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動還是低俗小說？”
兩部都是江清晝喜歡的電影，而且她反覆看過好多次了，之前聊天時有和樓棄講過，看來他是記住了才特意下載的。
江清晝拉開被子，往床邊挪了挪，給樓棄讓了位置，拍了拍床鋪示意他坐下:“我選低俗小說。”
樓棄把平板放在移動餐桌上，洗好了草莓後把草莓放到平板旁邊，挨著江清晝坐下。
江清晝看低俗小說的次數遠沒有怦然心動多，很多細節她已經記不清，但她選擇和樓棄一起看它並不是因為這個。
怦然心動她每個月都要翻出來看一次，她喜歡看美好的初戀，即便她的初戀不算美好。而低俗小說有時候讓她覺得像是在看紀錄片，初中時她尚且喜歡真實的故事，現在她更愛看童話故事。
播放到扭扭舞的地方，江清晝活動了一下腿，發現腳踝還是痛得不能動，沒忍住斯哈一聲，樓棄馬上看向她。
“腳疼？”
“腳踝扭傷了，好像得拄拐。”
江清晝說著把被子掀開，慢慢露出受傷的右腳，江清晝調整下姿勢，方便樓棄把她的腳放到自已腿上，小心翼翼地捏著受傷的地方。
“疼嗎？”
“這麼捏倒是還好，醫生說按摩能快點消腫，但我自已又不會捏。”
“你明天可以出院嗎？”
“我傷得其實沒那麼嚴重，但也得一週後才能出院。”
一週時間，樓棄算著這一週江清晝會錯過多少活動，落下幾節課，他們會少多少見面的時間。
“要不……”樓棄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他的手很大很熱，彈吉他的手指上面留了些繭，江清晝的腳踝也很敏感，那些粗糙的面板讓她覺得心底發癢。
“嗯？”
“我每天都來給你按摩，你就能快點出院了。”
“啊……”
說實話，江清晝還是有些介意別人的肢體接觸，雖然她已經能接受和樓棄擁抱、貼貼，但腳踝這種地方，一時還是無法適應被人觸碰的那種奇怪的感覺。但另一方面來講，她也不想落下太多課，而且樓棄的按摩確實挺舒服的。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你們大三的事情也蠻多的吧。”
“我可以每天下午晚飯時間來，還能順便給你帶晚飯。”樓棄嘴角帶著笑，目光真摯地看著她:“你不喜歡醫院的飯，肯定得有人來給你送飯。”
按摩得差不多了，江清晝屈起腿，雙臂摟著膝蓋，歪著頭把下巴墊上去:“好吧。”
樓棄給她蓋好被子，去衛生間洗了手，兩個人繼續看電影。
電影就快放完，江清晝看得有些困了，今天的草莓很甜，吃著吃著她突然想到，她抬起胳膊自已聞了一下，只有醫院的消毒水味，連她昨天洗澡後塗的身體乳味道都沒有了。
樓棄見她聞自已的衣服，還以為她有些在意自已身上的油煙味——他看見了黎鶴鳴給她帶的午飯，面露疑惑:“怎麼了？”
“你聞我像什麼味道？”
說著她抬起胳膊，遞給樓棄，樓棄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圈住她的手腕，放到嘴前。江清晝感覺到他的鼻息，急忙問:“是不是消毒水味？”
樓棄搖頭:“甜甜的。”
江清晝想起自已上午吃了很多哥哥帶來的牛奶糖:“奶糖味？”
“是草莓味。”
江清晝意料之中的答案，樓棄能聞到她，但好像僅僅是能聞到她。
“是什麼樣的草莓？”
“甜甜的……紅色的，新鮮的草莓。”
“沒了？”
“嗯……應該也挺好吃的。”樓棄回憶曾經在江清晝身上聞到過的草莓味，每次都是一樣的，和這次的也一樣，是每次都用了一樣的香水嗎？可是她今天在醫院應該沒有用香水才對，那是沐浴露的味道嗎？
“是沐浴露的味道嗎？”
江清晝想起算是今天，自已已經三天沒洗澡，她今早甚至沒有洗臉，只是早飯後刷了個牙，臉連著脖子一片爆紅，又不好猛地抽回胳膊，把下半張臉埋進了膝蓋，發出悶悶的聲音:“可是我昨晚又沒有洗澡……”
樓棄後知後覺自已的話有些冒昧，接著看見自已手裡握著的纖細手腕，尷尬地鬆開手，用手背遮住臉，轉向另一邊。
“哦…哦，可能是你剛吃了草莓吧。”
江清晝眼睛還露在外面，他看著樓棄扭過臉，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耳朵尖粉粉的。
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她就是吃再多的草莓，也不可能胳膊上也有草莓味吧，而且她自已還聞不到。她可以確定，樓棄聞到的是她身為cake所散發出的、作為食物散發出的香氣，可是樓棄好像只是能聞到，對她沒有食慾，更沒有性慾，侵佔欲。
那就證明他不是個fork，至少不是傳統的fork。
有一些fork不會喪失全部味覺和嗅覺，相應的也只是能聞到cake的味道，卻不會被勾起食慾。此外也有極少數的echo能聞到cake，不知道樓棄是哪種。
江清晝胡思亂想著，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法已經驅散了她剛才的害羞。而樓棄還在回味手上的觸感，纖細的手腕，纖細的腳踝，好像她身上的所有地方都白白嫩嫩的，又異常敏感。剛才幫她按摩腳踝時，樓棄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捏住她手腕時，他聽到她深吸了一口氣，自已坐過來貼著她胳膊時她都會輕微地顫抖，就連被同性朋友摸胸都會……
哦，該死的，他本來都要忘記他在門口聽到的聲音了。
他來得挺早的，聽到兩個女孩聊天的聲音，覺得自已不該進去打擾她們，於是在門外等待著另一個女孩的離開，結果卻聽到了江清晝突然的喘聲，他發誓他不是故意偷聽的。
聲音在樓棄腦海裡回放，結合剛才聞手腕的曖昧動作，大腦自動腦補出了畫面，為它的主人迴圈播放，樓棄越想越臉紅。
“樓棄？”
江清晝用手指捅了捅他，樓棄被嚇得一哆嗦，轉過來問她怎麼了。
“電影演完了……你要再待會嗎？”
平板已經黑了屏，樓棄看了眼手錶，已經四點多了，他也該回去了，收拾了下東西，樓棄問要不要給她買完晚飯再走，江清晝說自已一天都在吃，就不吃晚飯了。
江清且買的糖和早飯，黎鶴鳴買的午飯與水果，樓棄買的草莓還有差點要買的晚飯，江清晝覺得自已生病一天的社交比她平時的一週還多。
等到太陽即將落山，病房裡只有江清晝手機發出的亮光時，李輕眉帶著晚飯姍姍來遲。
他敲門聽不見有人回應，慢慢推開門，發現屋子裡一片漆黑，他藉著月光往裡走，看到病床上女孩手裡淡淡的光源，模糊著她的臉。
李輕眉慢慢走近，拿出手機點開手電筒，緩緩將燈光照到女孩身上，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江清晝伸手開啟了燈。
她剛忙著看她推的最新物料，戴著耳機不聞窗外事，要不是影片結束了她還注意不到李輕眉。李輕眉見她僵住，笑著拎起手裡的蓋飯。
“我來得太晚了，對嗎？”
江清晝肚子一點不給人留面子，倒是給李輕眉捧場，咕咕的叫了起來。江清晝抓著被子把臉往下縮了縮，微微搖頭:“不晚。”
……
江清晝覺得她真該控制下飯量了。雖然江清且和黎鶴鳴都表示了她太瘦了不能減肥了，但她今天也吃得太多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她這麼連吃一個月可能也吃不成胖子，但她現在吃得有點想吐了。
沒吃幾口她就已經吃不下了，白天吃的東西好像還積在胃裡沒完全消化，她放下筷子，尷尬地看著李輕眉，人家特意買來的，她這樣是不是太不給人面子，還有種故意針對他的感覺。
李輕眉見她不吃了，把飯盒蓋好，“飽了？”
江清晝點頭:“下午吃了好多水果。”
李輕眉吃飯快，在江清晝磨蹭著那碗飯要不要繼續吃時，他已經自已的那份吃完了。起身收拾碗筷，他才看到旁邊桌子上還有櫃子裡堆滿了各種吃的，而且看樣子還是不同的買回來的，其中用布兜子裝的糖格外顯眼。
“你很喜歡吃奶糖嗎？”
江清晝枕頭邊還放著幾塊糖，正拆開一塊放到嘴裡:“我喜歡吃甜的，什麼糖都吃，但是最喜歡吃這家的奶糖。”
“你朋友對你還真瞭解。”李輕眉從書包裡掏出一袋水果糖，粉色的，“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水果糖。”
“那是我哥買的，也就他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我比較挑食。”江清晝一開始沒往他那邊看，自顧自的說著，突然那袋子粉色的亮麵包裝紙晃進她視野裡，順著向上看，李輕眉有些失落地低著頭，好像還有點委屈？
“我吃的。”她知道李輕眉可能是裝的，但誰能拒絕帥哥，“水果糖我也吃的。”
她伸出手接過了他遞來的糖。
李輕眉臉上那點委屈轉瞬即逝，江清晝把糖放到枕頭邊。江清晝讓他坐下，想起自已的東西應該還在他那裡，遂張嘴問:“對了，學長，我的書包你帶來了嗎？”
李輕眉從自已書包裡拿出她那天落下的本，“我剛在路上碰到了你室友，戴個黑框眼鏡，長得小小的，好像叫黎——”
“黎鶴鳴。”
李輕眉點點頭，好像不是很在意這個人到底叫什麼，他打一開始就沒記住過，“她說你在醫院也沒什麼要學的，就把你的書包拿回宿舍了，我就留下了你教我英語時用的筆記本。”
黎鶴鳴做的是正確的，她書包裡除了兩本破教材，也沒什麼有用的，她只是擔心筆記最後的東西被人看見，所以迫切地想要它帶在身邊。
江清晝拿回本子，一顆心落了地，抬頭笑著問李輕眉:“昨天沒講完的卷子，要現在繼續嗎？”
料到她會這麼問，李輕眉真的帶來了那張卷子，“那就辛苦江老師了。”
江清晝花了一個多小時給他講完了剩下的部分，李輕眉很聰明，所以她講得很順利。
天色漸晚，江清晝認為李輕眉是要回去了，他收好書包，卻並不打算就這麼離開。
“你的腳可以自已走嗎？”
江清晝動了動小腿，腳踝沒有白天那麼痛了，看來是樓棄的按摩起了效果，但是自已行走還是無法順利做到，她還沒學會拄拐，“我慢慢來沒問題的。”
“我扶你去洗漱吧，現在離門禁還有足夠的時間。”
“我真的可以的！”江清晝是真的不喜歡麻煩別人，而且她今天的社交能量已經用完了，就當她是欲拒還迎、欲擒故縱吧，“你看，我自已能站起來，也能走——”
話音未落人先落，幾乎是站起來的一瞬間，腳踝一陣鑽心的痛，她立即失去平衡向前倒，李輕眉也被嚇了一跳，差點沒能接住她。
結結實實撞在李輕眉肩膀上，失去了拐的支撐，腳踝突然受力，痛得江清晝眼淚都要流出來:“嘶——”
李輕眉趕緊抱起她，隔著薄薄的病號服，他感受著江清晝柔軟的大腿肉。雙腿突然脫離地面，江清晝害怕摔倒，條件反射般摟緊他的脖子，頭就這麼蹭在他肩膀。
“可以自已走？”李輕眉被她好笑到，話裡都帶著笑意，江清晝覺得丟人，想下去又不能下去，只好把臉藏進他懷裡，結果姿勢變得更讓人害羞。
江清晝腰上沒有一絲贅肉，只有胸上那點肉擠在他懷裡，他看不見女孩的臉，只能感受到懷裡的熱源正在溫度升高，還散發著一股甜甜的，引起他食慾甚至更糟糕的慾望的味道。
李輕眉就這個姿勢抱著她，江清晝不肯露臉，縮在他懷裡小聲說著什麼。
“我可以自已去……”
“差點摔倒了還要逞強？”他抱著她坐在椅子上，讓女孩坐在自已腿上，用兩隻胳膊抱著她的腰，“你這樣我也沒法走了啊。”
隨著李輕眉雙手的動作，江清晝身體猛地一抖，臉紅得像是著了火，“…你別動……我、我……”
“怎麼了？”李輕眉看她樣子不對勁，“是不是腳又扭到了？我去叫醫生。”
“不是！你別叫人……不對，你去叫護士來吧……”
不叫醫生讓叫護士，李輕眉意識到事情不簡單，臉上表情漸漸愉悅:“護士姐姐抱你也不方便吧，為什麼不能和我說呢？”
李輕眉鐵了心不會起身了，江清晝沒有辦法，只好求他:“我…我內衣開了……”
江清晝沒想過這麼低俗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已身上，摔個跤摔到男人懷裡還把內衣帶蹭開了，這是哪裡的低俗小說？
江清晝說完，頭深深埋進他頸窩，甜甜的味道包圍著李輕眉，草莓味鑽進他面板每一處毛孔，他感覺身體在發熱，低頭親上江清晝紅透的耳尖，手不老實地滑進她的衣服裡。
江清晝縮起肩膀，脊背被人觸碰的感覺糟糕透了，她顫抖著抱緊李輕眉，耳邊溫熱的呼吸攪得她腦子也一片混亂，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我在你的裂縫縱慾。”
他的手已經摸到她的內衣，熟練的單手繫上。
“我推開你的雙腿。”
他抽出手，抱著女孩換了個姿勢，叉開雙腿面對他坐在他胯間。
“我開啟它們如同開啟一本書。”
他一隻胳膊禁錮住懷裡的人無法後退，另一隻手解開她領口的兩顆紐扣，手指勾著她的下巴。
“我讀那殺死我的部分……”
他摸著她的臉吻上她的唇，品嚐到一口甜甜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