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很順利,一直到正式表演前一天,江清晝發誓她沒搞出任何亂子,沒惹出一點麻煩,但偏偏有人故意刁難她。
江清晝不知道哪裡惹到了另一位群演的男生,每次排練都會故意刁難自己。一開始只是對詞的時候會加一些臨場發揮的臺詞,害她接不住戲,以至於臺詞越記越亂,後來臺詞倒是按劇本來演,卻會故意靠近江清晝來一些沒必要的肢體接觸,不會影響舞臺效果,僅僅讓江清晝不舒服。
江清晝討厭被人觸碰。
這人聰明得很,每次都只是一點點改動,導演都是熟人,也就沒有說些什麼,到最後一次排練結束,所有一切都已經融入了劇本成了表演的一部分,江清晝如今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結束最後的大彩,江清晝的吊帶裙一側吊帶剛剛險些在臺上斷開,下臺後她趕緊捂著肩膀跑到後臺換衣間,及時避免了一次走光。上臺之前她把裝著衣服的包放在了這裡,現在卻沒能找到本來放在那裡的揹包,不僅是衣服,她的東西都在包裡。
“丫的……”
江清晝可不是什麼溫婉善良的可人,第一反應就是把罪歸結到一直刁難她的人身上,剛剛那人在她下臺時還想趁機摸一把她的屁股。江清晝越想越反胃,用力一腳踢到緊鎖的門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江清晝?是你在裡面嗎?”
江清晝認得這聲音,她試著想起聲音的主人叫什麼。
“……是我。”
“我在舞臺後面的樓梯上看見了你的包,你的衣服在裡面,……我看見你的吊帶斷了。”
“樓棄?”江清晝慶幸她想起來了他的名字,“你讓開一下,我給你開門。”
樓棄轉過身。江清晝左手拽著已經斷掉的吊帶,防止衣服下滑,整個小臂都貼在胸前,右手推開門,拍了拍樓棄的背。
樓棄沒有轉身朝向她,直接把包塞到她手裡:“我幫你守著門。”
“謝謝。”
江清晝笑了,衣服丟了又不是門鎖壞了,幹嘛要守門,她的包總不能是她在的時候被偷走的。
說來樓棄這人確實怪怪的,明明長得挺帥的,聲音也不錯——江清晝打賭他學過聲樂,雖說不知道演技如何——不過他們全社團也沒幾個專業的,大家都是興趣使然罷了,不當演員也就算了,那麼多事情放著需要人幹,他偏偏選了個可有可無的音效師。
這傢伙還很喜歡主動找江清晝說話,明明接觸的時間並不多,每次江清晝“殺青”下臺時,他都會自然而然說兩句類似辛苦了的話。於是江清晝也願意多把在臺下的時間花在站在他身邊上,和一個不會說廢話且有邊界感的人在一起很舒服,也正因此,少有人主動找樓棄搭話,她在旁邊一起就意味著也不會有別的人和她說話。
當然最怪的都不是這些,全社團都用馬甲的情況下,他竟然用本名社交,這是江清晝死也不會做的事。想象一下,一個平時經常和你在網際網路上發瘋,沒事就互相甩褲子耍賽博流氓的人,突然有一天在大街上認出了你,並當著你現生朋友的面喊出了你的大名,太恐怖了,江清晝想想就要尷尬得去世了。
難不成他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不不不,不能這麼想人家。
……可是真的存在這種勇士嗎,竟然敢向隨便什麼人暴露自己的真名,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有什麼問題……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畢竟腳趾也是會累的,從小到大她和江清且已經建了足夠多的移動城堡了。
江清晝換好衣服走出換衣間,手裡拿著壞掉的白吊帶裙,如他所說的,某人還在門口等她換好衣服,江清晝又拍了拍他的背,這次樓棄回頭了。
江清晝晃了晃手裡的衣服和包:“謝謝。”
“不客氣。”樓棄向她點了點頭。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走開,也沒人開口說話。
“呃,我等一下還有課……”
江清晝側身子想要從樓棄身旁的縫隙溜走。
樓棄看出她的意思,及時讓開:“再見。”
“好的,呃,再見,明天見,……謝謝。”
江清晝緊急逃離腳趾施工現場,跑著去了下節課的教室,黎鶴鳴已經幫她佔好了位置。
“排練怎麼樣?”黎鶴鳴拿走了桌子上佔位的書本,幫她放下了書包。
“出了點問題,但問題不大。”
黎鶴鳴注意到了江清晝手裡的裙子:“衣服?”
江清晝把裙子扔在腿上,拎起斷掉的那側吊帶:“折了,回去得借一下你的針線包了。”
“OK。”
“上節課有講什麼嗎?”
上節課是生物化學,重要也不重要,重要在於這門課算是專業課,考試很難,不重要在於反正江清晝聽不聽結果都是聽不懂。
最近不少人都忙著排練,假條批發似的往教室發,大部分老師對於學校的活動要求不會說什麼,但也不是所有老師都善解人意,比如她們的生化老師。
“上節課請假的人真不少,他倒是沒說什麼,但是臉色不太好看。”
江清晝不在乎老師的心情好不好,反正她現在心情一般。那些討厭的老師就算心情好了,也不過是多講一些她聽不懂的加密語言然後多多叫一些“好學生”起來回答問題,偶爾點背提問到她,結果都是一樣的——扣課堂表現分,江清晝將其稱為件貨行為。
剛被小件貨偷了東西,她可不想花精力去擔心下週的生化課會不會大件貨會不會找她麻煩。總之這世界是個巨大的菜鳥驛站。
“隨便了,她真要把我平時分扣光就扣光吧,我的頭不是光的就行。”
黎鶴鳴被江清晝逗笑,手拂過已經是淺粉色的秀髮:“你有打算漂頭髮了?”
“還在猶豫,粉色我才染沒多久,但是黑髮更適合裝一個清純中透著性感的小學妹。”
“其實粉發也可以……等一下,清純是對的,為什麼要有性感?”
“我去研究了李輕眉的所有前女友還有他的社交賬號,他交往過的女生身材一個比一個好,呃,很多胸都比我大。”說到這黎鶴鳴看了看江清晝的胸,她覺得江清晝的大小就剛好夠大了,再大點在一個女生看來有些太重了。“可以確定他絕對喜歡性感這一掛的,但是他又很喜歡看清冷美人,他關注的明星都是這種,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很喜歡氣質清冷的但是這型別太少見而且即使有大機率也不會接觸到李輕眉這種死現充,而不論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美女,性感的他絕對不會拒絕。”
“完全正確。”
“說白了你要搞純欲風。”
“差不多吧。”
“那粉色也挺合適的。”黎鶴鳴知道江清晝捨不得她的粉毛,正努力幫她找藉口說服自己不要染黑,染黑了可就有段時間沒法再搞淺髮色了。
“說得對,沒必要為了一個可能不會上鉤的男人改變自己。”
“So——?他沒上鉤?”
“NO。”江清晝開啟手機,點開微信,“實際上他已經給我發好友申請了。”
“聊得如何?”
“呃,我還沒同意他的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