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晝下課後就留在教室裡等李輕眉,她收好了揹包,只留著手機在桌子上,她和李輕眉約好了在教室見。
幾分鐘後,李輕眉拎著電腦出現在教室後面,馬上是晚飯時間,教室裡已經沒多少人,李輕眉很快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的江清晝。
藍色的漏臍肚兜,因身體前傾露出一部分白嫩的面板,粉色的長髮適時垂下,遮蓋住裸露的肌膚,使得腰腹若隱若現,勾引著李輕眉想掀起那層皮料欣賞更多的景色。
手機被她放在桌邊,粉色的手機殼上畫著紅色的浪花,像是自己畫的。感覺到有人靠近,江清晝抬起頭,剛好與走近的李輕眉對上視線。
感受到氣氛的微妙,在變得尷尬之前,李輕眉把髮卡遞給江清晝。
江清晝接過髮卡,本想順手放進口袋裡,可她今天穿的是肚兜,本身就沒比口袋大多少,她只好收回手,髮卡別在了頭上。
“謝謝。”
女孩此時已坐直了上半身,剛剛對視中,他得已近距離看清了女孩的臉,上次在舞臺附近燈光不夠明亮,加上長髮的遮擋,他只大致看出來她很漂亮,如今仔細觀看發現,非常漂亮。
江清晝有著好看得不知如何形容的精緻眉眼。
許是他目光太過明目張膽,江清晝被盯得臉頰發紅,耳朵也成了粉色,李輕眉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 ,移開了視線,又看到了那個粉色的手機殼。
“紅色的海浪,很好看。”
“嗯?”江清晝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腦子還是懵著的,李輕眉覺得她這樣子怪有趣的,沒忍住笑。
“手機殼。”
手機險些掉到地上,李輕眉接住手機,放到江清晝手裡。
“謝謝,這是我自己畫的。”
李輕眉還想再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學生會叫他去活動室了。
“學生會還有會要開,我先走了。”
簡單告別,等江清晝整理好思緒,李輕眉已經離開,而江清晝還紅著臉,摩挲著凹凸不平的紅色海浪。
“鶴兒,你在二食堂嗎?我馬上過去,我和你講……”
……
“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點想放棄了。”
黎鶴鳴放下筷子,以表達她的震驚:“你剛和他見過兩次面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剛才還在微信裡和我說他帥,你今天還為他穿了新買的衣服,現在卻說要放棄釣他!開什麼國際玩笑!”
江清晝縮了下脖子,略顯無奈:“哎呀你聽我說……”
“我不同意!你怎麼說我都不同意!”黎鶴鳴越想越氣,都已經搞到微信了,怎麼能就這麼放過這麼個帥哥,雖說這帥哥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談個戀愛又不吃虧,大不了互相騙一下感情,又不會被騙財,就江清晝那個視錢如命的樣子,誰也別想騙她錢。
“他不是都主動加你微信了?證明是有機會上鉤的啊!”
“那是因為公事,不能說明什麼。”江清晝聳聳肩,“但我說的是放棄釣他,又沒說不打算和他發展點什麼。”
“什麼意思?”
“不主動勾引,但對方如果送上門來,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
“剛好我也想換風格了,咱不能一棵樹吊死啊,廣撒網,才能抓大魚,沒準還能有點意外收穫呢。”
“有道理……吃飯!你今天是不是一頓沒吃呢?”
“早飯還是吃了點的。”
“都說你不用減肥了,足夠瘦了啊,再減該把胸減沒了,為了我你也得保證胸不會減小。”
“知道了知道了。”
……
再次看到那片紅色的海是在迎新晚會時,白裙子的女孩把它和揹包都放在了後臺。李輕眉就在他們節目下一個出場,候場時他看見女孩把東西放在椅子上,手機在最上面。
紅色的海,粉色的湖,他沒來由地瞎想。
站在後臺看節目,能看到很多觀眾注意不到的事,樓棄在看了很多次彩排後得出這樣的結論。
江清晝的吊帶在這個距離並不能看到修補的痕跡,但可以看到她的動作並不自然,彷彿隨時擔心裙子下落,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太大動作。
樓棄看了好一會,覺得哪裡不太對,江清晝的動作,比起說是擔心裙子掉落,更像是在擔心別的什麼,比如……她的假髮。
真該死,因為之前一直在擔心臺詞,昨天又突然裙子出了問題,完全沒想到還有假髮要檢查。江清晝臨上場才發現她的假髮髮網壞了,固定不住。馬上就要上場,根本沒時間找人借,又沒幾個人上臺要戴假髮的——除了他們演舞臺劇的根本沒人戴。她沒辦法只好就那麼上了臺,全程不敢亂動腦袋,生怕一個歪頭假髮就在臺上表演個自由落體,她就像童話裡現出原形的老女巫,在新生和校領導面前來個華麗登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倒黴是誰也攔不住的。說完最後的臺詞,江清晝該退場了,偏偏這時裙子的吊帶也掉了鏈子,崩開了一個線頭,江清晝加快腳步往後臺走,慌亂中踩到了裙襬,直接摔下了臺。幸好她已經消失在觀眾視野裡。
反正頭髮和裙子她肯定沒法都保住了,乾脆閉上眼睛捂住胸前——三、二、一、地板。沒有想象中地板堅硬的觸感,江清晝感受到有人接住了她,睜開眼,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假髮已隨著剛才的動作掉落,粉色頭髮散落下來,遮住她胸口。她抬頭,樓棄沒有看著她,而是注意腳下的臺階,他用身體接住她的同時也擋住了她胸前滑落的裙子,胳膊環過她的腰揪住後背的布料,以免那裡也跟著滑落。
“哎?怎麼了?”
副社長注意到這邊的聲響,樓棄抱緊江清晝,她整個人陷落在樓棄懷裡,完全被藏了起來。
“我踢到桌子了。”
江清晝不敢亂動,樓棄趁著沒有更多人注意到他們,抱起江清晝去了個沒人的地方。
江清晝鬆了口氣,剛剛一直憋著不敢呼吸,現在安心下來一直在喘——被嚇得,被舞臺事故還有眼前的人。
“沒、沒出舞臺事故吧?”
“除了我沒人看見。”
樓棄的手還抓著江清晝的衣服,但胳膊抬起著,避免與她肢體接觸。江清晝雙手死死攥住胸前抹胸,手背和小臂緊貼著樓棄,她想往後退,可後面是牆,前面是樓棄,進不得也退不得。
“別動。”
江清晝哪裡敢動,她能感受自己頭上樓棄的呼吸,她想樓棄也能感受到他胸前自己的呼吸,她又屏住了氣。她不知道是誰弄壞了她的假髮,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繼續勾引李輕眉,就像她不知道此時過大的心跳聲源於自己還是樓棄。
她不知道如果現在愛上樓棄,是否該叫作吊橋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