話又不知道如何插嘴;李輕眉聽著江清且的話回憶起上次在後臺看到的畫面,江清晝被裙子絆倒,摔到了一個男人懷裡,那時候他和江清晝還沒有多少接觸,但這次他可以成為在後臺接住她的人了,而不是其他什麼人,還是男人。
自從意識到江清且的存在後,樓棄和李輕眉就不約而同閉了嘴,都不敢張嘴說話。
“我又不會那麼倒黴每次都摔,那次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動了我的衣服!”
“那也不能保證你每次都那麼好運氣,都有人保護你。”
“可以保證的。”樓棄終於找到機會說話,江清晝看了他一眼,樓棄還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讓她把手機轉向了自已,樓棄看見了一張和江清晝完美復刻的臉,稍稍愣神,然後認真嚴肅地說:“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再摔倒。”
李輕眉沒看出來樓棄是這麼自大的人,披麻戴孝的一張臉還以為是內斂的性格,結果一張嘴就口出狂言。
江清且看著江清晝的臉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這輩子最討厭男人了。
“你可以保證?怎麼保證?”
“上次接住清晝的人是我。”
“啥?”這是江清且。
“啊?”這是李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