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容回想起之前兩次將原身和白綾薇的靈魂引至容器內,二人的靈魂皆為白煙狀態。
他原先以為這是光團散亂後的狀態,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想到這裡,連容看向正和研究員說話的百霜,對方覺察到連容的目光,回頭淡然一笑。
見狀,連容心中又升起一個猜測,他不會本來就知道吧?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連容走到百霜身邊,低聲道,
“跟我過來一下。”
……
殘垣之間,僻靜之處,
“光團不是靈魂,對嗎?”連容直接問道。
聞言,百霜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對,光團是人體記憶體儲鏡力的口袋,每個人都有,但是隻有鏡力者的光團內才會有能量。”
“我之前,從未聽過這種說法。”
“這就要歸功於墓夜的公關部了,雖然之前有人提出這種說法,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了。”百霜又繼續說道,
“我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誤導復活實驗的研究方向,另一個則是趁機收集大量的光團,雖然現在還沒研究出來有什麼用,但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你們從元的屍體裡採集到光團了嗎?”
百霜搖了搖頭,
“沒有。”
連容再次陷入沉思,究竟是彌統的人特殊還是這個世界的人特殊?自已當初從溫連容的身體離開時為什麼會是光團的形態?
“有關這方面,我想我們可以建立合作。”百霜開口打斷了連容的思路。
“你跟趙自山談就行。”連容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
“這一點你跟他還挺像……”
……
第二天下午,補完覺的連容,正換衣服時聽到一陣敲門聲。
連容一邊扣扣子,一邊開啟了門。
門外,江秋雨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他依舊穿著昨天那套衣服,眼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
昨天晚上他趕到樓上,才知道師傅根本就沒喊他過去,而口袋裡的鑰匙也不翼而飛。
意識到不妙後,他折回檔案室,連容早已失去蹤跡。等他向上提出搜捕要求時,卻遭到了層層拒絕。
一直忙到中午,他才抽出空。查到連容位置後,他馬上就趕了過來。
“江警官啊,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快進來吧。”連容臉上掛著客套的微笑。
江秋雨打量著連容,發現他又恢復成了初見時的狀態,禮貌而疏離。
……
客廳裡,連容坐在餐桌前夾起一個蒸餃送進了嘴裡,薄而韌的的麵皮被咬破後,蝦仁的鮮甜和蔬菜的清新不斷柔和地喚醒味蕾。
解決完面前的一盤蒸餃後,連容一邊端著粥,一邊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江秋雨,
“江警官,你要不坐下來吃一口?”
“你,是誰?這個問題你上次沒回答我。”
連容用紙巾擦了擦嘴後,起身走向江秋雨,
“江警官,我是祁連容啊,你來找我之前,沒把我的名字弄清楚嗎?”
“你昨晚承認了你不是祁連容。”
連容伸手碰了碰江秋雨的額頭,
“也沒發燒啊,這不才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嗎?”
江秋雨握住了連容的手腕,語氣決絕,
“我會抓住你的把柄的。”
連容展顏一笑,逐漸靠近江秋雨,一點一點壓縮二人之間的空間。
江秋雨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有點慌張,身上的氣勢也弱了下來。
在連容視線可及範圍內,江秋雨的面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不自然地別過了頭,將目光投向別處。
“那我就期待咯~”連容最後的尾音微微揚起。
溫柔細膩的嗓音在江秋雨耳邊炸響,江秋雨倏地一下從側邊站起身,
“你,我,我先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門開啟後,江秋雨正巧碰到要敲門的南宮羽。點頭致意後,他火速離開了這裡。
南宮羽看了一眼江秋雨,隨後,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那不是我們上次遇到的警察嗎?他怎麼走那麼急?”
“可能是急著辦案子吧。”連容語調頗為愉悅。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今天晚上吧,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連容打了個哈欠。
“不了,我得去汝國一趟,把我表弟撈出來。”
“他在那邊犯什麼事了?”
“好像是發什麼宣傳小冊子,被拘留了幾天,具體情況,我得趕過去看看。”
“他和你年齡差不多嗎?”
“比我小一歲,從小就是個愛折騰的性格。”
“他原本叫薛醉歌,多好聽的名字啊,非得改成薛涼,說什麼他已經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要殺死之前的那個自已,做一個冷漠沒有感情的人。”
“你表弟還挺有意思,家裡其他人沒管管他嗎?”
“管,但兩年前,舅舅舅母離世,他的性格就更加執拗了。”
“你見到他後,好好開導開導他。”
“嗯,”南宮羽點了點頭,
“先不說他了,我來找你,就是還是有點擔心你。”
“我現在感覺挺好的。”連容從櫃子裡拿出兩個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旅遊紀念品,給你的。”
南宮羽走過來,一邊拆包裝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為什麼有兩個?”
“因為是雙份的愛!”
……
第二日,清晨,街道,計程車碾過地面,發出低沉的“隆隆”聲。
下車後,連容將行李箱放到了外面,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店內沒有客人,祁懷風正在整理矮櫃上擺放的書籍。
“啪——”連容直接將那張簡歷放到了祁懷風面前的一摞書上。
祁懷風從胸前口袋拿出老花鏡,低頭仔細端詳上面的文字,片刻後,他有些懷念地開口,
“我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
“五年前,那起連環殺人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祁懷風很爽快地承認了,言語間毫無悔過之心。
“謝離的死,也是你做的?”連容繼續追問,語氣平靜。
“小輩沒做乾淨,前輩自然要幫著收收尾。”
“為什麼?為什麼不在五年前殺掉謝離?”
“殺他,只是件順手的事,什麼時候做,都一樣。”祁懷風漫不經心道,
“並且,他活著,我不求回報地去關心他,一個善良熱心的市民的形象,不就立住了?”
祁懷風繞過連容,走向櫃檯。
連容站在原地,拇指指尖稍用力地摩挲著攤開的書頁。
“你知道嗎?他死前,還念著你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