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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都聽你的

婚禮結束後,趙雪找到正在忙著送賓客的父親和母親。

“爸,媽。”

沈華勳今天很高興,喝了酒的緣故,臉色有些泛紅,循聲看過來時,眸子裡閃著熠熠的光。

“叔叔好。”趙雪微笑著跟站在父親身邊的男人打了招呼。

看身形和站姿,她就知道他也是大院裡的人。

“小雪好。”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她知道,又要多一個想給她點鴛鴦譜的人了。

但她不能離開,要大方得體的站在那裡被人“相看”,然後笑意盈盈的把人送走。

一番中國式告別後,趙芳兵問,“小雪,怎麼了?”

趙雪先喚了一聲媽,然後又看了眼沈華勳,“等會兒這邊忙完了,您跟爸先回家吧,我陪六哥在南城逛逛。”

沈華勳默了一秒,點點頭,“嗯,去吧,別淘氣到太晚,早點回家。”

“好。”

趙雪特意觀察了沈華勳和趙芳兵臉上的表情,並沒發現什麼異樣,便高興的去找楊子儒了。

殊不知在她轉身的時候,沈華勳臉上已笑意全無。

楊子儒說他去房間換好衣服就在酒店東側門等她。

結果她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他人影。

便給他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他才接,“雪兒。”

聽聲音像是在睡覺。

趙雪心裡一緊,“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酒席上他喝了點酒。

他馬上否認了,“太累了,我不想出去了,雪兒,你來我房間吧,你不是還有話要對我說嗎?咱倆聊聊天吧。”

頓了一下,他又說,“明天聊也行。”

“……”

趙雪結束通話電話,微微揚起下巴呼了一口氣。

就如他知道那件禮服她一定會穿一樣,他也篤定今晚她一定會走進他的房間。

而且不會選擇明天。

輕輕叩響房門。

房門開啟的一瞬,撲面一陣極清淡的海棠花香。

楊子儒喜歡海棠花。

海棠花的味道很淡,若不是今天她穿了他給她的禮服,她也聞不到。

她的衣服上基本都燻的有蠟梅香。

蠟梅香較海棠香濃郁,二者相疊的時候,蠟梅香會把海棠香遮住。

眼前的人身穿一套休閒裝,白色T恤和深灰色的褲子,一副慵懶的樣子。

關上門的時候,他說,“把禮服換下來吧。”

趙雪抬眼朝衣架看過去。

那裡掛了一件新中式的裙裝。

也是純白色的,交頸處有一串白色的流蘇,流蘇下面有一朵粉白色的刺繡海棠花。

身後的人繼續道,“我在陽臺等你。”

趙雪沒有拒絕,更沒有扭捏,拿起衣服去了洗手間快速換好,去了陽臺。

楊子儒正在陽臺抽菸,聽到動靜,他快速把煙按滅在菸灰缸,又把煙霧揮散,轉過身打量她,像欣賞一件藝術品般,末了,還要給出評價,“好看。”

趙雪走過去跟他並排站在欄杆前。

天色已暗,原本澄藍的天空被夜色染成墨藍,月色淡淡,寥寥幾顆星芒寒色正,散落在天際。

趴在欄杆上吹了一會兒風,趙雪開口,“六哥。”

“嗯。”

“我們……”

“我都聽你的。”楊子儒側過身,單臂搭在欄杆上,和她對視。

聲音很平靜。

沒有在生氣,也不是在說反話,是深思熟慮後的鄭重回應。

趙雪心裡原本是提著一口氣的,怕他用一些諢話打岔,也怕他還像之前那樣堅持不放棄,卻獨獨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的就答應。

這反倒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說都聽她的,誰知道他說的具體是聽她的哪句話,別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聽我什麼話?”

楊子儒怔了一瞬,似是沒想到趙雪還會往下追問,迎著她探尋的目光,他漫不經心道,“白天在露臺的時候,我說了我要聽你的話,你不讓我幹什麼,那我就不幹什麼。”

趙雪繼續緊追,“我不讓你幹什麼?”

“……”

楊子儒輕笑一聲,抬手撫了下她的腦袋,“雪兒,你這是幹嘛?是要讓我給你籤保證書嗎?”

“不是,我……”

他的手垂下來,牽起她的手往屋裡走,“外面冷,我們回房間,你現在還在小日子。”

“楊子儒!”趙雪掙開他,“你能不能別這樣?”

楊子儒回頭,眸底晦黯,晦黯後面是一觸即燃的火源,“別哪樣?別關心你?”

趙雪知道他惱了。

楊子儒是做什麼都要贏的人,即使輸了,也要做出他是因為讓著你才輸的。

但她現在的追問無疑是要讓他親口承認他輸了,他哪裡肯。

她也覺得自已有點殘忍了。

伸手拉住剛才被她甩開的那隻手,她軟聲道,“六哥,我們能好好聊聊嗎?”

這一招她百試不爽,他也一直很受用。

他勾唇一笑,握緊她的手,“能,回屋,外邊涼。”

進到客廳,楊子儒挨著她坐在了沙發上,身子往後一倒,一隻手臂搭在她身後,“我已經答應過你的事就別再提了,其他的你想聊什麼都行。”

趙雪理了理被他打斷的節奏,側了下身子面對那個外表冷靜心裡其實很煩躁的男人,“六哥,其實我想過跟你在一起。”

楊子儒猛的睜開眼睛看過來,眉宇間的驚喜和不可置信各摻一半。

後背要起不起的懸在那裡。

趙雪衝他笑了笑,主動靠到他懷裡。

楊子儒心跳瞬時漏了一拍。

直到懷裡的人磨蹭著調整躺靠的姿勢,他才確信他不是吹了風酒精上頭產生了幻覺。

他慢慢收攏手臂,把她的腦袋按到他的脖頸處,激動而又剋制的繾綣廝磨,“雪兒……”

滾燙的唇擦到她耳際時,她聽到他啞著嗓子問,“雪兒,我能……吻你嗎?”

趙雪沒有吭聲。

也沒有反抗。

在她主動靠到他懷裡的時候,她其實就預設了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一切。

她是什麼時候萌生出想跟他在一起的想法的?

是做了兩年多的假人被他一朝啟用,她覺得在他身邊特別的放鬆,特別的開心的那一刻?亦或是這兩年多經歷了太多的別離,他重新回到她身邊,對她寵愛依舊,她迫切的想要抓住這份失而復得的美好,不願再經歷別離的痛苦的那一瞬間。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此刻她回應他長久以來的愛,和他相擁,更像是別離前的狂歡,只有盡興了,散去時彼此心中才不會有遺憾。

她甚至想過,如果今天身體沒有不方便,他想要她,她也是會和他來一場抵死纏綿的。

青春不就是放肆,不就是灑脫嗎?而這些放肆和灑脫,只有楊子儒能給她。

她想隨心一次,想大聲說愛,什麼禮教,什麼家族之間的恩怨糾葛,統統都見鬼去吧!

畢竟,此刻不隨心,等她們真的說再見,她就沒有機會了。

回過神時,楊子儒已經在小心翼翼的,試探式的描摹她的唇了。

觸一下,離開,睜開眼看看她,確認沒有看到拒絕的表情,再重新閉上眼輕輕吻上去。

她沒有接過吻,他好像也不曾有過,但男人在情愛方面天生比女人更容易無師自通,慢慢的,她被他帶動起來,兩人的呼吸開始凌亂,耳畔都是對方心臟撞向胸膛時發出的“咚咚”聲。

最後,在她被他引領著張開嘴的那一霎那,情潮如決堤般將她們盡數吞沒……

“笨的……換氣都不會。”楊子儒輕笑著把趙雪揉進懷裡,輕輕撫她的背,幫她平復呼吸。

趙雪漲紅著小臉一拳頭砸在他胸口,“你才笨。”

楊子儒側臉貼在她的頭頂,饜足的喘著粗氣,“小雪人兒,六哥沒白疼你,今天我就是死在這,也值了。”

“呸!說什麼呢你。”趙雪仰臉看他,“你就是個禍害,禍害遺千年,知道不知道?”

楊子儒垂眸,趁勢又重重的吻了她一口,“又拐著彎罵我。”

趙雪笑著從他懷裡挺出,低頭去收拾被剛才的激情弄皺的衣服。

楊子儒抓住她的手阻止,“皺了就不穿了,衣櫃裡還有,你再去挑一件。”

“不用,我喜歡這件衣服。”趙雪用手指把流蘇撥順,抬眼道,“楊媽送我的成人禮裡就有這樣一件衣服,你又送我一件,你們還真是母子連心。”

“回去把那件扔了。”楊子儒忽然就沉了臉。

趙雪愣了一下,旋即輕拍了下他的手,“好了,事情都過去了。”

“我讓你扔了你就扔了!聽到沒有?”

“你發什麼癲?”趙雪察覺出他有些不對勁。

兩秒後,她全明白了。

微微抽動唇角,她扯出一抹笑,拉住他的手哄道,“本來就是我們倆的錯,你不該打人,我也沒能及時勸誡你,孩子犯錯了,還不能讓大人說一句了?”

楊子儒順勢把她拉回到懷裡,“他們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不能說你,你也不許往自已身上攬錯,聽到沒有?”

“沒聽到。”趙雪想起身,被他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掙扎了一下,放棄了。

長出一口氣,她說,“所以,這就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你肯答應,就是承認了我們兩家有那條裂縫的存在,能讓你放棄我,就說明那條裂縫不僅存在,還很深……唔”。

這一次,楊子儒不再溫柔,直接撬開她的嘴,攻城略地般把她壓在身下親吻。

他也在向她訣別,也在做最後的狂歡。

她配合著讓他盡興……

“欸,楊子儒,你別……”趙雪按住他不老實的手。

但楊子儒並沒有做不該做的動作,只是想觸一下她受傷的地方,“留疤了沒?”

“什麼?”趙雪被吻的有點懵。

楊子儒撐起身,把她有些散亂的劉海撥開,趙雪想擋開,“沒有,沒留疤”。

楊子儒一把鉗住她,用另一隻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開啟手電筒照了照。

確認連淺疤都沒有,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那裡呢?”

趙雪順著他的視線往下,撐臂推開他,坐直身子開始整理衣服。

楊子儒沉聲道,“我問你話呢,你聽不到是吧?聽不到我扒你衣服了。”

說著便做勢要掀她的裙襬。

聽到一聲喊,“留了!”

他收了手。

趙雪抬頭看他,“你要是吃醋的話,那我告訴你沒有必要,不管是蘇幕遮還是蘇南,他們都是我人生中的過客,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也不是因為他們而受的傷,是我性格不好,不合群,在北城,有你護著我,我目中無人慣了,所以……”

“走,跟我回北城。”楊子儒霍的站起身,臉陰沉的可怕。

眼裡蓄著兩團火,給他一把刀他能立馬出去殺人。

“六哥。”趙雪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讓他坐下,“我總要學著長大,就算是咱倆在一起了,你也不會24小時都跟在我身邊,而且,我也不想當禍水……”

楊子儒盯著她垂下去的腦袋看了一會兒,眸子裡的憤怒化成痛苦,繼續燃燒著。

坐下後,他揮起拳頭用力砸了一下沙發。

沉默幾秒,他說,“你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明天早上我在你家路口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六哥。”趙雪像是想起什麼,眼裡一亮,“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在我家住,你來南城了,怎麼能讓你住酒店?爺爺也回北城了,你一個人在這……”

“不去了,一會兒我還有事。”楊子儒拉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

“有事?什麼事?”趙雪驚訝。

他來南城除了參加大哥的婚禮和找她,還有別的安排?

楊子儒眨了下眼,“跟三哥約了喝酒。”

“三哥?”趙雪剛想問哪個三哥,忽然就笑了,“你倆今天說話有超過三句嗎?怎麼就熟到要坐一起喝酒了?”

“這你就不懂了,男人之間可不像你們女人……”

“我們女人怎麼了?你說男人就說,扯上女人幹什麼?”趙雪白他一眼。

“好好好,我閉嘴,不說了還行?”楊子儒用她的手捂住嘴。

趙雪嫌棄的抽開,“你的嘴臭死了”。

“臭?哪裡臭?你剛才不是親的……”

“楊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