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小三還怪多的嘞。
“哇嗚~”
臉上掛了彩也絲毫不影響趙又歡吃瓜的心。
心想這小美女果然有意思,和李輕眉談著戀愛,魚塘裡還養著不少大魚。你說他就看見一個哪裡來的不少魚?連肖其枝都自願游到她的池塘,誰能確保她沒有其他備胎。
江清晝真的是李輕眉想的那種小白花嗎?我看未必吧。趙又歡想。
黎鶴鳴還沒見過樓棄本人,自然也沒認出來床上挨著江清晝的人正是樓棄,她還以為是李輕眉。
樓棄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了每天來給江清晝捏腳就真的來了。
平板上放著馴龍高手,這是江清晝最喜歡的系列電影之一,她書包上掛著一個無牙的毛絨玩偶,樓棄一眼認出來,早早下好了兩部電影——不包括江清晝認為爛尾的第三部。
“裝個hiccup這樣的假肢應該也挺方便的。”
主角hiccup在第一部的結尾失去了一隻腳,換成了金屬的假肢,但他丟的是左腳,江清晝傷的是右腳。
“很高興你沒有真的失去一隻腳。”樓棄給她按摩著腳踝,幾乎沒有看電影在演什麼。
江清晝不像是在開玩笑,她貌似的確覺得裝個假肢很有趣,樓棄可一點不覺得有趣,“裝了假肢也可以摔斷。”
“那也是。”江清晝自認為以她暈倒和摔跤的頻次來說,她真未必換的起假肢,還不如住院呢。
門外兩個人還在扒門縫,最後還是黎鶴鳴覺得不好,拉趙又歡的衣角讓他別看了,“咱們這樣屬於偷窺別人隱私了吧。”
“……對啊,是不能這樣。”趙又歡恍然大悟自已現在像個變態,黎鶴鳴鬆了一口氣剛要坐下,就聽到趙又歡接著說:“那咱們直接進去看不就好了。”
“嗯,啊?什麼?”
接著她感覺胳膊上有一股拉力給她拉了起來,反應過來後,她已經和趙又歡站在病床邊上了。
樓棄和江清晝都被嚇了一跳,但兩個人的姿勢保持不變,江清晝的腳還放在樓棄腿上,被他用手捏著。
樓棄率先反應過來,把江清晝的腳挪開,放進被子裡,順勢拉開和江清晝的距離。
“你們好。”
“……你、你好。”黎鶴鳴喜歡尬尷的毛病又犯了,求助地看向江清晝,對方get到她的眼神,推著樓棄讓他坐到椅子上,招呼黎鶴鳴坐到她旁邊去。
“鶴兒,過來。”
黎鶴鳴逃命似的藏到江清晝那一邊,不去看兩個男人。趙又歡充分發揮自已遠超常人的社交能力,主動和樓棄打招呼並握手。
“你好,趙又歡。”
“樓棄。”樓棄點點頭。
“學長,坐吧。”江清晝打岔,避免這兩個沒眼色的傢伙亂說話,“樓棄,你也坐啊,站著幹嘛。”
兩個人分別拉了椅子,趙又歡一屁股坐下,像回了自已家一樣自然,樓棄卻還站著。
“樓棄?”
“我先回去了,一會還有事。”
“啊。”江清晝把電影暫停,收起平板遞給他,“路上小心。”
樓棄收好東西背上書包,“明天見。”
病房陷入詭異的安靜,江清晝嘗試找找話題,讓黎鶴鳴別再尷尬得掐她胳膊了。
“學長,你的臉怎麼了?”
剛才在走廊裡黎鶴鳴一直沒有去看趙又歡的臉,聽江清晝這麼一問,她才看見趙又歡眼眶發青,嘴角還貼了創可貼。該不會是什麼不良少年小混混,剛和人打了架過來醫院尋仇的吧?
“和室友吵架了,沒事。”
“看著不像沒事啊……我幫你上點藥吧。”
趙又歡看她行動不方便,不讓她下床,黎鶴鳴也攔著她,“你說在哪,我去拿。”
“你把藥給我,我自已來就行。”
“我就是崴了個腳不是截肢了……”黎鶴鳴聽江清晝的話找到了碘伏紅藥水和棉籤,遞給趙又歡,他自已隨便處理了下傷口。
趙又歡照鏡子費力地擦著藥,黎鶴鳴偷偷問江清晝樓棄是誰。
“清晝,剛才走的那個是誰啊?”
“樓棄?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我差點走光時幫過我的那個男的。”
“啊……和你同社團那個人。”
“對。”
“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啊?”
最後這話是趙又歡問的。
黎鶴鳴和江清晝驚訝地看著趙又歡,或者說只有黎鶴鳴在驚訝,江清晝反倒覺得怪有趣的。趙又歡此時已經處理好臉上的傷口,抬頭看著江清晝又問了一遍:“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喜歡你。”
“也許吧,但我們是朋友。”
“你把他當朋友。”
江清晝聳肩挑眉:“對。”
趙又歡是怎麼看出來的,因為他注意到樓棄看江清晝的眼神和肖其枝看她的眼神很像,他是不會談戀愛,可他會嗑CP。
“我不覺得他對我是超過朋友的喜歡。”
“嗯……”趙又歡其實也說不好,但他就是要亂說,“也許之後會對你有那種喜歡?追你的人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個。”
“學長不會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吧?”
江清晝是故意開玩笑的,她看的出來,趙又歡對戀愛那些事不感興趣,和他相處也更像……和兄弟相處。
“當然不會!”趙又歡突然激動,“我不是說你不夠好看啊,只是我絕對不是那種見色起意故意接近你的人,我發誓我對你是純粹的靈魂之間的欣賞。”
“噗—”黎鶴鳴沒忍住笑出聲,本來以為這人是個小混混,沒想到是個逗比,“對不起。”
“她笑點低,不好意思啊學長,絕對不是覺得你好笑。”
“沒事,覺得我好笑也沒關係。”趙又歡習慣了被當成樂子,他也很享受做個樂子人,“但是,別總叫我學長了,咱們都算是朋友了,我可以叫你清晝吧?”
“那我該怎麼叫你?”
“叫我歡歡就行,周圍人都這麼叫我。”因為周圍人都把他當小狗了。
趙又歡又覺得都讓人家叫他歡歡了,他還叫清晝太生疏,而且這不和李輕眉一樣了嗎,他得叫個特殊的。
“……我能不能要求換個叫法?”
“不叫歡歡了?”
江清晝也覺得這樣太像叫小狗了,可能趙又歡還是介意的吧。
“不是不是,歡歡你隨便叫,我是說我不叫你清晝。”
“那叫什麼?別叫粥粥啊!”江清晝想起自已那兩個野生哥,江別塵和林聽第一次叫自已粥粥時,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像大病了一場,臉色煞白,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哦對,林聽已經不是野生哥了,已經成了野生爹了。以後就簡稱野爹吧。
“粥粥?是有點噁心了,甜粥怎麼樣?”趙又歡不覺得江清晝是李輕眉想的那種清純小白花,他覺得她更像甜酒,甜膩但是夠烈。
江清晝還沒聽過有人這麼叫她,比粥粥要好多了,“行,至少不噁心。”
“為什麼不想叫清晝?”黎鶴鳴探出半個身子偷偷問。
“那不就和老l……哎呀我想叫個特殊點的,這樣也好和人炫耀。”
“和誰炫耀?”
“喜歡你的那些男的。”
“糾正一下,喜歡清晝的不止男的。”黎鶴鳴補充道。
“我謝謝你。”江清晝好不容易忘記前幾天有女生來和她表白的事,揉了把黎鶴鳴的頭髮,又看向鬧騰的趙又歡,感覺自已好像多了個弟弟,“學……歡歡你又來找我是有事嗎?”
“啊!”趙又歡終於坐下,他把椅子反著坐著,兩腿匹開,小腿勾在椅子腿上,胳膊抱著椅背,“那傻逼肯定現在也在宿舍呢,我不想回去看見他,又沒地方去,就來找你了。”
“可是你晚上不也要回去睡覺嗎?”
“啊……”趙又歡突然雙手合十,低下頭,語氣懇切:“能不能收留我在這裡住一晚。”
“不行!”
黎鶴鳴發出爆鳴聲一樣的尖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趙又歡被黎鶴鳴這一嗓子嚇壞了,抬頭用一雙狗狗眼可憐兮兮地看江清晝,她也不想答應,但他真的好像小狗啊,而且好像還要哭了。
“求求你了。”
“不行,我不同意。”
江清晝拉住暴跳如雷的黎鶴鳴,小聲勸阻:“鶴兒,你冷靜點。”
“幹嘛?你真要同意他住這?不行啊,我不同意。”
“哎呀你聽我說,他這人挺老實的,上學期我幫他得過獎,他答應過分我一半獎金,一千呢,真給我了,所以我覺得他應該可以相信。”
“……那不一樣,好色和好財可不一樣,你是沒財讓他可圖,但你有色啊!”
“我就是最近窮了點也不至於沒財可圖吧……”說到窮,她想起林聽,這病房既然是她專屬的,肯定有林聽裝的監控,“這是醫院,外面都有護士值班,我一喊人都能聽見。”
“可是……”
“我就是崴了個腳,又不是胳膊腿兒都廢了,放心。”
“……好吧。”
趙又歡腦袋都要沉到地上了,聽到江清晝叫他,抬頭可憐巴巴地看她。
“你可以住在這,但明早得幫我買早飯。”
趙又歡眼睛睜圓了一亮,江清晝感覺自已都看見他身後有尾巴在搖了。
“沒問題!你明早要吃什麼?我五點就起床去買!”
“那倒也不用,我還想多睡會懶覺。”
同意了趙又歡住下,他去找護士要了床被子,把椅子拼在一起當成床板,黎鶴鳴反覆確認他真的不會半夜爬上床吃江清晝豆腐後才終於離開。
“明天要是讓我發現你沒遵守承諾我就報警。”
兩個人吃了晚飯,江清晝邀請趙又歡一起看了綜藝——她推的個人綜藝。
她以為男生不會喜歡看這種東西,沒想到趙又歡看得還挺入迷的。他指著螢幕上一個戴眼鏡的男愛豆說:“這個是你擔嗎?有點像我室友。”
江清晝當死宅當習慣了,喜歡的都叫推,突然說她擔她還反應了一會,“不是不是,這是他隊友,我擔是這個美女。”
“美女,但是男人。”
“你很懂啊。”
“他確實長得挺美女的,和你挺像。”
“我可沒有他好看。”
趙又歡搖頭:“你夠好看了,但我說的像不是長得像,是指你們兩個都屬於雌雄難辨的長相。”趙又歡又仔細看了看螢幕上的人,“這張臉是男是女都好看。”
“你要這麼說……那你剛才說的眼鏡哥也和你那個朋友蠻像的,氣質比較像。”
“你說肖其枝?”趙又歡剛才確實是覺得眼鏡哥長得有些眼熟,像個熟人,但可不是肖其枝,“肖哥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人很有趣,就是慢熱。”
不願意承認,但他剛才真正想到的陳星。粗粗的黑框眼鏡,總是一副性冷淡的面癱樣子,說話沉悶又無趣,要麼不說話,要麼說的話死難聽。
趙又歡嘴角抽動,臉疼,那傻逼下手真狠,討厭,再也不要和他打雙排了。
遠處的陳星人在宿舍,打了兩個噴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
“凍死他活該。”
“說話真難聽。”
“我沒報警抓你已經很有禮貌了。”
李輕眉要氣死了,忙了一天連午飯都沒吃,一回宿舍就發現自已的快遞成了滿屋狼籍,始作俑者用毛巾捂著鼻子冰敷,毫無歉意地看了眼自已。
“我讓趙又歡拆的。”
李輕眉看著破碎的快遞盒子,眼皮痙攣:“他真成狗了拆個快遞能拆成這樣?”
“那是我和他打架時撞到的,還有那個。”
陳星指了指已經殞命的可憐水杯,李輕眉差點氣背過氣去。
“我要殺了你倆。”
“消消氣老李,看他這麼慘的樣子你就先放過他吧。”
“我說歡歡怎麼沒給你打死?”
李輕眉用剩下的黏土捏著杯子的樣子,之前那個也是他自已做的,是他初學者時期第一個做好的成品,雖然不好看但是意義重大。想起這個他就更生氣,真想牽條藏獒來給陳星咬死,告訴他什麼才是真正的會咬死人的狗。
“你倆少說兩句吧。”肖其枝摘下耳機,坐到李輕眉身邊,“你買這麼多黏土,要捏啥啊?”
姜頌探出八卦的腦袋:“捏江清晝?”
李輕眉也不知道,他沒想太多,前幾天看見石塑黏土打折,就下單了好幾箱子,至於要幹什麼真沒多想,但他下單之後總是不由自主想到江清晝的腳踝、大腿、腰、脖子……
“可能吧。”
肖其枝看他笑得盪漾,腦子裡肯定想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呢。
“你怎麼還買了……草莓味的香薰?你能聞到味道?”
下午打掃時,周午在亂七八糟的紙盒子裡翻到了一個沒開啟的小盒,裡面是一個香薰。
李輕眉拿過香薰,聞了一下,“這是fork專用的。”
“怪不得我和寢室長聞了半天沒聞出味道。”姜頌拿著香薰看來看去,“怎麼是草莓味的,你改風格了?”
躺在床上的周午突然出聲:“……江清晝常噴的香水是草莓味的。”
“臥槽。”
“不是吧。”肖其枝真沒想到李輕眉是因為江清晝才買的香薰,他不喜歡香水香薰和一切散發香味的東西,因為他聞不到味道,那些東西像是在提醒他,他是個不健全的人。
而他因為江清晝買了香薰,證明李輕眉開始為了她接受自已,而且,他能聞到她。
“江清晝是cake?”
肖其枝猜想,這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
李輕眉吹了聲口哨,點點頭。
“看來她是草莓味的了,對吧老李?”
李輕眉停下手裡的動作,回憶起女孩腰間的觸感,髮絲間的香氣,唇瓣的溫度。像是幸福滿溢位來憋不住笑意,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幸福又滿足的笑在他臉上洋溢。
“她像甜美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