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容真的被江秋雨這一波操作整的無話可說。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江秋雨雖然不敢打包票摸清了連容的性格，但就連容不會傷害他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你就打算一直跟我銬在一起？”
“對，直到把你送到鏡力者審訊室裡。”
連容和江秋雨周旋一邊悄悄探查手銬的情況，裡面竟然運用了規則的力量，除非有鑰匙，否則以任何手段開啟都會爆炸。
“你從哪搞的這手銬？”
“元那邊新研製出來的。”
元，連容心裡默唸這個名字，又給他記上了一筆仇。
“你為我如此大費周章，不值得，我已走上末路。”連容眸色一暗，開始打感情牌。
“我說過，我會盡力保下你。”
“我不喜歡無休止的審訊和被剝奪自由的感覺，並且，整個方玉的資料都在這間房內。”連容見江秋雨有所動容，話音裡又多了幾絲悲怮。
“我已是墓夜棄子，否則我就應該在今天下午離開這裡，你們從我這裡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讓我體面地離開，好嗎？”
江秋雨面色凝重，剋制地握住連容的手，用拇指感受著連容掌心的溫度。
“好，我答應你。”語氣生硬又壓抑。
連容眼見江秋雨準備拿出鑰匙，他胸前的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林歸於半小時前去世，你是否知情？”
聞言，江秋雨呼吸一滯。
眼見謀劃失敗，連容收斂了神情，靠在了桌子上。
江秋雨對向連容似笑非笑的表情，也隨即明白過來，他被耍了，
“我不知道。”
江秋雨鬆開對講機按鍵，右手撐在桌子上，側身逼近連容，語氣頗為憤恨，
“你知道我們今晚行動。”
“嗯。”
“你殺了林歸?”
“一槍爆頭。”連容微微垂眸，語氣平靜。
“你不是銀月。”江秋雨語氣肯定。
“不是。”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報仇。”
結合嵐陽傳過來的資料，江秋雨又接著問，
“祁連容是你的真實身份？”
“也不是。”
資料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兩名特警進來，
“江警官，呂隊說要你去林歸那邊一趟。”
江秋雨直起身，打量著對面二人，此時，對講機再次傳來聲音，
“林歸這邊有點情況，需要你來核實一下，快點過來。”
辨別清是師傅的聲音後，江秋雨答道，
“我這就過去。”
“嫌犯就交給我們吧。”一名特警說道。
“不用，我們兩個一起去。”江秋雨看著連容說道。
“這也是呂隊的命令，那邊的情況實在有點特殊。”對面堅持道。
“好吧。”說著，江秋雨摸出鑰匙，將自已手上的手銬開啟，隨後又將這一邊銬到了架子上。
“這名嫌犯異常狡詐兇殘，你們小心應對，我馬上回來。”
連容聽到江秋雨這樣評價自已，默默瞪了他一眼。
江秋雨走後，兩名特警一臉嚴肅地站在連容身邊。連容悄悄打量著架子，研究待會兒怎麼將架子弄斷。
資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又有兩名特警進來，
“同志，呂隊讓我將這名嫌犯帶走。”說著，其中一人展示了手中的鑰匙。
連容身邊的兩名特警放下了槍，其中一名接過鑰匙後，折回將連容雙手銬在一起。
待五人走出房間後，又出現一人將先前的兩名特警調走。
連容敏銳地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他並沒有安排其它外援。
即將進入電梯時，連容悄悄拉開了與身後二人的距離，他想看看這二人到底是何目的。
看到連容的小動作，其中一人靠近連容，將手套下的一個小標展示給連容看。
一雙手緊緊握住太陽，正是墓夜的標誌。
連容側頭，那人朝連容眨了一下眼。
走出大樓的路上，偶爾遇到盤問的，兩人也是天衣無縫地混了過去。
車上，後排，百霜拿出鑰匙開啟了手銬，
“祁先生，剛剛接到訊息，刺殺元的計劃失敗了。”
“失敗了？你們墓夜就這水平？”連容有些生氣。
“實在是抱歉，我們內部出了奸細。”
“能被元能收買，你們內部是有多水？”
“是，您的想法我會如實轉告給總部。”百霜態度誠懇。
連容長呼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現在能查到元的蹤跡嗎？”
“您稍等。”
百霜拿出手機，點選了幾下，
“五分鐘前，他在東區36街出現，但很快消失了蹤跡。”
連容接過手機，地圖上顯示著不同時段元被監控捕捉到的畫面。
沉思片刻後，連容道，
“送我去雲合會。”
……
連容下車後，百霜接通電話，
“黎宿，你是不是有病？”銀月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工作時間，請稱代號。”百霜漫不經心道。
“放走元，是不是你的授意？”
“是我的意思，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力。”
“你就不怕玩脫了？咱們這麼久的謀劃都得作廢。”
“他死了，我再找一個就是了。”
“祁連容如果有什麼事，咱們的合作就此作廢。”銀月挑明態度自已的態度。
“這麼在意——”話未說完，只聽“嘟——”地一聲，電話被結束通話。
百霜收起電話，冷聲道，
“回酒店。”
……
雲合會，議事廳，
連容坐在首位，趙自山正在陳述元那邊的情況，
“36街是鏡力者的一大聚集地，大多數都為方玉信徒，派去的殺手無法輕易近身。”
“元在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提升鏡力者的鏡力，目前得到提升的人數已近百人。”
“初步估算，這些人的實力處於鏡力者整體水平的上游。”
提升鏡力者的實力？
連容將自已代入元，推斷他的用意。
目前來看，元已經獲得足夠保護他自已的力量，但他仍沒有停下動作。數名鏡力者的提升會拉高這個世界的鏡力水平，從而……使這個世界升格。
世界升格，法則的壓制削弱，鏡力者的力量提升加快，再次導致世界升格……
升格會讓這個世界在梭隙裡同其它世界的聯絡更加穩定，穿梭於兩個世界會更加容易。
這裡，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們圖謀的？
……
禮堂地下室內，元身著一身黑袍，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但裸露在外的面板已經乾枯癟瘦，爬滿皺紋。
由於不斷強行扭轉靈魂，他相較於之前衰老了二十幾歲。
“神使，雲合會已經將我們包圍，我們需要先下手為強嗎？”已經徹底背叛墓夜的文卜語氣恭敬。
酒肆跟在文卜身邊，面無表情。
“別動手，能拖就拖。”元的南域官話說得依舊僵硬。
“是，我明白了。”
……