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上憑空起了座大墓,光出來的地方就佔地幾百米,雖然經過了時間的洗滌,表面上早已經破敗不堪,但還是氣勢恢宏。
許顏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幾個人,就讓那人先回去。
“我看看就回去。”他說。
那人點了點頭,低著頭走了,以至於許顏沒有看到的是,那人在低頭那刻,臉上挽起的詭異笑容。
許顏打算在墓邊轉一圈,明天再進去看看。他轉身朝墓邊走去......
...........
沈甦一甩手,被殷紅火光包裹著的鞭子帶著凌空聲響,帶著勢不可擋之勢朝那人甩去。
鞭子卻在離那人還有三尺時停了下來,任憑沈甦如何,都無法再進一步了。
那人笑著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握住鞭子,把鞭子哪到手裡細細把玩。
他睜大了眼睛,有些詫異的說:“你這就生氣啦?我還沒說什麼呢。”
沈甦猛的抽回鞭子,那人手一吃痛,立刻鬆了鞭子,說“罪過罪過,你這樣欺負我一個讀書人,良心何安吶?”
沈甦站在原地,死死咬著後槽牙,恨不能一口口將他的血肉吃下,下顎線被他咬的緊,顯得輪廓格外凌厲。
那人一看他這個樣子,語重心長的勸道,話多的跟說不完似的,“你這有什麼好氣的呀,我在幫你啊,是不是,現在早發現早控制,萬一等以後他自個想起來,就晚了。我們兩是合作伙伴啊,我怎麼還能害你?你看看,你這還要和我動手,哎呦,我這腰啊,真累。”
那人扶著腰,緩緩挪到桌子旁的椅子邊上,剛想坐下,因為看不太清,猛的坐了一個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那人痛的跳起腳來。
沈甦面對此等情景,根本笑不出來,他面色不太好的看著那黑衣人。
聲音被攏在夜色裡,壓的格外深沉沙啞:“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你知道,我有哪怕一刻………”
他猛的抬起眼裡透著殺意的眼睛,鞭子又重新捲起來火焰朝那人攻去。
那人的笑意也淡了,帶著熊熊火焰的鞭子被他一把抓住,他任憑火焰赤烤著他的手心,他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別說那個披人皮的玩意和黑白無常了,你連那幾個小小的冤魂也打不過,你還想………”
他看著鞭子,眼睛瞪的渾圓,表情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你還想打我?如果不是我,你怕是,早死了。”
“不過許顏大概現在還沒想起來呢,你要不去趕趕?還能趕上?畢竟我們是合作伙伴,我也不能太惹毛你,是不?來,傳送陣。”那人往地上凌空畫了幾下,一道陰嗖嗖的門緩緩敞開。
沈甦抬步就走。
許顏從一片黑暗中猛的睜開眼,銳利的眼神掃視在周圍,他的腦子此刻還有些混沌,腦海中停留的最後一刻還是在那墳外。
就在他已經轉了幾圈,打算回去的時候,他剛一轉身,就一腳踩進了墓邊早已經準備好的陣法。
目光所及,陰影處,那個常務正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
許顏看著眼前一陣黑暗,眨巴眨巴了眼睛,努力適應黑暗。
他心裡微微一嘆,真是馬有失蹄,人有失意,一不小心春風得意得成了失蹄。
只是明天沈甦怕是要看不見他了,沒看到他沈甦會怎麼樣呢?
許顏長撥出一口氣,這時眼睛已經適應一些黑,能隱約看的清些東西了。但還是十分模糊。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窄而長,一眼望去竟望不到頭,兩側牆壁上每個十幾米的距離就掛了一盞滅著的燈,看燈的樣式大概是被湮滅在歷史的長河裡了,只是他略微有些熟悉,這個建房格局……許顏心下明瞭,這應該是墓室裡了,只是那人到底有什麼目的,要把他往墓室裡送。或者說,墓室裡,有什麼....
他現在應該是在外圍的迴廊,距離主墓還有好一段時間。
當務之急是趕快出去,不然沈甦該急了,一般來說,主墓室裡通常會留有出去的路口,以便砌墓的工人能夠出去,所以,這就是那個人的目的?
許顏警惕的蹲下身,敲了敲看不出什麼顏色什麼年代的磚 ,只聽傳來咚咚兩聲。
是空的。
自古以來,墓室裡空這個字就有點危險。因為墓室年歲久了,就會慢慢被暗水侵蝕,被蟲子蛀,到那時候,不用踩到什麼機關,只要來的人力氣體重一點,一腳下去………
那就真的是玩玩了。
不過,這個看起來還是很結實。這種迴廊上一般只有袖箭,什麼的可以發揮,不然木工一個不小心,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許顏走了幾步不到,這時兩邊的燈突然
‘刷’的一下憑空而亮,墓室也一下子大亮,他看了眼燭燈,裡面燒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油,碧透碧透的,燒了這一會,還發出微微的清香。
雖然燈火暖黃,許顏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的眯了眯眼,在眯眼的時候,他隱約看見一陣黑色的霧氣從那些燈上飄起,他瞬間睜開眼。
燭底繪著陰陽魚尾的燈火上卻什麼也沒有。
應該是他多心了。他想。
然後他輕輕的踩在磚板上,力求每一腳地落地輕柔,可進可退,每一腳都有反悔的餘地。可一直直到他走完這條長廊,都什麼也沒發生,也沒有電視裡的常駐客——有毒的箭,也沒有突然的腳下一空。
就這麼直直的,什麼也沒有的,他走到了墓室大門前。
墓室大門泛著青黑色,也很高 ,大約有個五六米,兩邊蹲了個跟門一樣高的青銅製成的傢伙 ,也不知道是什麼,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頭上是什麼。
他打量一番門的中間有個陰陽八卦鎖,中間是太極圖,圍繞在上的是八卦象。上面有兩幅卦象,代表太極陰陽相生。那麼…
許顏伸出手轉動圖案,果然那上面的太極掛可以轉動,可他連轉兩次,那掛都毫無反應。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方法,他摸出那塊能屈能伸的令牌,人他變成一根細長的針,靈活的把它卡進八卦邊側,慢慢伸長進去,沒一會,就撥到了裡面的小部件,他輕輕的撥動著它,一邊撥動一邊覆耳聽聲響,反覆調整位置。
一個小時後.......
許顏送了口氣,輕柔的撥動了最後一個零件,只聽一聲轟隆巨響,大門緩緩朝兩側開了一個縫。
許顏退後一步站在門口,等門緩慢完,他今個晚上就繃緊了沒下來過的臉此刻在暈黃的燈火下照的好看了些。
今晚的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不論是明明已經轉悠了幾遍的墓口,還是山上,明明都是安全的,可他還是一時不慎,著道了,甚至於,他一腳踏進擺在墓口的陣法,一切就像是被計劃好的一樣。
有人在等著他,他要讓那個人等到。他想。不論是誰,都不能阻止他。
門開的尤其緩慢,許顏又等了一會,等到門開了一個容他進去的縫時,他躋身進去。
哪知他一隻腳剛踏進門裡,門就劇烈的響動起來,又開始迅速的合攏,他趕緊往門裡一挪。
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麼門關的那麼快了——地面開始迅速抖動,不斷有灰塵從頂上抖落,不過他根本顧不上,他在發現地面震動的那一刻,他就迅速找好了牆角。
哪知這地面不按常理出牌。
他剛站好,地面‘刷’的一下,裂開一條縫,沒過三秒,整個地面都裂開了,許顏沒反應過來,措不及防的隨著地面墜落下去。
當然,就算他沒有措不及地方也得掉下去,因為整個大殿裡一片光禿禿的,連其他墓裡常見的石柱都沒見到,根本沒有任何支撐借力的地方。他只能掉下去,就像只能按那人設定的一樣,慢慢落入他的圈套,但是結果會和那個人想的不同的。
一定!!!
在不斷的下墜中,許顏演示了一下正確的墜樓姿勢,蜷縮,護住肝臟,抱頭,護住腦子。
下墜了也沒十幾秒,許顏就實心接觸地面,一口差點老血噴出,血已經湧到了喉口,又被他嚥下去了,好在他早年被造慣了,比較抗造。
剛忍著痛嚥下去.....
他咳嗽著將血吐出,扭扭胳膊,伸伸腿,扭扭頭,頑強的站了起來,然後....
然後,他正對上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他心裡一涼,面上卻還是一副天地不怕的樣子,揚起劍眉的和這看起來不怎麼好惹的東西臉貼著臉。
那東西張開嘴就是一聲咆哮,風吹十里地,許顏被強勁的風吹的臉疼,但他還是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直到第二雙綠油油的眼睛轉過來,那雙眼睛剛才在龐大的身軀背後,再加上光線昏暗,許顏是一點沒看見,直到它自個轉過來.....
許顏不動聲色的和那雙不斷不斷打量著他的眼睛對峙著,那東西的粗重分鼻息不斷噴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